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利益为上
所有的补偿，全都由姜涛来承担。
这些对于一条人命，实在是微不足道。
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为了保住医院的名誉，不引起更加严重的后果。
负责做手术的医生，贪污所得全部被没收，要被关进去五年。
县城一间杂货铺，里面售卖些生活用品，笤帚簸箕、扫把之类的。
其他的铺子全都挂上了门板，只有杂货铺门还开着，屋里点着洋油灯。
几个中年男人，直勾勾盯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堆票，有的是钱，有的是粮票油票。
钱加起来有二百多块，还不算那些个票据，放在一个人身上，足够挥霍一阵子。
尽管心里已经巴不得拿到手，但几人都很老实，抬头去看坐在正面那人的脸色。
“孬哥，这回咱们收成不错，有二百零三块。”
“没有想到，劫车遇到那小子真有钱，光是他一个人，让咱们抢了一百一十五块三毛。”
“这两天平静的很，咱们收麦子的时候都带着头套，见了面都认不出来。”
几人提到的正是杨学武，其他被抢了的，也就是几块，几十块而已。
这么大的主顾，还是头回碰上。
他们都带头人叫王老孬，四十多岁剃着光头，头皮上有道醒目的伤疤。
每当跟别人提起，总是吹嘘说跟人打架，被人家用刀砍的，说出去很有面子。
灾荒年日子难过，王老孬组织了十几个同伙，专门干拦路抢劫的生意，遇到风声紧找地方猫起来。
等风头过去，再次出现作案。
由于刑侦技术手段受到限制，现场没留下有用的线索，只知道人数有七八个。
加上是晚上作案，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公安局方面一直未能破案。
这也导致王老孬团伙，作案越发频繁，隔几天就有人被强，成为塔河县里一颗毒瘤。
白天在杂货店里，正常开门做生意，晚上团伙集体出动，这也是许久没有被抓的法子。
王老孬从一大堆零钱里，捡走了十五张大黑十，剩下的都是几块，几毛，甚至是几分。
那些个粮票油票，同样也没放过。
大部分全都进了他的口袋里，剩下的残羹剩饭，留给团伙里其他人。
“主意是我想出来，也是我带着你们干的，没有我出谋划策，就凭你们几个早被抓了。”
这话说出口后，其他人并没有反对，的确要是论脑筋谁都比不上。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多拿点都没有意见吧？”王老孬笑着说道。
同时也在观察其他人脸色变化，肯定会有人不服气，以后要好好关照关照。
几人心里憋着火，心里都在想就这么一盘饽饽，凭啥他一人，就要吃下去大半。
劫车的时候，大伙儿都出了力气。
基本上王老孬躲在后边，完事后站出来，把钱全都揣进口袋里，纯属捡现成的。
这次要不是他动了刀子，把人家司机给捅了，也用不着成天担惊受怕，生怕被公安局的人抓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怨言，但谁都没有第一个开口，都在等着有人做出头鸟。
唱反调？开玩笑！
谁不知道王老孬是王老虎的弟弟，王老虎心狠手辣，是真杀过人。
“孬哥说的对，大伙儿都是沾您的光，这才有钱可以分。”
“是啊，孬哥就该拿大头，谁不同意我跟谁急。”
“俺也一样…”
有人站出来牵头，其他人纷纷效仿。
昏暗的灯光下，王老孬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手底下这些人还算聪明。
“拿了钱跟票，这两天消停点，什么时候收麦子等我的信号。”
收麦子是黑话，意思是再次作案抢东西，换了个好听点的称呼。
几人把剩下那点分了，有总比没有强，冒着大雪往外走，刚把门打开迎面差点撞了人。
“哎呦我去，眼睛瞎了吗？”开口直接骂娘。
然而话音刚落下，被一只大手揪住了衣领，毫不客气扔到了雪地里。
剩下几人还想着动手，当看到眼前站着的，一米八五大高个，就跟头熊瞎子似的，立马往边上后退。
“王…王老大…”
来人是王老虎，就冲着三个字，众人立马没了脾气。
王老虎嘴里叼着烟，眼巴前这些货色，分分钟能打趴下。
“还不滚？”
几人闻言赶紧走人，生怕惹恼了这位，回头还得挨一顿毒打。
屋里这会儿就剩下兄弟二人。
王老虎手里拿着把刀，明晃晃的刀身，反射着洋油灯的灯光。
他这人心狠手辣，哪怕是自已的亲兄弟，照样能下得去狠手。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迟早因为你惹火烧身！”王老虎发出警告。
虽说他干的那些，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
靠着跟秦德怀的关系，许多事用不着他亲自出马，手底下人就能办妥了。
钱进了口袋，罪名是别人的，公安局查下来，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想法子去搞钱，难不成你养我啊？”王老孬带着怨气道。
外人谁都知道，自已是王老虎的弟弟，可他从来没有在这个大哥身上，占到过什么便宜。
分钱的时候跟他没关系，遇到事他的站出来担着，简直是不当人啊！
“我每个月都给你三十块，这些钱够你用的了吧？”
“王老大还真是大方，我给你做了那么些事，也不止这三十块，更别说我还是你弟弟。”
“听你话里的意思，是对我这个当大哥的不满，非要跟我作对是吧？”
王老孬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什么亲兄弟都是狗屁，全都是阴谋算计。
“我可没胆量跟你作对，我手底下那些人都指望着我吃饭，不去干活儿都得饿肚子。”
王老虎捏紧了拳头，自已这个弟弟也不是省油的灯，才多长时间敢跟他叫板。
要不是这个节骨眼上，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真恨不得宰了他。
迟疑了片刻后，脸上露出了笑容，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你想怎么做随意，但最好别把我扯出来，要是你出了事，也别怪我见死不救！”
一句话，划清楚了两人的界限。
“提醒你一句，前些日子你把人给捅了，有人已经查到了你头上，往后这些天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