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不容乐观
寻思着什么人，敢在这种地方闹事。
那位负责值班查房的医生，找机会赶忙开溜，刚走没多远迎面撞到了人。
“他妈的，眼睛瞎了吗？”
明明是他自已走路没看，把别人给撞了，张口就要骂人。
周铁生仗着自已姐夫，在医院科室里当主任，平时威风惯了。
谁要是跟他过不去，背地里造谣给人穿小鞋，不少人因此吃了亏。
蹲下身才发现，被他撞了的那人穿着双黑皮鞋，对医院的人而言再熟悉不过了。
“副……副院长……”
整个医院里，只有副院长姜涛，穿着一双旧了的牛皮鞋。
据说当初读大学那会儿，这双鞋就已经套在脚上，一穿就是三十年。
并不是因为皮鞋是啥大牌子，也不是有多珍贵稀有。
皮鞋不知道刷了多少遍，鞋头早就起了毛，换了别人早扔了。
姜涛每个月的工资，能买十几双新皮鞋，他认为能穿就行，没那么多讲究。
“你好大的脾气，看见是我才知道收敛，是不是换了级别低的，巴掌就往脸上招呼了？”
周铁生赶忙赔笑着，帮忙把掉在地上的文件捡起来。
“哪能呢，都怪我走的太着急，没留神把您给撞了。”
姜涛为人随和，人没事就好，也懒得跟这种人计较。
此前他刚从会议室走出来，研究一台手术的方案，听到动静才来到了这里。
平白无故，哪来这么大的打斗声。
“那边发生什么事情，我怎听听见有人在挨打？”
周铁生刚要说话，忽然想到副院长来了，正好可以把锅全都甩到林北头上。
“您快过去看看吧，有个小子动手打人，把我鼻子都打出了血。”
说着展示手里还没洗干净的血迹，鼻子明显肿了起来。
“有人在医院里闹事，你不会去找保卫处的过去处理？”
“找了，我找了七八个过去，全让打趴下了！”
“这还是个练家子，肯定又是你捣鬼，把人家给惹怒，跟我过去说清楚！”
不等周铁生同意，姜涛拽着他的衣领，走向出事的那间病房里。
年轻那会儿训练过，上了年纪功底还在，拽个人跟拽只小鸡崽似的。
站在病房门外，里边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八个人，全都来自保卫处。
医院里医生跟患者家属，发生矛盾常有的事，经手处理也不止十多次。
“副院长就是那小子，您可得小心着点，我赶紧打电话报警，让公安把他抓起来！”
周铁生有些心虚，想要借口开溜，生怕等会儿再次挨揍。
“你给我站着，有矛盾当面锣对面鼓，跟人家讲清楚！”
姜涛不是傻子，随便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心里比谁都明白。
动手打人的未必有错，挨了打的未必是无辜的。
周铁生只好退回来，为了防止对方乱说话，出言威胁警告。
“这位是我们的副院长，在他面前给我老实点！”
开口先说明来人的身份，也是为了拉近跟副院长的关系，来给自已当靠山。
“小子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林北不以为然，别管来的是副院长，哪怕是天王老子，那也得讲道理。
“再敢满嘴喷粪我还揍你！”
姜涛就在边上，听说话的语气有几分耳熟，寻思着不会遇到熟人了吧。
自已这个副院长亲自出马，说话脾气还是这么冲。
“小伙子年纪轻轻，可不能这么暴躁，转过身来说话，究竟是怎么个事，我来给你主持公道。”
人家说话态度平缓，林北也不能得理不饶人。
当他转过身瞅着身后站着的，好像有几分眼熟，再听说是什么副院长。
“好小子，还真是你！”姜涛一眼认了出来，当即激动地笑出声。
上次去老金沟，医生的队伍就是他负责带队，对林北的印象很深刻。
要不是这小子及时发现，指不定会死多少人。
无形之中立下了大功，只可惜功劳没法嘉奖，回到医院还跟同事讲讲起这件事。
“姜院长……是您？”
林北也认了出来，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碰上。
此刻周铁生傻眼了，本来打算找副院长给自已撑腰，哪想到人家两个人认识。
瞧着两人说话的样子，好像关系还挺不错。
“叫我老姜就行，医院里的人才会称呼职务，这样叫更亲切一些。”姜涛很是随和道。
同志之间分上下级职务，熟人用不着那样加称呼。
“那我就叫你老姜，您可别说我不懂规矩。”
“啥规矩不规矩，你小子是来看病的吗，怎么来医院也不去找我。”
目光在林北身上打量着，气息沉稳面色红润，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林北指了指旁边病床上躺着的，说明了自已的来意。
“生病的不是我，这家伙是我的朋友，开车遇到了抢劫的，肚子上让捅了一刀。”
姜涛翻看手中的病历，找到了对应的那一份，看着上面所写的内容，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这位朋友，情况不容乐观，伤口经过了缝合，依旧还在发炎，照这样下去怕是凶多吉少。”
化验的数据上显示，血象远远超出正常水平，靠吊水来维持。
周铁生抓准时机，凑过来献殷勤，来给自已扳回一局。
“副院长，这个病人怕是不行了，再耗下去迟早死在咱们医院。”
话里的意思，就是想让医院放弃接诊，让病人回家自生自灭。
“到时候遇上不讲理的，非得趁机讹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说目前还欠咱们医院十二块医药费，接着治下去，他们也拿不出钱。”
事发突然，杨学武兜里的钱，全都让那伙人抢走了。
之前家里积攒了些，可是为了给杨学军娶媳妇，买了套新院子。
做手术已经花了三十多块，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找亲戚借谁家都穷。
杨学军本来有些困意，听到这话立马不淡定，站起身走上去揪住周铁生的衣领。
“你算什么狗屁医生，我哥还没死，就想着他回家等死！”
管他三七二十一，自已辛苦点无所谓，都是为了能把他哥救活了。
负责做手术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当时检查过说没事，让家属把钱准备好。
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并不知道话里的意思，其实是在讨要好处。
“我怀疑没给你好处，你没有好好治我哥，他要是死了，老子第一个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