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和群山呦呦是也

122.不安

    庄遂平还是决定留下来了,默默去提交了材料,也没有跟纪慎说,倒还算听话地每天和刘巍思一起在图书馆复习。


    他们俩的毕业论文都写完了,只等着五月底答辩,现在最要紧的任务就是看书。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中,庄遂平渐渐平静下来,有时候跟刘巍思一块儿去食堂吃饭,也难得地笑了一笑。


    不过刘巍思却是叹气更多:“唉,也不知道阅冬怎么样了,你记不记得以前咱们来吃饭,阅冬都要打好多个菜的?”


    庄遂平点点头:“我记得,他受伤之前,我总是在想,我们三个什么时候还想以前一样一起看书,像他说的,开读书沙龙。我当时以为是我没有机会了,没想到……”


    他们三个各有各的苦难和低谷,相对来说,刘巍思已经是最幸运的那个,因而也不好再抱怨什么。庄遂平沉默了一会,说:“有机会咱们俩去看看他?”


    “不好说哦,他还是不肯见人,而且……”刘巍思脑袋凑过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听说他的博导,就是周懋恭老先生人很不好亲近,我们也不好随便上门的。”


    对于那位老先生的事情,庄遂平知道得不多,只听说是从国外回来的,带过很多硕士博士,连童院长都很尊敬他。此时听刘巍思这样说,不免有些担心:“那阅冬跟他读博,不会很辛苦吗?”


    刘巍思耸耸肩:“那也没办法啊,他自己愿意的。我老师说,那个周先生会给我们上博士的课,下学期就知道了。”


    庄遂平颇有些忐忑,点了点头之后就不说话了。


    与此同时,周先生的房子快要装修好了,最近都只有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需要摆放和整理,再没有工人进门,柏阅冬觉得安全很多,但也开始有了其他的担忧——会不会有很多人来庆贺周先生新居?


    这个疑问让柏阅冬变成了惊弓之鸟,吃饭来去匆匆,在阳台练习笛子的时间大大缩短,练字也要关上书房门,甚至一听到敲门声就会猛地吓一跳,然后抱头鼠窜,回到安全的卧室中。


    但其实并没有人来,最多只是替周先生送货的工人,在门口将东西交给周先生就会离开。至于庆贺新居,更像是柏阅冬的臆想。


    柏阅冬一日日煎熬过去,眼见着天气越来越热,他却还是吹笛子和练字,除了害怕以外,又多添了一份不安。


    师父是送他来读博士的,周先生是他的博导,但是直到现在,他唯一看过的书是竹笛入门教程,文章更是一个字都没写过,这世上有他这样的博士吗?


    周先生始终不催促他,任由他吹笛子练字,躲着不见人,仿佛他只是一个合租的房客。可是,哪个合租人会为房客准备笛子和书房呢?


    今天不知怎么的有些闷热,屋里开了电风扇,最低一档,“呼呼”地吹走一些燥热,周先生仍盘坐在蒲团上,面色无虞地泡茶,柏阅冬则坐在阳台,吹着简单的曲子。


    外头太热了,柏阅冬有点受不住,回过头,只见周先生一脸淡然,跟柏阅冬刚住进来时并无差别。


    “老师,”柏阅冬走进来,坐在茶几对面,“我觉得很不安。”


    周先生抿了一口热茶,说:“你师父送你来的时候,跟我说过你的情况。”


    提到师父,柏阅冬眸光不由得暗了暗,没有应声。


    “你师父似乎很相信我,你呢?”


    柏阅冬抬头看了看茶几对面平静淡然的老先生,除了不安,更多的是茫然。他抿抿唇,道:“我觉得没有区别。”


    相不相信,意义都不大。


    周先生一边整理茶具一边笑了下:“那么你可以接受任何事情?”


    “是。”


    周先生指指靠阳台一侧的小露台:“过去,裤子褪了,等我。”


    柏阅冬知道这是要挨打,有一瞬间的惊异,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心无波澜。他看着周先生起身往书房去,也没有探究的意思,只是起身走到露台边,面对阳台跪下,解开了裤子,将内外两层布料都褪到大腿处。


    这个露台几乎是为他设计的,他跪着正好可以俯下身子趴在台上,想来阳台这么多绿植,也该挡得住他,更何况,外面只是大马路,这九楼的高度,谁也看不见他挨打。正如这么久,也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练笛子一样。


    柏阅冬趴下不久,周先生便提着一柄棕黑色戒尺出来了,两指半宽、一指后的小木条,似乎并无太强的威慑力。不知为何,周先生选了它来做刑具。


    最先的触感是从腰侧传来的,周先生拍拍他的腰,问:“肚子会不会硌到?”


    露台边缘是规整的直角,柏阅冬原本没注意,此时才有所发觉,不待他回应,周先生已搂住他上身,塞了一个抱枕到他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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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绝了露台边缘的坚硬感。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屁股就不由得撅得更高了。


    柏阅冬两腿微分,安静地趴在露台上,既没有反抗,也没有扭捏,甚至于那戒尺在他臀上轻拍两下作为提醒的时候,他都觉得像是在梦里。


    直到戒尺从高处兜风落下——


    “啪!”


    “唔——”柏阅冬敏锐地察觉到即将破口而出的痛呼,立刻咬紧牙关,将尚未泄出的声音紧紧封锁在喉咙中。自他出事后,师父再没有动手,这一年多来,几乎忘却了挨打的滋味,戒尺抽落时生硬的钝痛唤醒了他对疼痛的恐惧,如同海浪一般,一层一层扩散开去。


    但是他早已选择了听之任之。


    戒尺再度落下,“啪”地抽在臀尖上,叠着第一道红痕,将那一处皮肉打得肿胀。


    柏阅冬只是微微皱了眉心。


    戒尺保持着两三秒一下的速度进行责打,每一下都伴随着清脆响亮的声音,随后便是从表皮渗入肌理的钝重痛感,周先生不发一言,如同一个无情的施罚机器,几乎精准地控制着戒尺落下的位置和力度。


    打过十来下,柏阅冬已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虽不知身后光景,但他却感觉到疼痛呈倍数增长,原本只有戒尺挨打的地方痛,现在是整个屁股,连同全身都在痛。


    就连他的血液、骨头都一并颤抖。


    但周先生没有放过他。


    没有人知道这算什么,惩罚?训诫?提醒?好像都不是。它像一次下午茶,脆弱的孩子乖觉地褪下裤子,露出屁股,长者沉默地挥动戒尺,没有缘由,没有数目,看似平静的场面下汹涌着不为彼此所知的情感和秘密。


    戒尺一记记责过,受了责打的屁股通红一片,薄薄地肿起一层,带来烧灼一般的痛感。柏阅冬暗自计数,一直数到三十,周先生停下了戒尺。


    他趴在露台上,大口地呼吸,额上已滚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打湿了他的脸庞。


    周先生平静地把戒尺放在茶几上,问:“这样你会好一点吗?”


    柏阅冬失神地眨眨眼,点了点头。


    “好,”还是这个字,“以后每天都打。”


    每天都像这样挨戒尺,柏阅冬不知怎么的,一点也不害怕,只觉得无处安放的心突然有了去处,鼻尖蓦然酸酸涩涩,嘶声道:“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