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你们想看戏
他正坐在桌前,低头缜密地写着什么,黄铜灯下的光照在纸上,影影绰绰。他的笔尖沉稳,每一个字都如刻在心头一般,细致而有节奏。纸上写的并非什么秘密计划,而是他这几日对院中每一户人的言行整理——谁在什么时候说了什么,谁对谁有意见,谁又偷偷摸摸试图探听他那屋里的一举一动。
“这院子啊,哪是一户人家,是一个舞台。”何雨柱嘴角微微扬起,眼里却透着冷意。
他的手指轻敲着桌面,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天的场面——秦淮茹来试探、贾张氏依旧嘴毒、许大茂四处蹿动、李春花那眼里压不住的好奇心……这些人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每一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小算盘。
“既然你们想看戏,那我就让你们看个热闹。”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厨房,从灶台下掏出那罐自制的混合胶,又从灶后抽出一块薄木板,轻轻敲打几下,确认木板厚薄合适,随即将胶水一丝不漏地涂抹其上,再悄无声息地固定在院中央的大水缸下沿处。
这水缸是整个院里几乎每家都会用到的取水之地。何雨柱将木板贴得极为巧妙,仿佛原本便是水缸的一部分,稍有不慎便会碰上。他将一根粗布条故意垂在那板边,看上去像是谁无意间擦过手而遗忘。
“明儿一早,总有人要来碰这个水缸。”他边调整布条的位置边喃喃,“到时候,是谁沾上这胶,谁就得先解释。”
做完这些后,他悄然退回屋中,从门缝望着这院落中心的“布置”,像一只耐心守候猎物的老狐狸。
不多时,隔壁屋传来一阵咳嗽声,是贾张氏。那老女人白日里虽然摔了一跤,嘴巴却是没歇过半点,到了晚上也没安生。
“你说那何雨柱,莫不是心里头有鬼,不然他屋里哪那么干净?连老鼠都不敢进去的样子!”
“娘,你就歇歇吧,人家雨柱哥帮了我们家不少……”秦淮茹的声音低低响起。
“你傻啊!他帮是帮,可你看看,现在谁也没法说他不是……他动什么手脚你知道吗?你以为他整天在家是闷着呢?哼,说不定哪天就盯上咱们家了!”
何雨柱听得清清楚楚,唇边露出冷笑。贾张氏这种人,最是嘴碎,但也最容易上钩。
而另一头,许大茂的屋里灯光也未熄。他正对着镜子往头上抹头油,动作缓慢,目光却频频朝窗外偷看。
“何雨柱……你今天装得太镇定了,连贾张氏那事你都能坐得住,不像你以前那火爆脾气。”许大茂轻声嘟哝,“你要是真做了什么……那我许大茂总有一天会让你原形毕露。”
他没有察觉的是,他那紧张而贼气的神情,早已被对面窗后偷偷窥探的何雨柱尽收眼底。
“你也想演戏?可惜,你的剧本太拙劣了。”何雨柱将窗帘轻轻拉下,回到桌边,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明日如何借“水缸事件”反将他们一军。
第二天一早,院里天刚亮,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尖叫——
“哎呀我的手!什么东西!沾上了!哎呦呦!拉不开啦!”
这一声,直接把整个四合院都给惊动了。
何雨柱披着外套从屋里慢悠悠走出,眼里带着一丝困倦之色,懒洋洋地问:“咋了?大早上的又出啥事儿了?”
只见站在水缸旁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春花。
她的一只手死死地粘在水缸下沿的布条上,满脸惊慌地往后拉扯,却怎么也拉不开。手指与布条之间,有一层半干不湿、黏稠发亮的胶体,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这……这什么东西?谁干的?”李春花差点没哭出来,她一个女人,形象最要紧,若这手真毁了,日后还怎么见人?
“我说李姐,你这是干啥呢?大清早上跟水缸杠上啦?”许大茂从屋里快步走来,边说边偷笑,那嘴角一抽一抽的,不知是真关心还是看笑话。
“我哪知道!我就来舀点水,谁知道这破布条一粘手……就、就粘住了!拔不掉啊!”
院中人越聚越多,连贾张氏也撑着拐棍走了出来,一看见李春花那模样,顿时喊道:“哈!你也有今天啊?昨天还在我跟前叽叽歪歪,今儿怎么就遭报应了?”
“够了!”秦淮茹轻斥一声,“这又不是她自愿的,你别在人伤口上撒盐。”
何雨柱这时才缓缓蹲下,仔细打量那布条与粘胶的粘合部位,皱着眉道:“这不像是普通的胶……李姐,你是不是昨晚上又拿什么东西在这附近擦过?”
“我哪擦过!我连靠都没靠近过!”李春花脸都白了,怒道,“你什么意思?说我自己弄的?”
“哎,我哪敢那么说。”何雨柱笑了笑,站起来拍拍手,“不过你这事要是不快点弄开,这手上的皮怕是保不住了。”
院中一片骚动。
“怎么办啊?这怎么搞?”
“是不是谁在整人?”
“可别又说是雨柱弄的啊,人家好端端的……你看看他屋里都没出过事!”
何雨柱听着周围的议论,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心里已然笃定——他要的,就是这一出。这一回,换了李春花“中招”,众人的焦点立刻从他转移开,开始怀疑起更多可能的“始作俑者”。
而何雨柱,只需要在一旁静静站着,看着一出出闹剧层出不穷,最终每个人都开始对彼此投以怀疑的目光。
“想堵你们的嘴,就得让你们自己去撕咬。”他心头暗道,目光越发阴沉深远。
局,才刚刚布下。接下来,还要一个接一个地收网。
四合院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沉默,周围的人们纷纷停止了手中的活儿,聚集在水缸附近,围绕着李春花那粘住手的布条开始了低声的议论。而何雨柱站在人群外围,目光深邃地扫过每一张面孔,他的心中掀起的波澜远比眼前的景象要复杂得多。
“哎,这到底怎么弄呀?这手要是一直拉不开,春花姐可怎么办?”李春花的脸色有些发白,虽说她急得满头大汗,但依然强忍着羞恼,“谁干的!这东西真能粘到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