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沉没成本
“俺，俺，……”
被自家婆婆乞求的目光望着，赵小花脸上一片纠结之色。
“小花！”
贾张氏再度开口。
此时，院里的有些人已经有些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虽然大家伙喜欢看热闹，但今儿这热闹有些过火了。
李萍更是已经准备出手，却被林家福抬手给拦了下来。
“再看看！”
有些人，自己要是立不起来，旁人去帮忙，那可就是给自己扯了烂摊子上身。
而贾家，无疑是这四合院里最大的烂摊子。
贾张氏过于泼辣，不管是为了生活，还是为了什么，一旦被她给缠上，那真的就是牛皮糖了。
贾东旭？
看着是个不错的阳光小伙，实则虚荣自私，缺少担当，只要遇到什么事情，从来不去思考自己的问题，而是一股脑地把过错都丢给别人，当他惹了麻烦，绝对是瞬间变身缩头乌龟，就像此刻。
“俺不——”
“俺娘说了，俺只能跟俺男人睡！”
“让俺跟他睡？他不是俺男人！”
“俺，俺，要跟你儿子离婚！”
“对，离婚！”
说出离婚两字的时候，赵小花的眼睛是看着袁扶娣的。嫁到四合院这么长时间，她早知道了袁扶娣跟贾家的那些事儿，每每看到袁扶娣现在的日子，赵小花都是羡慕得很。
这一刻的她，幻想自己能跟袁扶娣一样，离了婚，也会有个好的结果。
在她怀孕的这些日子里，虽然不用做饭，那也只是因为她闻不得味儿，可别的家务，她是一样没少做。
洗衣服的活儿，她得干。
收拾家务，切菜的活儿，也都是她的。
但每回贾东旭回来，看到的永远是她在歇着，而她婆婆贾张氏在忙活，就给她男人一种感觉，她在家享福。
可真相根本就不是这样。
但赵小花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贾东旭说，她只知道，这男人回来后，看他的眼神很多时候都是厌恶的。
她心里其实知道这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不好看么！
这院里的小媳妇儿好几个，她赵小花是最黑最瘦的。
但，是她不想长好看点儿吗？
模样是爹妈给的！
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她也长这样儿啊！
“小花，不能啊！”
“你还怀着我们贾家的骨肉啊！”
贾张氏没想到求来求去，求成了赵小花要闹离婚。
她是立刻就慌了。
让赵小花跟那李慧芳的男人睡，贾张氏也是为了保住儿子，至于以后会怎样，她没想过。
当然，她甚至都忘了现在的赵小花是怀着贾家骨肉的。
“大哥，还是个大肚婆，要不还是算了吧？”
“就是，太晦气了！”
“要不，还是要钱吧！”
“大哥，我看行！”
“就是，大哥，这女人也太难看了！”
“你能下得去嘴么？”
李慧芳男人的几个兄弟看到这情况，又注意到四合院里众人的情绪不大对，连忙开口，开始劝李慧芳男人换个法子。
“那行，给一百块钱，这事儿就了了！”
李慧芳男人琢磨着，这会儿要钱就不再是他媳妇儿被贾东旭睡了的价码，而是他不睡贾东旭女人的价码。
“老易，你帮帮东旭吧！”
贾张氏手里有钱，但她还是没舍得拿出来，而是看向易忠海。在她的认知里，这个时候找易忠海帮忙，易忠海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拒绝。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且不说易忠海是贾东旭的师傅，就算是院里普通的邻居，到了这个份上，求到易忠海的面前，易忠海也不能不答应。
易忠海只能喊自己媳妇儿回去拿钱。
“小花，好了，好了，这下，咱们不用离婚了！”
眼见事情解决，贾张氏连忙去拉赵小花的胳膊。
可惜，赵小花甩开了她的手。
“俺还是要离婚！”
“俺们村里，就算是啥也不懂的男人都晓得，自家婆娘揣着崽儿的时候，也不能做对不起自家婆娘的事儿！”
“俺给他生娃儿，他跑外面睡别的女人！”
“他不配俺给他生娃儿！”
赵小花的一番话，真的是小刀拉屁股，让四合院里的一帮人都开了眼，连来找事的李慧芳男人和他带来的一群男人也都被惊到了。
“东旭，你说句话啊！”
贾张氏没想到赵小花还有这见识，一时半刻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望向在地上装死的好大儿贾东旭。
本来呢，贾张氏的意思是让贾东旭服个软，跟赵小花认个错，立个保证什么的。
然而，贾东旭却误会了贾张氏的意思，认为贾张氏这是在怪他！
“我说什么？”
“你让我说什么？”
“要不是你们非要让我娶她这么个丑八怪，我会这样吗？”
“现在都怪我？”
“我干啥了？”
“都怪我！”
“关我什么事儿？”
“分明是李慧芳勾引我的！”
贾东旭爬起来一通咆哮，然后在所有人无比震惊诧异的目光下，推开人群，冲出了四合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跑了！
面对这纷乱的现场，当事人的贾东旭，贾家顶梁柱的贾东旭，愣是丢下了所有的事情，一跑了之。
“东旭——”
贾张氏看到儿子就这么跑出去，连忙向外追，但她的小短腿，怎么可能追得上贾东旭？
“林厂长，就这样了？”
随着贾张氏跟贾东旭的先后退场，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
李萍一脸懵逼地看向林家福，问了一句。
“对啊，就这样了！”
“淮茹，你跟李萍同志说说！”
林家福直接将这个解说的机会让给了秦淮茹。
秦淮茹瞬间来了兴致，拉了李萍就走，边走边跟她说着四合院里的事情，虽然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但要给力萍普及一下四合院的基本情况，还是没多大的问题。
只是，林家福没想到的是，秦淮茹跟李萍这一说，就说了小半个小时，居然还意犹未尽。
“嘿嘿，你们俩，还没说完么？”
林家福只能出声催促。
至此，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很显然，李萍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居然对这种家长里短这么感兴趣。
林家福也是无语了。
……
四合院里的众人各回各家，少不得一阵议论。
议论的主题，赫然是贾东旭跟赵小花到底会不会离婚？至于贾东旭跟李慧芳的那点事儿，反倒是没有多少人在意。
那两人之前到底是做过夫妻的。
而且，这种事情，民不举官不究。
瞧着那李慧芳的男人，虽然被戴了绿帽子，但对于李慧芳的态度，好似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这就很神奇！
四合院在安静了不少日子后，再次因为贾家，因为贾东旭变得热闹了起来。
这也就是天儿凉了，不然的话，大家伙可没这么快散伙。
第二天一早，林家福起床去放水，碰到老闫同志，想到昨天闫埠贵对他跟李萍关系的猜测，就有些膈应，不想搭理他。
奈何老闫同志的脸皮是真的厚！
“家福，真生气了啊？”
“得！”
“我跟你道歉，认错，还不成么？”
“昨儿的确是我口花花，对不住！”
瞅着老闫同志这厚脸皮的样子，林家福叹了口气，道：“闫老师，流言蜚语害死人，也就是咱们往日的交情不错，不然，就昨儿你说的那话，高低得打一架！”
“是，是，是，我的错！”
“后来我也想了下，的确是我的错！”
“昨儿脑子犯抽了，也是被贾东旭的事儿给影响了！”
闫埠贵呵呵笑着，“之前，我就看到贾东旭出现在李慧芳那边，就猜测这两人可能又勾搭上了！”
“您之前就看到了？”
“是啊，看到几回了！”
“那您这嘴，还真的挺严的！”
一向大嘴巴的老闫同志，居然能把贾东旭的这事儿藏了这么长时间，乖乖，不得了！
“我又没抓到现行，你让我说啥？”
“再说了，贾张氏那人，我可惹不起！”
闫埠贵想到贾张氏的泼辣，心里就直打颤。
“的确，贾东旭他妈确实惹不起！”
说起贾张氏，林家福也是挺佩服。
脾气来了的时候，那真的是不分场合，不分人地发飙，至于惹出了烂摊子怎么办？
凉拌！
“对了，我刚开门的时候，赵小花就提了个包袱出了四合院，我估摸着，她八成是回娘家了！”
“赵小花的娘家兄弟知道这事儿后，指定要来闹一场，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
闫埠贵那一副盼着对方下班的时候再来的样子，不要太明显。
林家福想了下，道：“大概要快天黑才能到，赵家到这边可不近！”
“对啊，我咋忘了这事儿呢！”
赵家离得远，赵小花回家需要时间，跟家里人说完，赵家人过来肯定还需要时间。
这一来一回，时间还真的可能到天黑了。
当然，也有可能对方今天不来，第二天一早出发。
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林家福跟闫埠贵说了会儿话，秦淮茹做好早饭，就喊林家福吃饭。
等他们吃了早饭，秦淮茹就骑上自行车，载着林家福往小院那边去，这又是要去跟老母亲说院里的事儿。
贾家出了这等事，秦淮茹肯定要跟宋爱华讲，让她也跟着高兴一下。
“晚上我直接回家，你也早点回家，晓得不？”
“知道，知道！”
“真啰嗦，快去上班吧！”
秦淮茹这会儿兴致勃勃地要去跟老母亲说四合院的事儿，很是有些嫌弃林家福的唠叨。
林家福这个气啊，这女人，脾气见长啊！
算了，自己现在属于伤残人士，不跟她计较，等自己胳膊好了，一定要让她知道，这个家里，谁才是一家之主。
……
路上，林家福见到了畏畏缩缩走在易忠海身旁的贾东旭。
很显然，贾东旭也意识到了自己这点事情在轧钢厂传开，他将面临什么。
说起来，这人是真的很有意思。
做事儿前，从来不考虑后果。
等事情出了，惹出了乱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做法是多么的不对。
“自作孽！”
林家福是一点不同情贾东旭。
这人，典型的烂泥扶不上墙。
很多事情，他其实知道对不对，但就是管不住自己。
易忠海一直都对贾东旭寄予厚望，但这一次，他也是有些扛不住了。
贾东旭这回的事情在厂子里传开，要面对何等的压力？易忠海很清楚。
易忠海更清楚，这次，就算是他，也没办法帮贾东旭说话。
甚至，他现在就想跟贾东旭分开，保持一定的距离。
当看到从后面走过来的林家福，易忠海这忐忑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一点。
“东旭，你先走，我有点事情要跟家福说！”
“师傅？你？”
贾东旭又不是白痴，怎么会不明白易忠海这是在借机跟他保持距离。
他很想发作一通，但不敢。
易忠海是他最后的救星了。
若是易忠海都不管他了，那他可真的就彻底没指望了。
“东旭啊！”
易忠海也不想丢下这个曾经寄予厚望的好徒弟，但他没得选。
“好的，师傅！”
贾东旭只能无奈答应，乖乖往前走。
易忠海则是装模作样地等了会儿，然后走到林家福的旁边。
“家福！”
“易师傅，有事儿？”
林家福看到靠近自己的易忠海，就一个想法，老易同志这是准备放弃贾东旭了吗？
“是这样的，有个事儿，我有点拿不定主意，想听听你的看法！”
易忠海看了林家福一眼，小声道，“你说，东旭这个情况，还能挽回吗？”
“易师傅，这事儿，您问我没用啊！”
“咱们老祖宗不是一直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
“贾东旭这情况，你得问他去！”
讲真，除非易忠海两口子现在去领养个娃儿，否则林家福可不希望易忠海跟贾家解绑。
只有这两家紧密团结在一起，这四合院里的很多事情，其实就很好办。
老易同志被贾家拖着，也就没机会去关注旁的人、旁的事，让他的心眼子多多集中在贾家的人跟事儿上。
“我就是拿不定主意！”
易忠海再次叹了口气，“家福，我知道，你家跟贾家不对付，但这次的事情，可是人命关天啊！”
“东旭媳妇儿要是铁了心要离婚，那他肚子里的孩子可咋办？”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卧槽！
林家福是真的被易忠海给恶心到了。
这人，居然想要道德绑架他！
赵小花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关他什么事儿啊？
易忠海这一番话说的，好像是这孩子留不留，成了他林家福的问题。
“易师傅，您说的太对了！”
“这可是一条人命！”
林家福苏日安心里恶心的不行，但他并没有立刻跟易忠海翻脸。
翻脸？
闹掰？
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最好的做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觉得吧，您得去跟贾东旭好好说说，他做了对不起自己媳妇儿的事儿，都不认个错，就想他媳妇儿回心转意，这肯定不可能！”
“您想啊，就算是家里的小娃儿做了错事，也是要先认错才行的！”
林家福直接就是一番暴击。
因为易忠海没有孩子，自然也就不知道这小娃儿犯了错，该怎么处置。
“易师傅，我听闫老师说，赵小花早上可是拿了包袱出四合院，这指定是回了娘家！”
“我觉得，您得赶紧追上贾东旭，让他今天先别上班，先去老丈人家负荆请罪，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您觉得呢？”
林家福一番建议，十分诚恳。
易忠海听了林家福的这番话，顿时眼前一亮，道：“家福，还得是你，就是能把握重点！”
“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去追东旭！”
易忠海也不知道从林家福的一番话里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地去追已经走到前面的贾东旭，把人拦了下来。
“东旭，你先停停！”
易忠海快步追上林家福，把贾东旭拦了下来。
“师傅？咋了？”
贾东旭完全没想到易忠海会又追上他，这心里的激动之情就别提了。果然，师傅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即便是这个时候，也只有师傅还在乎他。
“东旭啊，我刚才跟林家福说话，忽然想到，今儿你不该来厂子里上班，你得去把你媳妇儿劝回来！”
易忠海才说完，贾东旭的脸色就变了。
看着面色激动的贾东旭，易忠海连忙开口，道：“东旭，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为啥让你去你老丈人家？”
“第一，你媳妇儿怀着你的娃儿，这事儿是你先做错了，于情于理，你都得走这一趟，难不成，你想等你老丈人跟几个舅子打上门来？”
“到时候，你可是又要丢脸了！”
贾东旭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松动了。
“第二，你现在去厂里，昨天的事情肯定在厂子里传开了，你确定要去厂子里面对那些人？”
听到易忠海这么说，贾东旭瞬间明白，好像去老丈人家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师傅，我，总不能空着手去我丈人家吧？”
“对，对，不能空着手去！”
易忠海很满意贾东旭这会儿的态度，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票子，塞到了贾东旭的手里。
“你拿着这些钱，先去买点东西！”
“厂子里，我给你请假！”
师徒俩瞬间就定下了接下来的章程。
林家福从两人身边走过时，还收获了易忠海带着感激的眼神。
“希望贾东旭不会被老丈人家打死吧！”
林家福可不认为贾东旭这一趟去他老丈人家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贾东旭被收拾的越惨，他只会越开心。
……
到了轧钢厂，贾东旭的这点花边新闻，果然已经在厂子里传开了，而传播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傻柱！
傻柱如今上班都是骑着自行车，载着袁扶娣，速度可是比其他人要快不少。
“这家伙，如今也是八卦的始作俑者了啊！”
林家福还是第一次知道傻柱有这本事。
不过，挺好。
只是等有人找上林家福打听八卦的时候，林家福的感觉就不好了。
这帮家伙，果然都是太闲了！
“又是这个贾东旭！”
高厂长在知道这事儿后，也是相当的无语。
但这个事情，还是那句话，民不举官不究。
总不能因为厂子里的一些说法，就对贾东旭采取什么处置，尤其是听说贾东旭媳妇还怀着娃儿，厂里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要是处置了贾东旭，让贾家没了收入来源，他们可担不起后面的一系列后续反应的责任。
“这就是一颗老鼠屎！”
“得想法子治一治他！”
高厂长当即将宣传科长喊了来，让他去想个法子，提高一下轧钢厂工人的思想道德品质。
宣传科长在知道这事儿是因为贾东旭闹出来的后，这心里就跟吃了死苍蝇一样。
林家福可不知道厂子里的这些事儿，他在分厂正忙着呢，轧钢厂的事儿，他一个工程师，可管不到，也没资格管。
贾东旭请了假，压力就落到了易忠海的身上。
不少人跑来找易忠海搭讪，其实就是八卦。
易忠海很是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样子，他就不让贾东旭去老丈人家了。
然而，作为贾东旭的师傅，而且一直很照顾贾东旭的人，易忠海注定是逃不开这一场尴尬。
最惨的是，还有人因为贾东旭的事儿，对易忠海的人品也起了怀疑。
毕竟老祖宗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还说，什么样的人，结交什么样的人。
贾东旭这段时间在轧钢厂可是相当的出名，短时间里，娶了仨媳妇儿，这可是让许多人都眼红的事儿。
如今，居然还跟第二个媳妇儿又勾搭在了一起。
啧啧，贾东旭玩这么花，那作为贾东旭师傅的易忠海，平日里又是个什么情况？
“老易，贾东旭，你得好好管管了！”
有跟易忠海相熟的老师傅，自觉对易忠海还算是比较熟悉，就好心地提醒他。
易忠海哭笑不得啊。
“老李，我这咋管？”
“他是我徒弟，不是我儿子！”
“这就算是儿子，都这么大了，怎么管？”
易忠海心里再次产生了想要跟贾东旭割裂的想法。
可只要想到就此放手，想到之前投入的那么多精力跟钱财，易忠海就很舍不得。
若是易忠海懂经济学，就会明白，他现在属于沉没成本太大，以至于他无法做出关键性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