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舍不了孩子,套不来狼
“啊!”梁旭痛的惨叫,张开嘴,一口鲜血喷出来。
视线模糊,脑子也被砸的嗡嗡作响。
他下意识伸手摸向剧痛的后脑勺,短硬的头发扎手,头皮濡湿黏糊糊。
头破了,流血了。
“阿姐,为什么?”梁旭忍着痛回头,望着面色平静的梁曼如,委屈夹杂不解。
梁曼如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目露凶光:“舍不了孩子,套不来狼。”
“阿旭忍一忍!你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办,不仅能让梁京淮吃尽苦头,还能彻底搅黄梁岁岁与阿宴的婚事,一石二鸟。”
梁旭听完,眼不花,头也不疼,露出一个阴冷的笑:“我这就去办,最好能一鼓作气杀掉梁京淮。”
梁京淮一死,自己就是学堂里那群权贵子弟中当仁不让的大哥,风光无量。
梁旭咬着牙,切齿森森地笑了。
“阿姐,还有穆司野那个纨绔废物,仗着大帅的势力为梁京淮撑腰,硬逼我磕头认错,这笔账也该算算。”
“他还轮不到我们出手,穆家自然有人收拾他。”梁曼如掀起眼皮,笑的意味深长。
据她所知,穆大帅那个姨太太上位的二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穆司野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自有恶人磨。
“走吧,去前厅。”
梁曼如走的很快,到了寂静的偏门处,不由分说把梁旭往大厅里面推。
“赶紧过去,挑起梁京淮怒火,双手抱头任他打,受伤越重对我们越有利,阿姐马上去找你姐夫,狠狠给你出气。”
梁旭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他在外面玩过火,把那些穷鬼打残打死,惹出一堆麻烦事,大都是梁曼如帮他料理干净。
梁旭攥紧拳头,饿狼般气势汹汹冲向梁京淮。
“狗娘养的,打我姆妈,去死吧。”
梁京淮猝不及防胸口被狠狠撞击,疼的舔了下牙槽。
“找死!”
反手就压住梁旭肩膀,把人压跪在自己脚边,一拳接着一拳,兜头兜脸砸下去。
片刻功夫,就把梁旭揍的鼻青脸肿,喊爹哭娘。
“梁京淮你最好有本事当着阿爸的面打死我,要不然,回头我就找人弄死你,弄死梁岁岁。”
听到最后五个字,梁京淮勃然大怒,清澈眸底沁出森寒的杀机。
“你敢!”
他挥舞拳头,不断捶砸梁旭那张肿胀不堪的猪头脸。
梁旭的眼眶青紫一片,鼻子呼呼流血,嘴角也在渗血,糊满了整张脸。
梁富昌目睹梁旭的惨状,气的怒火直窜脑门,怒瞪了眼温媛:“一个个被你教养的,没一个好东西。”
他抄起桌上的瓜果碗碟,一股脑砸向梁京淮。
“别打了,停手,老子叫你停手。”
梁京淮任由他砸,龇了龇牙,对梁旭下手越狠。
场面太过血腥,梁岁岁收了堵在苏雪媚嘴里的手枪,连忙把温媛拉到一旁,怕刺激到她。
苏雪媚看着儿子像条死狗瘫软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心疼极了。
梁京淮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只要她冲过去护着梁旭,他会连她一起揍。
温媛那个贱人在场,她也丢不起这个人。
苏雪媚泪涟涟地站起,扑进梁富昌怀里。
“老爷,你快想办法,救救阿旭吧。”
富丽堂皇的正厅,一时哭的哭,嚎的嚎,鸡飞狗跳。
有眼力的管事们,一个个脸色惨白,把看热闹的名流权贵们全部送走了。
二楼贵宾房门口。
梁曼如看着去而复还的管事给她打了个手势,眼里闪过一道阴冷的光。
双手抓乱满头青丝,旗袍也抓满皱褶,从手提包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玻璃碎片,咬牙一狠心,对准雪白左臂深深扎进去。
顷刻间,鲜血喷洒。
“嘶……!”
梁曼如疼的嘶嘶叫,闭紧双眼,右手颤抖地拔掉玻璃碎片,再睁开眼,远远扔进茂盛草丛中。
又用手指沾染手臂上流淌的鲜血,抹了几滴在脸上。
推开雕花木门,呜呜咽咽走向坐在主位的穆宴,口未开,泪先流。
肌肤白皙的脸庞,染了嫣红血色。
像是盛放在冰天雪地的红梅,格外惹眼。
穆宴一眼就注意到,把手里的扑克牌一把全梭哈后,下意识地拧了眉:“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梁曼如泪眼婆娑回望他,欲言又止:“阿宴,阿旭被阿淮打了,我上前劝架,也被他打了。”
“你这伤口,是利器刺的!梁京淮揍人,要么用拳头,要么用手枪。”
穆宴透彻分析,念及梁京淮是梁岁岁最宝贝的阿弟,忍不住偏了口风:“梁京淮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定是梁旭又招惹他。”
梁曼如无声地掐紧掌心,每一口呼吸都是疼。
她特意把自己弄的这么惨兮兮,在穆宴心里,却连梁京淮都比不过。
“阿宴,对不起,阿淮不是故意针对我,桌上碗碟满天飞,是我没留意,被飞溅的碎片刺到手臂上。”
梁曼如眼底泄出嫉恨,又不着痕迹地垂下长长眼睫遮掩。
“是阿旭冲动,觉得马场的比赛,他输在阿淮手里,心里不太舒服,但自家兄弟,他忍了。”
“只不过,阿旭总感觉连累了你,心里过意不去,逼问阿淮为何为了穆司野那个外人,当众给阿宴你难堪。”
“但阿淮年轻气盛不服气,不仅不认错,开口就指责阿宴你不帮着他和岁岁姐,反而为阿旭和我撑腰。”
“他还挑衅阿旭,说……”梁曼如刻意停顿两秒。
穆宴挺拔身躯往椅背靠了靠,挑眉看她:“接着说。”
“他说早知道阿宴你亲疏不分,他宁愿岁岁姐嫁给穆司野,也不愿嫁给你!”梁曼如无声冷笑,眼尾的阴险狠辣,几乎压不住。
见不得光地陪伴穆宴四年,他的逆鳞,她清楚的很。
简单的一句“梁岁岁嫁给别人不嫁给他”,就会让他发疯。
就算后面她的算计可能会被揭穿,有肚子里的孩子作筹码,还有穆夫人撑腰,穆宴再勃然大怒,也不至于下狠手弄死她。
梁岁岁性格刚烈,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只会决然与穆宴一刀两断,婚事取消。
到那时,她温柔小意陪伴他,劝慰他。
穆宴与梁岁岁再无可能,就只能要她。
梁曼如唇角微扬,勾起一抹诡谲的笑。
果然。
一股刺骨阴霾,在穆宴眼睛里涌现。
弧度凌厉的下巴微微抬起,把副官招进来。
微冷嗓音,带着浓浓戾气。
“梁京淮当众行凶,也该受点小教训!你去通知警备署的人来一趟,先把梁京淮关押监狱,吃好喝好,不得打骂,两天后再放人。”
“是,少将。”
副官听令而去。
梁曼如眸光微闪:“阿宴,阿淮性子暴躁易怒,不一定听从,我去劝劝。”
穆宴随口“嗯”了声。
梁曼如出了门,在半路上喊住副官。
笑盈盈把一大包大洋塞进他手里。
“听说你姆妈病重,一点心意,拿去给老人家看病吧。”
副官拿在手里,只觉得烫手。
他每个月的薪水就那么多,又是个孝子,不忍心姆妈日夜遭受病痛折磨,连夜把人送去法国医院治疗。
但每天的治疗费,花钱如流水。
家里积蓄用光,能卖的也卖光,眼看就要撑不下去。
梁曼如给的这一大包大洋,是雪中送炭。
副官低头看着脚下,“梁二小姐需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