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去他的厂长
用不了多长时间，轧钢厂就得归了公家。
到时候他这个厂长，还能有多少权利，习惯了当家做主，哪能容忍别人取代他的位置。
再加上曾经做过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一旦被揪出来，背景再大也无法自保。
眼下破局的方法，只能早点积攒资本，趁着还没切最后一刀，赶紧带着家人逃离。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秦德怀打开抽屉，将报纸塞进去。
“进来吧！”
这两天轧钢厂里，来了许多上层领导，说是下来视察工作。
为了应付这些人，只好给工人涨工资，压制那些负面消息，维持他领导英明的形象。
一言一行，都要慎重考虑。
看见进门的，是门口值班的老五，态度立马来了个大转变。
“你不好好值班，跑我办公室做什么?”
老五七十多岁，算下来跟秦德怀，沾了点亲戚关系。
“老厂长，之前的大主顾来了！”
“什么大主顾？”
“就是之前来咱们厂，下订单的那个女人的，我看到她进来了。”
老五别的本事没有，看大门的专业的。
只要见过的人，脑子里就会留下印象，下次见到准能认出来。
上次姜书勤意气风发的样子，轧钢厂很是少见。
“是她来了，我还正等着她出现！”秦德怀冷笑着。
有朱二喜提供的情报，知道真正下订单的人，就是跟他作对的林北。
好不容易抓到报复的机会，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
“随便找间空屋子，让她等着我，要是问起来就说我在开会，暂时没时间见她。”
老五一脸闷逼，心想这是啥套路，大主顾登门这么对人家，老厂长是糊涂了吧。
“还不快去？”
“老厂长别怪我多嘴，您这么做不等于得罪人，咱厂里还指望着订单养活。”
“你是厂长，还是我是厂长，废话咋这么多，显得你能耐是不！”
“没…我也是为了轧钢厂考虑，万一把人气走了咋办？”
老五年纪大了，人情世故倒是很精通。
在厂长面前好好表现，多少跟着能捞点好处，不是为了这个才懒得多管闲事。
“放心吧，她会等下去的！”
关于这个问题，秦德怀胸有成竹。
主动权在他手里，就算能耐再大，也得乖乖等着。
姜书勤进入轧钢厂，说明了来意之后，有人正准备带着她，去见老厂长。
这会儿老五走了过来，趴在耳边嘀咕了几句，明白了是啥意思。
“不好意思姜小姐，老厂长正忙着开会，暂时没时间见你。”
姜书勤是聪明人，此前都准备要带她进办公室，转眼的功夫变卦了。
肯定是有人提前打报告，秦德怀不知道搞什么鬼，躲着不肯见面。
到了人家厂里，那就得按照规矩办事，不能当面拆穿，顺着对方的意思。
“不知道老厂长，开会要多长时间？”
传话的人摇了摇头。
“这个我不清楚，可能是十几分钟，也可能是一两个钟头。”
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听着就让人恼火，明摆着把人当猴耍。
提到这一点，真不如村里人好相处，说啥就是啥，没这么多弯弯绕。
低头看了看手表，下午的三点多，距离天黑还有三小时，有时间等下去。
“我上次来轧钢厂，订了三道闸门，可否看一下完成的进度？”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姜书勤以为对方收了钱，并没有下材料加工，故意在回避自已。
“不好意思，这事儿我没法做主，必须老厂长同意才行。”
姜书勤捏着粉拳，就差开口要骂娘了。
果然有什么样的厂长，就有什么样的下属，一个个滚刀肉似的，说啥油盐不进。
眼瞅着工程到了最后关头，她可以选择忍着，进了一间空房子，等着秦德怀见面。
五分钟，十分钟…
半个小时过去了。
林北坐在车里，迟迟不见姜书勤的身影。
停车的位置，距离轧钢厂不到一百米，进去问一下情况，应该早就出来了才对。
厂里秦德怀悠闲喝着茶，看不出有半分着急的样子，该着急的不应该是他。
隔着三间房子，姜书勤本就是个暴脾气，让她等可以，但把她晾在一边，那就别怪她翻脸。
这一招，还是跟林北学的。
推开房门瞧了眼，外边走廊连一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在开会，简直是放屁。
从屋里找到几张旧报纸，快步走到厂长办公室门前，掏出火柴划着点上，从窗口扔了进去。
里面的秦德怀，还在盘算着如何收拾林北，没防备一个火球，掉到了他的裤裆处。
急的连忙跳起来，赶紧用手扒拉着，端起茶杯往上泼，先把火灭了再说。
“谁，谁啊？”
火熄灭了，但心里的怒火噌噌上涨。
留意到火球是从窗户丢进来，肯定是有人在捣鬼，抓起来先打一顿再说。
哐当！
随着一声巨响，房门被踹开。
姜书勤走了进来，什么狗屁轧钢厂的厂长，惹恼了自已照样怼他。
当房门踹开后，一切正如她所想，所谓的开会只是个借口。
“秦厂长你好自在啊，我专程过来找你，结果被带到冷房子里晾着，这就是待客之道吗？”
秦德怀心里再恼火，此时并没有发作，知道眼前的女人，身份背景不简单。
扔东西是为了逼着他现身，反正也没啥损失，就当大人不记小人过。
“是你啊，我不是说了，有要紧事需要处理，完事后肯定会见你的。”
“坐在椅子上喝茶抽烟，这就是秦厂长的要紧事，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满屋子的烟味，闻起来并没那么呛人，烟灰缸上边，放着大拇指粗细的卷烟。
知道这东西叫雪茄，有钱有身份的人，抽烟跟普通人不一样。
“秦厂长什么意思，我之前来此下订单，该不会打算把定金私吞了，不想认账了吧？”
姜书勤手里有签字的合同，就是为了提防这一手，想耍赖没门。
“别误会，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你的订单工人加班加点，已经快要完成了。”
“哦？这么说的话，我还得多长时间，才能到这里提货？”
听到这个回答，姜书勤有些迫不及待，好像自已多虑了。
“快的话一两天，慢的话就是一两个月，也可能是一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