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这世间有这样的道理吗

冯氏看着春妈妈拖走了杜二,她才小声问道:“姨娘,您还有什么计划?”

胡姬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嘭!马车失控了。”

冯氏的心猛地跳动了两下,她垂眸掩去脸上的神色。

然而,胡姬等到中午都没有等到任何消息,她紧紧掐住春妈妈的手,“你出去打探打探,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春妈妈被她掐的倒吸了口凉气,小心翼翼抽回自己的手,“奴婢这就去。”

胡姬等了很久,春妈妈都没有回来,她心中不好的念头越发强烈。

忽而,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

胡姬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双手无意识地捏住被子。

花嬷嬷带着几个婆子走进房中,她看向胡姬,板着脸说道:“胡姨娘,老夫人有请。”

胡姬往床里面缩了缩,“她为什么要找我?我不去,我不去!”

“这恐怕由不得姨娘了。”花嬷嬷看了眼身后的婆子,“带走。”

几个婆子蜂拥到胡姬床前,扯住她的手,往外拖。

冯氏匆匆进来,看到这样子,倒吸了口凉气,她小心道:“嬷嬷,您这是做什么?姨娘身子本就不好,若是伤了她可怎么办?”

花嬷嬷冷冷看着她,“六夫人,旁人不知道胡姨娘做了什么,难道您也不清楚不成?明人何必说暗话,难不成你们真的以为,这世上没有人能制得住你们?”

“难道你们真的以为,做了恶后,还能像往常一样生活?”

“难道你们真的以为,老夫人忍你们一次两次后,还会次次对你们忍让?”

“这世间断然没有这样的事情,从前是老夫人心善不追究你们,可是你们不思悔过,反而变本加厉。”

“六夫人,您自己说说,这世间有这样的道理吗?”

冯氏被逼得节节后退,身子撞在门上,她捏紧拳头,“你不过一个奴才,竟然敢对我这样说话,你心中难道没有尊卑了吗?”

“奴婢自然明白为奴本分,也希望六夫人明白什么叫本分二字。”

花嬷嬷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婆子说道:“我们走!”

两个婆子架住胡姬的手臂,跟在花嬷嬷身后离开了。

冯氏扬手重重拍在门上,等到花嬷嬷等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时,她眼中又闪过了一丝兴奋。

好啊,好啊,就让她们两人掐起来吧,斗个两败俱伤,你死我活。

翠微院,江知砚下了朝后,匆匆进来。

“娘,发生了何事?”

慕青沅看他步履匆匆,额间还有一层薄汗,嗔了他一眼,“着什么急,快坐下喝杯茶。”

说着,她看了眼白薇,“去给四爷打盆水来。”

江知砚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咬牙道:“娘,是不是那个女人又使坏了?”

“她想对珏儿和珩儿两个下手,幸而被我及时发现。”慕青沅扬眉看他,“这才让人把她关在了翠微院的偏房中。”

江知砚的心瞬间平静下来,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娘,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烦了,要不要?”

慕青沅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她勾了勾唇,“她现在还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用来钓鱼。”

江知砚疑惑地看着她,“钓鱼?”

慕青沅点了点头,“当然是用她来钓身后的大鱼了。”她话锋一转,“倒是她身边的春妈妈有几分意思。”

“春妈妈怎么了?”

“春妈妈对她忠心耿耿,什么脏活累活都帮她做。”

按理说,胡姬母子几个都被她打压得在府上没有什么存在感了,可偏偏有个忠心的奴才,明里暗里帮着胡姬和她作对。

让她不得不怀疑。

慕青沅这么说,江知砚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您是怀疑春妈妈的后面,就是您想要钓的鱼?”

慕青沅眼睛微眯,脸上露出一丝嘲讽,“除了他还会有谁有呢?”

“那人是江城?”江知砚不确定地看着她,“可是,二叔为什么要帮她?难道只是为了与您作对?”

慕青沅忽然笑了,笑得温软,“因为江卓文和江琦曼是江城的孩子啊。”

“什么!”江知砚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您怎么知道?”

慕青沅轻哼了声,“因为在怀了你之后,你爹就服下了绝子散。”

为了让她不再怀孕,所以江临知道怀上了江知砚后,他就服下了绝子散。

所以当初她记起来之后,才会觉得纳闷。仔细看江卓文和江琦曼两人,是和江知砚几个很像,那是因为江临和江城是兄弟两人。

江知砚怔住,好半晌才说道:“娘,可是这么多年,府上也没有来过什么可疑的人。”

“虽然他没有来过,但是我坚信,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监视着你们。”

“不然,江卓文怎么会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慕青沅一直觉得这事可疑,她怀疑江城可能改头换面进了朝堂。

她看着江知砚,认真说道:“小四,回头你整理一份朝中官员的名单给娘,从哪一年科考,进入官场的,都要详细说明。”

江知砚立马郑重起来,“娘,儿子回去就整理。”

慕青沅满意的看着他,“乖儿子。”

江知砚叹息一声。

慕青沅以为他是害怕了,赶紧安慰道:“儿子别怕,有娘在呢。”

江知砚失笑,“娘,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他在暗地里害咱们一家,而我们却不知道,他躲到哪里潇洒去了。”

慕青沅沉默良久,而后低声说道:“相信我,这一次他一定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娘,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慕青沅淡淡道:“先把她们关起来,过两日让春妈妈寻个机会出去报信。”

闻言,江知砚点了点头,这个想法他不谋而合。

“娘。”江知砚忽然想起其他事情,“谢子归这些日子带着皇城司的人离京办案了。”

慕青沅淡淡哦了一声,“所以呢?”

江知砚咳了两声,“他还不知道京中的消息,他要是知道,爬都会爬回来的。”

慕青沅耸了耸肩,“等到珏儿和珩儿两个府试后,后日咱们办个赏花宴,届时就可以好好替你姐姐选个良人了。”

“您还是不同意谢子归的求娶?”

“他总得要我看到他的诚心不是?”慕青沅放下茶盏,幽幽说道:“说好要提亲,结果没两日跑去办差了,怎能不让我多想?我更是担心你姐姐。”

江知砚声音极清,但掷地有声,“娘,我相信谢子归。”

慕青沅白了他一眼,“既然你相信,你去嫁吧。”

江知砚顿了顿,讨好地叫了声,“娘。”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慕青沅打了个喷嚏。

花嬷嬷立即关切地看着她,“是不是着凉了?奴婢让人给您煮一碗姜茶。”

说着她就要出去。

慕青沅拉住了她,“不用,一定是胡姬那个坏女人,在背地里骂我呢。”

她冷哼一声,胡姬也就只会无能狂怒了。

花嬷嬷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笃定,“还是喝一碗吧,求求您就让老奴安心吧。”

慕青沅想到姜茶的味道,皱了皱鼻子,“行吧,但是我要是睡着了,你可不能把我叫醒。”

花嬷嬷应了一声后,匆匆走去厨房。

然而等她回来的时候,慕青沅已经睡着了。

她轻轻叫了两声,慕青沅都没有反应,她笑了笑,老夫人今日入睡得比往日快多了。

她将姜茶放在一旁,替慕青沅掖了掖被子,又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见没有烧起来,这才去软榻上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