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越比较越上进

老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啊呸!

这句老话有点问题,暂时丢开。

第二天一早起来,林家福揉了揉自己的老腰,感觉想要生娃儿的女人是真的有些可怕。

要相信科学!

好像有个什么安全期来着,时间要对口,才能提高命中率。

林家福打算等下班后,就去图书馆借点这方面的书研究一下。

学习,让人生充满快乐。

“哥,吃饭了!”

容光焕发的秦淮茹笑盈盈地出现在门口,招呼在炕上发呆的林家福吃饭。

“哦,来了!”

似乎好像还没有洗脸刷牙,算了,不重要,吃完饭再说。

吃过早饭,又去刷牙洗脸。

然后,秦淮茹丢下一句“她要睡个回笼觉”,就意味着林家福不需要送她去小院那边了。

村里的驴也没有这么使唤的啊!

自己累了半宿,白天还得去上班,而自家媳妇儿却能在家里睡觉,养精蓄锐。

此消彼长之下,自己就算是开挂了,这特么早晚也得惨败。

科学!

必须科学!

林家福骑上车,去小院跟老母亲打了个招呼,又一溜烟儿地赶去厂子里。

该上班了!

先去轧钢厂跟高厂长碰了个面,然后就赶去了分厂。

分厂的厂长是高厂长兼任,平时基本不会过来,林家福这个副厂长就成了实际的管事人。

对此,林家福只想说,要不要这么信任他啊?

他自己都对自己没这么大的信心。

然而,领导信得过,这总好过领导信不过。

事实上,这分厂说是分厂,倒不如说是一个稍微大点的车间,毕竟他这录音机还没弄出个像样的成品,只是弄了一个能用但很丑很大的样子货出来。

好在这边的人手充足,其中还有不少这方面的人才。

林家福只需要表明自己要什么,要达到什么标准,

把任务分派下去后,林家福就找了俩学美术的同事,钻进了办公室,开始设计这录音机的外形。

因为录音机的主要市场时国外,所以,这个外形设计肯定得考虑老外们的喜好。

产品好,但是样子太丑,销售肯定也不会很如意。

而且,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好。

万一人家搞出盗版的东西,一下就把你的正版给比了下去,你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一件产品的上市,可不是脑袋瓜子一热,双手一拍,要啥来啥。

这一整天,林家福忙的跟个陀螺人一样,到处都离不开他。

好在,成果还是有一点点的。

不过,想要迅速形成战斗力,还需要时间磨合。

到那个时候,林家福大概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了。

下班后,林家福正准备跑路去图书馆借书,结果被高厂长身边的郑秘书给拦了下来,让他去开会。

“我……?!”

到这一刻,林家福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再仅仅是一个钳工,自己是厂里的工程师,还兼任分厂的副厂长,实际上是主抓所有的工作。

所以,自己现在大小算是个人物了?

意识到这点,林家福忽然就有一种不是很现实的感觉。

这是他?

他的初衷好像是苟着来的,哦,对了,自己是被高厂长看重,这才抱着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态,一时热血沸腾走到了今天。

好吧,开会!

本以为开会是讨论分厂的新产品的事儿,结果却是讨论学徒工的培养问题。

林家福带的学徒,一共六个人,不算半途加入的袁扶娣,另外五个都是在基数大比武中脱颖而出,而且直接转了正式工。

所以,林家福又多了一份工作,将自己的教授经验总结一下,最好是形成一整套的行之有效的培养方法。

“抓点紧,这个很重要!”

会议结束,全程当听众的林家福,听到了来自高厂长的叮嘱。

“叔,我觉得,我得去学个分身术!”

“嗯?”

“嗯!”

“我看行,好好学,学会了就再多干点活儿!”

高厂长也是小幽默了一把。

这一次的回忆,所有领导都很满意,只有林家福很受伤。

“别有太大压力,能者多劳!”

“是有好处的的!”

“啥好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嘛,这是画大饼啊!

这段日子来,一直都是他给人画大饼,这会儿是风水轮流转,报应到自家,他被画大饼了。

但,你能说啥?

老实接着这张饼吧!

去图书馆的事情,只能往后延。

林家福骑上车回转四合院,刚到院门口,又跟老闫同志遇上了。

“闫老师,你这是……出啥事儿?”

闫埠贵现在的情况不大好,明显是被人给打了,眼镜片都碎了一片,脸上也是红肿了好大一片。

“嗐,别提了!”

闫埠贵摆了摆手,“班上两个学生打架,他们家大人也来了,然后,也打起来了,我啊,这是真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咯!”

“闫老师,那您这情况,学校就没什么安排?”

“咋能没安排?”

闫埠贵强撑着露出个笑脸,“学校安排我去医院检查下,但我不得回来说一声么?”

“您找人跑一趟不就成了么?”

“嘿,我咋没想起来呢!”

闫埠贵猛一拍大腿,后知后觉了。

“闫老师,您赶紧家去说一声,等会儿我送您去医院,咱们早去早回!”

这事儿既然遇上了,那总不能不管吧。

毕竟,他这边骑着自行车,来去都快。

“家福,谢谢你啦,我就知道,你是个热心肠的!”

闫埠贵回家说他的情况,林家福也回家跟秦淮茹说了下原委,让她先吃饭,不用等自己回来。

“哥,我不饿,我等你!”

秦淮茹哪儿会这么听话?

在她的想法里,自家男人又不是不回来,只是回来的晚一点,男人忙了一天都没吃饭,自己在家歇了一天的人,那肯定得等着。

林家福说不赢她,干脆不说了。

等他出门,闫埠贵也刚好从屋里出来。

林家福骑上车,载着闫埠贵直奔医院。

问题不大,身体挺好,就是需要更换一下眼镜片。

当然,药水还是需要一点的,毕竟脸上的伤势看着是挺吓人的。

“这真的是无妄之灾啊!”

在回转四合院的路上,老闫同志还在唏嘘感叹。

“闫老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事儿吧,咱们换个角度思考,您这也算是为工作牺牲了,学校领导肯定不能当没看见,对不?”

“嘿,对,是这个道理!”

“我为学校受过伤,我为学校流过血!”

好家伙!

听到闫埠贵的这两句话,林家福差点儿就脱口而出那耳熟能详的两句话。这要是在后世,大家也就是笑一笑,但在这个年代,他要是说出那两句话,指不定立刻就被人给逮了起来。

管住嘴!

林家福抬手在自己的嘴上使劲抹了一把,刚才那一刻,他真的是差一点点就口花花了。

毕竟,这个梗,后世很多人知道。

可在当下,那真的就只能是呵呵了。

回转四合院,闫埠贵再次道谢后,这才回了自家。

林家福也回转自家,秦淮茹之前一直在家门口坐着,看到林家福跟闫埠贵回来,连忙去端饭菜。

二合面的馒头,菜是白菜帮子、猪肉粉条的乱炖,味道还行。

在厨艺这一块,秦淮茹还是有些水平的。

至少林家福现在是玩玩比不过。

吃了饭,林家福也没闲着,领导安排的差事还是要做的。

关于钳工学徒的培训,他是有些心得体会的,但别的学徒工,就不是他了解的了。

不过,万事万物都有相通之处。

林家福也没多比划,只是建议将厂子里的一些有经验的老师傅聚集在一起,大家一起开个会,讨论一下。

但这事儿吧,又不能在正常上班的时间搞,毕竟老师傅们都去开会了,厂子里的生产任务就得停下来,这无疑是不现实的。

所以,只能是休息日搞一搞。

不过,这一点,林家福可没有提。

他可不背锅。

大家忙活了一周,难得地休息一天,结果还要去厂子里开会,这要是被认为他是始作俑者,少不得要被各种的念叨。

所以这种背锅的事情,还是领导们自己背了吧!

写完了高厂长需要的材料,林家福倒头就睡。

今天一天是真的太忙,太累。

一个新厂要投入运行,真不是简单的事儿。尤其是这里面连点可以借鉴的经验都没有,你要形成一个完整的流水线,只能自己去一点点摸索。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领导们是真的在全力支持,要人给人,要东西给东西。

……

一夜好睡。

第二天一早,林家福醒来的时候,精神抖擞。

早早出门放水,回来洗漱。

途中遇到老闫同志,对方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不少,虽然还是能看得出来。

“闫老师,你这情况,今天还能去学校?”

“必须得去啊!”

闫埠贵呵呵一笑,“我要是不去,领导们怎么能看到我这牺牲奋斗的精神?”

好嘛,老闫同志,你是懂上进的。

吃过早饭,林家福正要出门,就看到贾东旭跟易忠海从中院走过来,此刻的贾东旭,面对林家福,明显是颇为得意。

林家福就很纳闷,这家伙得意个什么劲儿?

“闫老师,贾东旭最近有什么好事儿吗?”

林家福望向闫埠贵,觉得老闫同志可能知道点什么。

然而,老闫同志也是什么都不晓得。

“莫名其妙!”

林家福摇摇头,推车走人。

秦淮茹依旧是留在了四合院,说是家里好些东西都要搬出去晒一晒,趁着夏天的尾巴,把该晒的被褥什么的都好好晒一晒。

对此,林家福是举双手赞成的。

被褥什么的,阳光暴晒后再用,的确是很舒服。

到了轧钢厂,先去找高厂长,将自己昨天晚上连夜奋斗出来的材料交了上去,然后就直奔分厂。

充实而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

在林家福这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厂领导们正在研究他的那份材料,对于他建议的让老师傅们开会研讨,形成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学徒培训办法,领导们的看法还是颇为认同。

但问题也有。

很多老师傅都是一点点摸索出来,很多事情,他们自己都解释不清,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感觉到了就成了。

“试试吧,不成的话,再想别的办法!”

“毕竟,全国这么多厂子,都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法子,咱们也不用太着急,林家福同志,毕竟只有一位嘛!”

高厂长直接一锤定音。

“厂长,那这个开会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这个嘛,正常上班时间肯定是不行的。”

高厂长寻思了下,一如林家福所想,将时间定在了休息日。

“这样,不能让老师傅们在休息的时间还这么辛苦,让食堂准备中午、晚上两顿饭,这研讨会的饭,咱们还是管得起的!”

“我看行!”

“同意!”

很快,领导们达成了共识。

然后很快形成了文件,下发通知。

虽然文件中提了一句,这是林家福同志的建议,但让林家福没想到的是,老师傅们并没有因此怪责他,反倒是一个个看他的眼神颇为欣慰。

林家福感受到老师傅们的眼神,就有点惭愧,自己的思想觉悟还是低了。悄悄这些老师傅,这休息日来厂里开会加班,非但没有怨言,反倒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架势。

自己,得跟老师傅们学习啊!

林家福这边才进行了一番自我反思,那边刘成的一番话,就让林家福幡然醒悟,感情他是想太多了。

老师傅们这么欣慰,不是因为他们的觉悟有多高,而是因为这是一份荣耀。

厂子里的老师傅们,并不是都有资格来参加这一次的研讨会。

同样是带学徒,有人的学徒带的就很好,有人学徒带的很差。

这学徒带的很差的人,就没有被邀请参与研讨会。

这一下,虽然厂里没有明确的说法,但明眼人都知道,老师傅们也是分层次的。

有些人吧,有技术,但也就是自身的技术,不会教人。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易忠海。

六级钳工!

在秋季定级考核中成功晋级的他,因为身边一个学徒都没有,还一直带着贾东旭,成功被排除在这一次的研讨会之外。

这一下,厂子里的人都知道,易忠海这个人吧,不管是私心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就是有点问题。

当厂子的通知下达,那些被通知参与研讨会的老师傅们,都是喜气洋洋。

下工的时候,林家福遇到后院刘海中,老刘同志脸上那股子扬眉吐气的感觉,任谁见了,都以为老刘同志这是遇到了什么大喜事儿。

而事实呢?

刘海中之所以这么欢喜,纯粹是因为他又能压易忠海一头。

老刘同志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这四合院里总得有一个领头羊,而他,就是这当之无愧的。

至于林家福?

虽然已经是八级工程师,还是分厂的副厂长,但到底是跟他差了辈分。

论资排辈,也该是他刘海中做四合院里的领头羊。

相比刘海中的欢喜得意,易忠海就显得很是落寞。

这一次的研讨会,厂子里很多四级工都获得了参与资格,而他这个六级钳工,居然连参与会议的资格都没有。

所有的六级工中,易忠海知道的,就他一个。

“师傅,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您跟着受牵累了!”

贾东旭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他看出了易忠海的不对劲,稍稍想了想,也就猜到了原因,连忙表态,将所有的责任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以他对易忠海的了解,只要他这么说了,那么,他师傅肯定会表示这不是他的错。

事实一如贾东旭所想。

“东旭,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之前做事疏忽了,现在这情况,都是我自己的错!”

一直劝人大度的易忠海,本身也是挺大度的,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尤其是牵扯到贾东旭的事情上,他都是真的大度。

“师傅,您别这样说!”

“要不是我之前太想追求进步,让你忽视了两个师弟的教导,他们也不会愤而叛出师门!”

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

贾东旭这一番话,直接将易忠海之前两个学徒的离开给定性了。

叛出师门!

这要是在规矩礼法严重的时候,就凭这一点,那两人这辈子也就没啥指望了。

明明是易忠海根本不管人家,转过头来,就成了疏忽。

这人啊,撒谎骗骗别人也就罢了,结果这些骗人的话,连自己都信了,甚至当成事实,这也是没谁了。

“别这么说!”

易忠海摆摆手,“这个事情,我们都有错,不能单独怪谁!”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易忠海心里其实很清楚,他没脸提这个事情。

厂子分派给他的学徒,他没好好教,人家为了前程走人,有毛病么?没有!

别人既然没毛病,那么,谁有毛病?

这问题已经不需要多想了。

“师傅,要我说,这事儿说不定还是林家福在里面捣鬼!”

“虽然您没带几个学徒,但是,我跟着您学技术,如今已经是二级钳工,下一次说不定就是三级钳工,这个进度也不慢!”

“您教徒弟的水平,谁敢说差?”

贾东旭也是个狠人,直接将战火烧到了林家福的身上。

可惜,他不懂易忠海。

易忠海劝人大度,喜欢用道德绑架他人,说白了,就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好,就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贾东旭这一番话,摆明了就是想要挑起他对林家福的敌视。

这要是林家福还是之前那个五级钳工,易忠海仗着辈分的优势,或许还真的可能做点什么。

但林家福现在跟他已经不是一个层次。

不客气的说,林家福现在是领导。

要是林家福想要针对他们,他们在轧钢厂的日子必然会很难过。他,作为六级钳工,还能稍微舒服点儿,可贾东旭一个二级钳工,在轧钢厂这种大厂子里,真的是很不起眼。

有一个二级钳工,少一个二级钳工,根本无伤大局。

“东旭啊,我知道,你跟林家福有过结,你也不服他。但是,你得明白,林家福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咱们啊,现在是惹不起人家的!”

“先不说他现在的身份,就说他的几个兄弟,你能咋办?”

光是厂子里,林家福的堂弟们就进来了好几个,还有他的学徒,对他那都是死心塌地的。

“师傅,我不是针对他!”

“我就是觉得,这研讨会是他发起的,那么,有没有可能是他故意针对您!”

“毕竟,您是我师傅,而我们家,因为我妈的关系,跟他们家的关系一直都不好!”

不愧是易忠海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贾东旭这一手语言的艺术,也算是炉火纯青。

轻描淡写之间,就把他的一番私心给抹了去,成了一个一门心思为自家师傅着想的好徒弟。

易忠海这会儿正心乱着呢,也没精神去分辨贾东旭的言辞,只是顺着贾东旭的话往下去想。

不过,好在他还没昏头。

“不至于!”

易忠海想了一会儿,抬手摆了摆,“家福这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他不是这种心思深的。”

“东旭啊,这话,以后就别说了!”

“要是被人听到,传到了林家福的耳朵里,或者是被什么想要拍他马屁的人听到,你都是要有麻烦的!”

易忠海看得还是很明白。

有些人啊,跟他们虽然还在一个院里住着,但已经不是同一个层次。

在他看来,林家福不主动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就该知足了。

“老易,我咋听说这次的研讨会,没有你,咋回事啊?”

刘海中跟几个老师傅说完话,就追上了易忠海跟贾东旭,开口就戳人肺管子。

“我,这不是没啥带学徒的经验么!”

易忠海呵呵笑着,看向欢喜的刘海中,“老刘,你这次可是要出风头了,我可知道,锻工车间里,你这教学徒带学徒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

“嗐,我这不是想着,大家都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嘛!”

“毕竟,咱们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咱们当初遭了罪,受了苦,如今可是新国家,新气象,那些老一套,可不能留!”

一句话,觉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