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你听说没

秦淮茹只是疑惑了一下,换条裤子就了事了。根本没出现什么撕心裂肺的尖叫,也没有什么“定在凳子上动弹不得”的狼狈场面。整个过程平静得像湖面一滴水落下,连个涟漪都没有。

何雨柱嘴角挂着浅浅笑意,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他这回,怕是要坐蜡了。”

说着,他抄起铁刷子,晃晃悠悠地走回了厨房,一边擦锅,一边等着“那只老鼠”自己从洞里爬出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许大茂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他穿着棉裤,围着围巾,脸上还装出一副刚起床的模样,哈欠连天地朝厨房这边晃来。

“哟,雨柱,起得早啊。”他嗓子干哑,故意装出随意的样子,像是顺路打个招呼,“秦淮茹那边怎么突然凳子上有胶了?你听说没?”

何雨柱“啪”地一声甩了锅盖,头也不抬:“听见了啊,我刚还去看了看。”

许大茂眼角跳了跳,装作不在意地问:“咋回事?谁干的啊?”

“还能是谁?”何雨柱慢条斯理地擦着锅,“她家厨房除了她自己,也没人进去过。你说,这种事儿,得多缺德啊?”

许大茂装作附和,点着头:“对啊对啊,这要是真坐实了,是不是得报街道?我看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急啥?”何雨柱终于抬起头,眼神直直看过来,语气却不动声色,“这胶啊,我闻了闻,是种特别的工业胶,咱厂里才用得着的。外人还真整不出来。”

许大茂听到这句话,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你是说……是院里人干的?”

“我哪敢这么说啊。”何雨柱笑了笑,语气却带上几分冷意,“不过我估摸着,凳子那位置……就是昨天晚上刚滴上的。谁大晚上跑到她厨房?还带着这种胶?”

“谁知道她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沾上的?”许大茂赶紧打断,脸色已经微微发青。

“她自个儿?”何雨柱歪了歪头,“她屋里根本没这玩意儿。秦姐又不是木匠,家里不可能备着。”

许大茂一时语塞,嘴唇蠕动了几下,勉强笑道:“行了行了,别太上纲上线了,可能就是小孩玩胶滴上去的。”

“是啊,小孩。”何雨柱点了点头,似笑非笑,“不过秦姐那小闺女也就两三岁,能弄这东西?你说是不是该去问问谁家小孩,昨天晚上溜到她厨房去了?”

许大茂已经有些支撑不住,额角渗出一层细汗,悄悄地用袖子擦了擦,嘴里还硬撑着:“这事儿……唉,要真找不到人,就算了吧,别闹大。”

何雨柱忽然往前踏了一步,身子一倾,几乎贴着许大茂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一道寒风钻进骨头缝:

“许大茂,你昨晚去哪儿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直戳肺腑,许大茂猛地一颤,喉头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脸上的笑意终于维持不住了,表情有些扭曲,像被人当场揭穿了底牌。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何雨柱却忽然退了一步,又笑了。

“唉,我就是随口问问。你要是心虚,那就更好玩了。”

说罢,他“哐啷”一声把锅扔进水里,溅出大片水花,转身背对着他继续忙活,仿佛刚才那句问话不过是随意的调侃。

许大茂站在原地,脑门上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滚,背心湿了一大片。他知道,自己暴露了。

他不是怕秦淮茹怪罪,也不是怕别人说闲话。真正让他心惊的,是何雨柱那种一眼望穿人心的冷静。他像是一早就算好了整个局,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他是故意让我出手的。”许大茂心里明白,但已无回头路。

他强作镇定:“雨柱啊,咱们院子以后得多点防范措施,你说是不是?别让人乱进别人厨房。”

何雨柱没回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那是,尤其是有些人,晚上不睡觉,老喜欢摸黑进别人的厨房,这种毛病得改。”

这句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许大茂的脸上。他再也待不住,讪笑两声:“那我先走了啊,早饭还没做呢。”

等他一溜烟逃回自家院子,重重把门一关,靠着门板喘气的时候,何雨柱这才缓缓抬头,眼中掠过一抹精光。

“就这点本事也敢跟我斗?”他低声呢喃,“你以为我让你撒这点胶,是为了粘住秦淮茹?”

他转头看向灶台一角,那边的另一只罐子静静地躺着,里面是另一种无色无味的胶,更轻,更薄,却粘性惊人。

“今天只是第一步。”

他伸出手,食指慢慢在灶台边缘划过,像是在勾勒一场更大、更复杂的布局。笑意在他唇角弥散开来,像浓雾一样笼罩四合院未曾觉察的每一处死角。

夜,悄然又深了一层。

四合院里那棵老槐树,被风一吹,枝杈“吱呀吱呀”地响着,像极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语,时远时近,缠绕在耳边。

这一晚,显得尤其静,连那几只平日里爱在屋檐上蹦跶的麻雀都没了动静,好似嗅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何雨柱坐在屋里,灯光暖黄。他的指尖轻敲桌面,眼神却落在那只刚清理过、焕然一新的罐子上。

这不是那罐最初滴在凳子上的粘胶,而是他在厂子后库翻出来的“升级版”——无色无味,滴在干净的表面上三十秒后迅速变得如水晶般透明,一旦干透,就像一张黏网,只要稍微用力按压,就会死死吸附。

他轻笑了一声,喃喃道:“凳子是初试,厨房灶台,才是第二步……她贾张氏不是最讲究自己那口破灶么?”

他站起身,将那罐胶轻轻揣进棉袄内袋,脚步无声地踏出门,宛若夜色中一阵清风。

贾张氏的厨房灯光早已熄灭,屋里传来她断断续续的鼾声,伴着贾东旭有气无力的咳嗽,一下又一下,像锈蚀的风箱,拖得人烦躁。

何雨柱一手拎着鞋,轻巧地踩在碎砖上。他熟门熟路地绕过小水缸、破竹篓,来到贾家厨房的窗下,试探性地一推窗棂,轻响一声,“咔哒”,木窗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