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木刻
李治学的头昏脑胀,水泥则稳定发力。
从贞观三年起到如今,水灾频发,或者说贞观年间一直都有着很多的灾害,只是政治清明,朝堂在很大程度上向上的发挥着它应有的作用,就让人很容易忽略过去,其实这天下并不多太平。
水泥对于治水可以说是很重要了。
不用考虑采石,不必顾虑石头间连接不牢靠,只需要设计好堤坝,再用水泥沙石等修建,省力又方便。
殷灵毓顺势开始准备水泥坊,玻璃坊,等等东西,该怎么办怎么办,一回生二回熟,第三次了就做的更熟悉了。
还有晒盐,这事儿是程知节自己请的,他从前是李世民的爱将,但经此一遭,相处起来未免有些不自在。
可也没办法,这事儿,啧。
他不好说,只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吧,而且他又不是断案的,他还是去跟文官抢活儿吧,盐场这么好的东西,他说不定也能史书上狠狠留个名呢!
被挤下来的文官:……程黑子你个不要面皮的!有本事下朝别走!单挑我们所有人!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海边建盐场确实也需要一定的武力值,这家伙身体结实,深受信任,粗中有细,确实也是合适的人选。
李治的怨气已经蔓延到了李世民身上。
都怪耶耶把大哥逼疯了!不然自己哪儿用学什么经济,学什么农学!
什么需求,什么供给,什么经济战,什么杂交侧交!
你惹他!干嘛!
大哥没自暴自弃就不会把这些全部教给自己,自己就不用每天除了上朝还得补课学习,那就可以像兕子一样吃好喝好还被大哥关心,所以这一定都是耶耶偏心四哥的错!
李治抓着头发生无可恋的趴在桌子上。
说起四哥李泰,他已经只留下了泉州作为封地,每天也不敢出府继续跟大儒名士们刷声望,听说腿也伤到了骨头,治不好了,世家之人也不上门了,李泰被迫老实的不得了。
称心也趴着,但是是殷灵毓腿上。
“不想写字。”
“不行。”
“就是不想。”
“今天可以再出去一趟。”
“……好。”
称心坐起来去拿纸笔。
殿下日日除了上朝就是在东宫里,称心也没什么法子,干脆就尽可能耍赖的多带他的殿下出去走走。
只是简单粗暴的解决了大部分压力来源,也的确需要慢慢调整心态的殷灵毓自然也不拒绝。
现在称心已经不止局限于练字了,他绞尽脑汁想着要写什么样的随记。
嗯…今天阳光很好。
今天殿下吃桃子的时候有点高兴。
殿下好像腿快好了,不用自己推轮椅了。
憋了半天写出来一页,给殷灵毓看笑了,拿着那张纸抖了抖:“字有进步,内容要继续努力。”
称心低着头:“…奴又不考状元。”
哦对,科举还没改,殷灵毓想了起来,正要去拿笔,称心站起来就推轮椅:“殿下答应好了哦,要和奴出去走走的。”
殷灵毓无奈的往后一靠:“是是,去找杜荷吧。”
因为造反没带杜荷,杜荷还很是怨念了两天。
“怎么不带我啊殿下!”
“死?那也是陪着殿下死,殿下对我有恩,我怎能不报?”
“再说了,殿下当时就一个人,多危险啊!”
“什么叫我打不过……嗯…确实。”
提到李世民,激动如杜荷还是从心承认,他确实是打不过。
没几天,自己也就把自己哄好了,照样守卫东宫,偶尔会带城阳来蹭饭。
带上了称心和杜荷等护卫,殷灵毓出发往魏府走。
那日造反后,魏征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和想法,他跟过上一任太子,又教导这一代太子,但二人脾气秉性虽然不同,道路却殊途同归。
———原本,他是这么认为的。
却不曾想,太子竟能一举掀开了所有东西,还有那些该有的犹豫和顾虑,孤注一掷,将陛下生生拉下了皇位。
魏征才真正意识到,李承乾和李世民,流动着一脉相承的血。
骄傲,决绝,绝不允许自己狼狈的退让。
听闻殷灵毓来,魏征出门迎接,任由殷灵毓给他再次复查身体。
勉强稳定了下来,对于一个底子亏虚,损耗过重的哮喘病老年人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再次调整了药膳,殷灵毓笑着交上一个小小的曲辕犁的小木刻:“这是这次的报酬,老师。”
魏征伸手接过。
很简陋,甚至有些歪歪扭扭,若是放在李世民身上,魏征怕是要开始思考他是不是又开始放松,开始耽于享乐了。
但在李承乾身上,魏征喉咙里话语滚动几遍,吐出来就成了:“不错,臣能多要一些吗?”
“当然。”殷灵毓点头。
练手和学习也是很有意思的,做累了就去备课教李治,看李治哀怨的眼神,真的是很有意思了。
说李治,李治就出事。
第二天李治下朝过来时,身后还跟着武媚。
“大哥!耶耶他叫朕滚!”
李治告状。
殷灵毓挑眉:“为什么?”
“就因为朕和武才人多说了些话。”李治显然是很不服气的样子:“武才人之前管衣物,朕和她早就见过,偶然遇上了说几句怎么了?朕还和她问耶耶近况关心他呢!”
武媚悠哉悠哉找个座位自己坐下了。
哈,一个名义上算儿子的小弟弟罢了,虽然是皇帝,但她还真没什么想法。
倒是陛下,啊不,太上皇,无缘无故给人扣帽子,真是白瞎她从前开解点醒他了。
殷灵毓神情微妙。
“……没事,耶耶大概只是不再大权在握,心里慌了,疑神疑鬼也很正常。”
李治点头:“就是!大哥,武才人性子好,谁不喜欢和性子好的人相处……”
其实还是因为又漂亮又温柔,没有母亲关照的李治不自觉会对这样的人产生好感,想要汲取一些温柔和被爱,武媚如此,殷灵毓来后的太子大哥亦如此。
殷灵毓模棱两可的点点头,又问他。
“那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