第一百四十六章:红尘仙是长生客,长生客却不是红尘仙。
那小女侠跟在他身后,运转轻功,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才能跟上。
等到出了无双城,陆渊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不过是几个呼吸,就已经快到晴雪夜看不到背影的地步。
“小女娃,带你出城,已经是他的怜悯,再想追,你们缘分不够,你是追不上了!”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中年人出现在她身边笑着说道:
“这等人物,一辈子你能遇见一次就已经是三生有幸,不要奢望太多。”
说罢,脚下速度骤起,同样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晴雪夜的视线当中。
“又是一个大高手!”晴雪夜心中不甘,却又没办法,他速度太快,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她就算是有缠上的心,也没有缠上的机会。
离开无双城已有半日,陆渊心中仍在回味与剑圣那一战。
与他现在的战力相比,剑圣的实力并不强。
从剑一到剑二十二他全部体会了一遍,
可惜,他并不是那种闻一知百的悟性绝世天才,虽然记住了所有的招式动作,也能够用长生真气模仿出来。
但是,对于剑二十三而言,只能说毫无头绪。
“见识还是有些太少了,若是见识足够广阔,纵然是悟性不足,也足以窥其一斑。”陆渊轻叹一声,忽然驻足。
前方山谷中,一道灰色身影正倚靠青石,自斟自饮。
那人约莫四十出头,面容儒雅,披散着头发颇有几分不羁的意味。
灰白色三缕长须随风轻拂。
见陆渊到来,他举杯示意:
"山野相逢即是有缘,阁下可愿共饮一杯?
"
“是相逢么?你这老贼,都追了我一路了。”陆渊目光微闪。
看这模样,是徐福不假!
"好。
"陆渊洒然一笑,拂袖间已至石前。
"在下徐福,一介江湖散人。
"中年人斟满一杯清酒递来。
"方才见阁下自北方向而来,可是目睹了那场惊天之战?
"
陆渊接过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叩:
"徐福?倒是个好名字。
"
徐福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哦?这名字普普通通,阁下何出此言?
"
"传说秦时有方士徐福,奉始皇帝之命,率童男童女东渡求仙,寻找长生不老之药。
"
“这名字有大能耐,起这个名字的不简单,叫这个名字的也不简单。”陆渊笑着说道:
徐福哈哈一笑:
"不过是父母随意取的名罢了。倒是阁下气度非凡,不知如何称呼?
"
陆渊将酒一饮而尽:
"别人问我没资格,你若问,那倒是得说一下!我名陆渊。
"
"好名字!
"徐福拍案赞叹!
“好在哪里?”陆渊问道:
徐福的动作顿时一滞,客套一下,你还认真,真是不当人子。
这家伙用言语试探我,怕是知道些我的身份,可我还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哪哪儿都好!”
“龙蛇起陆,龙潜于渊!此乃有真龙起于陆,潜于渊,上于九天!名字好,武功更好!”
"难怪能轻易击败剑圣,随手杀死独孤一方。
陆兄弟此等人物,还就该有一个惊天动地的诗号相匹配。
"
“怎么?徐兄没有么?”陆渊一脸的惊讶:“我观徐兄,也是世间少有的人物,怎么会连个诗号都没有?”
“羞死个人了!”徐福笑容不减,用手遮脸,有些尴尬的说道:
"实不相瞒,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
他起身拱手,
"方才在那无双城中,听陆兄诗号,气势磅礴,令人心折。
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却苦于没有匹配身份的诗号,想请陆兄弟赐教。
"
"哦?
"陆渊挑眉,
"徐兄想要什么样的诗号?
"
"霸气又不失文雅,听了就觉得我就是这样的人!
"徐福说着:“若能如我所愿,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徐兄既开口,我也不好拒绝。
"陆渊略作沉吟:
"不过这诗号需知人知性,不如徐兄先说说自已的事迹?
"
徐福捻须思索:
"老夫...在下性子懒散,喜欢游历四方,也曾观沧海桑田之变,也曾见王朝兴衰更迭。略通医术丹道,有几分看人的能耐!
"
"有了。
"陆渊忽然起身,负手望天:
"云外闲观秦时月,炉边笑煮汉宫茶。
指间沧海杯中酒,袖里光阴捻作沙。
——长生客,徐福。
"
山谷中一时寂静,徐福怔怔望着陆渊背影,眼中惊疑不定。
这诗号看似随意,却暗合他千年经历,秦时月,汉宫茶,沧海都与他息息相关。
尤其是
"长生客
"三字,简直如同利剑直指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好...好诗号!
"徐福强自镇定,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知我来历?就算是我的手下,他们也不知道我的根脚:
此人究竟是谁?又拥有着怎样的秘密?
是跟我一样也有长生之能,还是跟泥菩萨一样知道的东西很多……
"陆兄弟果然大才,此诗号深得我心。
"
“诗号诗号!有诗也有号,我的号是长生客,陆兄弟的号又是什么?”
徐福一脸好奇的问道:
陆渊轻轻一笑:“我的号啊,叫做——红尘仙!”
徐福的瞳孔一缩,红尘仙是长生客,长生客却不是红尘仙!他这是在点我,又在点我!
徐福将酒杯轻轻放在青石上,眼神很复杂。
"红尘仙...好一个红尘仙。
"
他低声重复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
"陆兄弟这名号,倒是与我这长生客相映成趣。
"
“只是这样?我觉得还有更多!”陆渊笑着说道:“徐兄你藏的很深,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哈哈,陆兄弟快人快语。
"徐福大笑,袖袍一挥,石桌上凭空多出一壶新酒。
"实不相瞒,老朽活了这些年,还是第二次见到如陆兄弟这般人物。
年纪轻轻,就能轻易击败独孤剑,随手打死死独孤一方...
"
"年纪轻轻?
"陆渊似笑非笑地打断他,
"徐兄怎知我年纪轻轻?
"
徐福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恢复那副儒雅随和的模样。
"观陆兄弟骨相不过二十四五,如何不算年纪轻轻。
"
"哦?
"陆渊佯装惊讶,
"就如徐兄明明近两千岁,面相却只有四五十么?。
"
空气骤然凝固。
徐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指微微颤抖。
一千七百年来,从未有人当面点破他的秘密。
他缓缓放下酒杯,声音变得低沉:
"陆兄弟知道得不少啊。
"
"不多不少,刚刚好。
"陆渊轻抿一口酒,
"比如知道徐兄本名就叫徐福,知道天门,知道帝释天...
"
"砰!
"
酒杯在徐福手中炸裂,酒液四溅却在半空凝结成冰,行成一个个冰箭,指着陆渊,
山谷温度骤降,地面结起一层薄霜。
徐福眼中再无半点儒雅,取而代之的是千年积累的雄浑精神和杀意。
"你究竟是谁?
"他一字一顿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