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天在注视着我们
芷若寒紧握冰魄剑,剑身寒光映照下,她的脸色苍白如雪:“这些符文……像是召唤什么东西。”
罗刹扛着重剑,粗声粗气道:“管它是什么,砸碎便是!”
她一步踏出,重剑砸向一塊石碑,石碑应声碎裂,却从中喷出一股黑气,直扑她的面门。
“小心!”我大喝一声,手中破邪剑瞬间爆发白玉京之力,一道金光斩向黑气,将其劈散。
黑气落地后,竟化作无数细小的虫豸,蠕动着钻入沼泽,发出刺耳的嘶鸣。
罗刹退后一步,额头渗出冷汗,骂道:“这鬼地方,连石头都活了!”
我冷哼一声,体内十二楼之力再起,轮回楼的力量在我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周围的景象扭曲了一瞬,那些虫豸的嘶鸣变成了无数冤魂的哭嚎,诉说着千年的痛苦。
“我们继续追,”
我咬牙道,“狐仙没死,巨大身影也不是凡物,它们逃得越远,天道教的计划就越近。”
队伍不再犹豫,跟在我身后前行。
血雾中,风声愈发凄厉,像是有无数双手从耳边掠过,冷得刺骨。
脚下的沼泽开始冒出气泡,每一个气泡破裂时,都会传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沿途的景象越来越恐怖——枯树上挂满了破烂的人皮,皮上还残留着血肉模糊的痕迹;远处传来一阵阵婴儿的哭声,却看不到任何活物。
偶尔有几只乌鸦飞过,它们的眼睛却是猩红的,喙中叼着断裂的手指。
司马懿忽然停下脚步,三界鬼气化作一道黑幕挡在我们身前。
他低声道:“前面有东西。”
我凝神望去,血雾中隐约浮现出一座巨大的祭坛,坛上燃烧着幽绿的火焰,火焰中漂浮着一颗颗人头。
人头双眼空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祭坛四周,站着一群身披黑袍的人影,他们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手中握着弯曲的骨杖,齐声低诵着某种咒语。
咒语声如无数针刺入脑海,我感到十二楼中的般若楼微微一震,护住我的心神。
“天道教的祭司!”
龙师天尊冷声道,风神之力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柄长枪。
“小心,他们在唤醒什么。”
话音未落,祭坛中央的地面裂开,一只巨大的手臂从中伸出,皮肤腐烂,露出森森白骨,指甲尖锐如刀。
手臂一挥,祭司们齐齐爆成血雾,血雾融入手臂,使其变得更加狰狞。
我眯起眼睛,心中默念:“狐仙逃到这里,恐怕是为了这个东西。”
“杀过去!”
我低吼一声,体内五城之力彻底爆发,瑶姬的火化作一道火龙咆哮而出,直扑祭坛。
叶清歌的白莲之气紧随其后,化作无数莲瓣,试图净化那手臂散发的邪气。
司马懿双手一合,三界鬼气凝聚成一尊鬼王虚影,咆哮着冲向祭坛。
龙师天尊的风神之力化作无数风刃,如暴雨般切割而去。
芷若寒的冰魄剑挥出一道寒光,冻结了祭坛边缘的血雾,罗刹的重剑则狠狠砸向那只手臂,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然而,那手臂却纹丝不动,指甲一划,火龙被撕成碎片,莲瓣被碾成齑粉,鬼王虚影被打得烟消云散。
我心头一沉,猛地催动上古厌术“阎王狱”,冥府锁链从虚空中窜出,带着森冷的铁腥味缠向那只诡异手臂。
锁链缠绕而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手臂挣扎了几下,竟硬生生将锁链扯断,碎片散落一地。
我咬紧牙关,强行运转“钱力无边厌”。
我手中凭空出现一枚金光闪闪的铜钱,直接将它抛向空中,喝道:“我要买下它的命!”
铜钱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金光射向手臂,每一道金光都带着毁灭的气息。
手臂被轰得皮开肉绽,黑血喷涌而出,却并未倒下,反而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
祭坛下的裂缝猛然扩大,一颗巨大的头颅从中探出,满嘴獠牙,眼眶中燃烧着幽绿的火焰。
那是……一个完整的巨怪,比之前那个巨大身影还要恐怖数倍。
“天道教的十道封印之一……”
司马懿的声音颤抖起来,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警告。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倒塌的祭坛,额头上冷汗涔涔:“这东西一旦完全苏醒,我们全得死在这里,连魂魄都逃不掉。”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翻涌的恐惧,手中破邪剑猛地高举过头。白玉京之力如洪流般灌入剑身,嗡嗡作响的剑鸣撕裂了空气。
金光自剑尖喷薄而出,化作一道百丈长的炽烈光刃,直刺向巨怪那颗仍在微微抽搐的头颅。
金光刺入的瞬间,巨怪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黑血如喷泉般溅射,洒落在祭坛四周,地面被腐蚀出一片片冒着白烟的坑洞。
然而,这还不够。
我咬紧牙关,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喝:“抱喜神,出!”
话音刚落,虚空中骤然一震,一道刺眼的红光撕开了血雾,一只无形的手在空间中划开了一道裂缝。
紧接着,一阵诡异的铃声响起,清脆却又带着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回音。
血雾中,缓缓浮现出一顶轿子——通体猩红,轿身雕刻着扭曲的花纹,像是无数张人脸在无声地哭泣。
轿帘低垂,隐约透出一股甜腻的香气,混合着血雾的腥臭,令人作呕。
轿子落地,无声无息,四周的风突然停了,连血雾都凝固了一瞬。
轿帘微微抖动,一只纤细苍白的手从帘后伸出,指尖涂着鲜红的丹蔻,轻轻拨开了帘子。
接着,她走了出来——一个身披红色盖头、一袭嫁衣的女子。
她的嫁衣鲜艳得刺眼,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边缘还滴着暗红色的液体,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
盖头下的脸看不见,只能隐约听见她低低的笑声,像是小女孩,又像是垂死的老人。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她手中握着一只金铃,铃身刻满了细密的符文,每摇一下,空气中就多了一丝无形的压迫。
她抬起头,盖头微微晃动,似乎在打量我,随后开口了,声音甜腻而空洞:“许个愿吧,代价……你懂的。”
她语气里带着一种戏谑,像是在嘲笑我的无知,又像是早已看透了我的结局。
我咬紧牙关,强忍住胸口那股莫名的寒意,指着巨怪,低吼道:“杀了它!”
喜神歪了歪头,盖头下的笑声更响了些,金铃在她手中轻轻一晃,清脆的铃声响彻四周。
下一刻,巨怪的头颅猛地一震,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它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骤然瞪大,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黑血从它的七窍中喷涌而出,像是无数条细蛇在地面上扭动。
紧接着,咔嚓一声脆响,它的头颅像是被捏碎的瓷器,轰然炸开,血肉碎片四散飞溅,砸在祭坛上,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巨怪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震得地面颤了三颤,祭坛在一阵尘土中彻底崩塌。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体里被强行抽走。
我踉跄一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落在地上,竟隐隐泛着金光——抱喜神的代价,竟是抽走了我一半的寿元!
我的视线模糊了一瞬,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喜神那低低的笑声。
她站在轿前,红盖头微微晃动,像是无声地嘲笑着我的选择。
随后她身影一闪,连同那顶诡异的轿子一起,消失在了血雾之中。
“咳……”我捂着胸口,强撑着站直身子。
四周的血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重,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我们所有人笼罩其中。
远处,狐仙的笑声再次响起,清脆而尖利,带着一丝戏谑:“你以为杀了一个傀儡就算完了?天道教的十道封印,才刚刚开始……”
她的声音渐行渐远,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直接钻进了我的脑海。
我回头看向队伍,司马懿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里满是惊惧。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剧痛,沉声道:“追!”
没有人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寂般的沉默。司马懿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疯了……那狐仙后面,是天道教的影子。你真以为我们能活着走出去?”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破邪剑在手中一震,金光再次亮起:“不追,我们现在就得死。”
说完,我转身踏入血雾,身后的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跟了上来。
在这个时候,我掏出一把人丹,毫不犹豫的吃进了嘴里。人丹融入我的身体,带来一股暖流。驱散了我身体的寒意。
我损失的寿元得以恢复。
血雾深处,隐约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苏醒。
地面的裂缝中,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粘稠而腥臭,像是鲜血,又像是某种更诡异的东西。
我握紧破邪剑,低声呢喃:“天道教……十道封印……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藏了什么鬼东西。”
荒野的风声愈发凄厉,像无数冤魂在耳边低泣,带着刺骨的寒意钻进骨髓。
天空被厚重的乌云压得喘不过气,偶尔裂开一道猩红的缝隙,像一只巨大的眼瞳,冷漠地注视着下方。
我紧握破邪剑,剑身微微颤动,似乎也在畏惧这股无形的力量。
司马懿站在我身旁,他的呼吸急促,手中由鬼气汇聚的长矛上凝着一滴黑血,滴落在地时,竟发出“嘶嘶”的腐蚀声。
“小心,前方不对劲。”
司马懿低声道,目光死死盯着远处。那片荒野的尽头,血雾翻滚,隐约可见一道扭曲的影子在雾中若隐若现。
我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脚下的地面却突然一软,低头一看,竟踩在一滩暗红色的淤泥上。
淤泥像是活物,缓缓蠕动着,试图顺着我的靴子向上攀爬。
我猛地运转佛厌术:掌中佛国,掌心金光大盛,一座微型佛国虚影浮现,将淤泥镇压下去。淤泥发出一声尖啸,化作无数细小的红虫四散逃开,钻进地缝之中。
“天道教的手笔……”我咬牙切齿,目光转向司马懿:“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司马懿眯起眼,沉声道:“天道教的十道封印之一……这东西一旦完全苏醒,我们全得死在这里。”
话音未落,前方的血雾骤然裂开,露出一幅匪夷所思的画面。
那是一座死寂的城市,楼宇歪斜,街道龟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臭。
整座城市被一张巨大的红线之网笼罩,红线从天而降,像血管般刺入地面,又像蛛丝般缠绕在每一栋建筑上。
街上的人影摇晃着走动,但他们的动作僵硬而不自然——他们的四肢、脖颈甚至眼眶都被细密的红线穿透,红线如同提线木偶的丝弦,操控着他们前行。
那些人的脸上没有表情,嘴巴大张,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被抽干了灵魂,只剩一具空壳。
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低声道:“天道无情……这哪里是人,分明是行尸走肉。”
司马懿猛地一矛刺出,矛尖划破空气,斩断一根红线,可红线断裂处却喷出一股黑血,血雾中隐约浮现出一张扭曲的人脸,尖叫着消散。
更多的红线从地面钻出,像蛇群般朝我们扑来。
我冷哼一声,双手结印,运转魔厌术:魔门关。
一道漆黑的魔门在我身前浮现,门缝中涌出滚滚黑雾,那些红线触碰到黑雾时纷纷崩解,化作一滩滩腥臭的液体。
可魔门的力量还未完全展开,天空中传来一声刺耳的裂响,猩红的缝隙骤然扩大,一只巨大的眼瞳从中探出,瞳仁中流转着冰冷的红光,直直锁定了我们。
“天道……”司马懿的声音颤抖起来:“它在注视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