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清醒
比起进了工厂就很快走上半巅峰的秦淮生，秦淮安作为食堂学徒工，工资一直不高，心态自然也就没有飘。
而且，因为有傻柱在旁边教导，时不时地跟他说林家福，秦淮安很清楚，他在食堂有现在的待遇，还有傻柱教导厨艺，全都是因为有林家福这个姐夫。
同样是食堂的学徒工，有人一直干着杂活儿，而他虽然也会干杂活儿，但干的都是最轻快的。
这种差距，是为什么？
秦淮安心里清清楚楚。
秦淮生在锻工车间上班，刚来就得了老师傅的看重，这里面的事儿，真就是他运气好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只是，秦淮生技术上去了，工资多了，人飘了。
“我知道了！”
秦淮生虽然很不爽被自己的弟弟教育，但他也明白，如果不能尽早把这个事情解决掉，那么，他未来还不定会遭遇什么。
说不定连轧钢厂的工作也会丢了！
没了轧钢厂的工作，或者说被降低了工级，那他的收入肯定要少很多。
到那时，他在秦家村，可就啥脸都没有了。
……
秦淮生难得地大出血一回，买了罐头、奶粉、麦乳精，到了四合院这边。
他到四合院的时候，林家福还没从机修厂回来。
秦淮茹看到自家大哥到来，脸色就有些难看。
“你来干什么？”
“淮茹，大哥这回是真的知道错了！”
“我知道，我说啥都晚了！”
“但是，我真的没法子了！”
秦淮生嘴上说知道错了，但心里依旧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觉得自己没有林家福厉害，所以才会被林家福压制。
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他不信林家福能一辈子都这么顺风顺水，他倒要看看，林家福什么时候走背字。
“你跟妹夫说一声，我要怎么做，他才能不针对我？”
“等会儿，我就去派出所看看咱爸，争取把咱爸从派出所接出来！”
秦淮生说完话，把东西放下，转身就跑了。
“你给我站住！”
秦淮茹没想收自家大哥带来的东西，然而，她到底是没有把人喊住。
“淮茹！”
宋爱华喊了秦淮茹一声，把她拦了下来。
“妈！”
秦淮茹止住脚步，看向宋爱华。
宋爱华摆了摆手，道：“别追了，你追不上的！”
“可，这些东西……？”
秦淮茹看着自家大哥放在地上的东西，都不用细看，也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不低。
“你是他妹妹，当大哥的看自己妹妹，带点东西，不应该吗？”
宋爱华并不贪图秦淮生的东西，但她知道，这些东西，必须得留下来，除非秦淮茹是真的想跟娘家彻底闹掰。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你也别多想，等家福回来，我跟他说！”
“妈，谢谢您！”
秦淮茹听了宋爱华的话，心里可是相当的感激。
别看她之前对秦淮生那么冷淡，但她心里到底是念着这个大哥的。只是，她嫁了人，如今是林家的媳妇儿，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得先考虑林家的利益，不能像以前一样只顾着娘家。
“傻丫头，跟我客气什么？”
宋爱华能理解秦淮茹的为难。
毕竟这个事情里，秦淮茹是最难的，夹在两边中间，一边是娘家，一边是丈夫，她能怎么选？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林家福从机修厂回来，就被秦淮茹拉着，跟他说了秦淮生来的事情。
“家福哥，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说啥呢？”
林家福抱了抱秦淮茹，轻声道，“这有什么为难的？”
“至于大哥那边，我就是吓唬吓唬他！”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
若是秦淮生还是没点实际的改正，那么，林家福可不会管他是自己的大舅哥。
当初娶了秦淮茹，担心灾荒年的时候，老丈人一家的日子难过，他才会说动老丈人跟丈母娘，让大舅哥跟小舅子到轧钢厂上班。
可惜，人算终究是不如天算。
这大舅哥进了轧钢厂后，取得了一点点成绩，人就飘了，连带着老丈人跟丈母娘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那，我爸那边呢？”
秦淮茹并没有怀疑林家福的话，直接放下了秦淮生的事儿，转而问起了秦父的情况。
“岳父那边问题也不大，关几天，受一点教训，就能回去了！”
毕竟是他林家福的老丈人，总不能真的送去蹲大牢吧！
事实上，按照林家福的说法，只要秦淮生去接人，交一点罚金，就能直接把人领出去的。
这所以如此，纯粹是因为马厂长帮了忙。
林家福虽然本事不差，但到底是刚刚崛起，人脉比起高厂长、马厂长这样的老一辈，还是差了不少。
……
秦淮生到底是将秦父从派出所接了出来。
秦父在里面并没有遭受任何的虐待，但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农，被关进去后，整天提心吊胆，每天都要被带去接受思想教育，着实是吓了个够呛。
被大儿子从派出所接出来后，秦父直接给了这好大儿一巴掌。
“爸，你干啥打我？”
“你该打！”
秦父抬手指着大儿子，“要不是你一直在我耳边瞎念叨，引着我往歪处想，我会被抓起来？”
“你个小畜生！”
“你翅膀硬了是吧？”
“敢把你爹当枪使了啊！”
这些天被关在里面，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教育，秦父也是把事情想了个七七八八。
在意识到自己是被大儿子给算计了后，秦父是真的很愤怒。
如果不是这大儿子估计说那些让他误会的话，他绝对干不出这些事情，也不可能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来。
“爸，我咋把你当枪使了？”
“我就是说一下我的牢骚，是你自己想歪了，你咋能怪我呢？”
“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小王八羔子，这个时候还跟我耍心眼是吧？”
秦父听着秦淮生的解释，抬手指着对方，“好，好，不承认是吧？行，我没证据，我奈何不了你！”
“从今儿开始，你别喊我爸，我就当没养过你个小畜生！”
秦父是真的十分愤怒。
一门心思看重的大儿子，居然这么算计他这个当爹，把他当枪使，事后还不承认，还想倒打一耙，屎盆子扣他脑袋上。
行！
真行！
“爸，我错了！”
听自家父亲说得这么严重，秦淮生可不敢耍脾气硬顶。万一真的把这老父亲给惹恼了，秦父的确是奈何他不得，但万一他那个妹夫借题发挥，那他可就不定要遭遇些什么了。
“我，就是想你们帮我娶媳妇儿！”
“还真的是你个小畜生算计我！”
秦父之前只是猜测，并没有任何的实证。可现在呢，随着秦淮生的认错，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爸，我是真的喜欢李萍！”
“而且，她的工资一点不比我低，要是能娶了她，咱家就真的不一样了！”
秦淮生很小声地跟秦父说了为什么对李萍念念不忘。
不单单是因为李萍长得好，更重要的是，李萍的收入高。
“她工资有多少？”
“六十多块！”
秦淮生也是偶然听到了财务的人说李萍的工资，这才起了心思。
“这么高？不可能吧！”
秦父不是很相信秦淮生的话，只因这个工资水平，太高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凭什么那这么高的工资？
“爸，我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秦淮生急切开口，“我真的没骗你！”
“你想啊，她现在就是这么高的工资，再等些年，她的工资会咋样？”
“我现在是三级锻工，一个月才四十多点，就算是后面能升级，可需要多少时间呢？”
“我师傅说了，锻工的技术都教给我了，后面能达到什么水平，就是个水磨的工夫！”
“锻工车间的五级工，哪个不是三四十、四五十岁了，虽然我师傅夸我做锻工挺有天赋，可，我要升到五级锻工，没个几年的时间，成么？”
“爸，我跟你讲，李萍当您的儿媳妇，绝对是最好的！”
“不成！”
秦父虽然也对李萍的工资颇为垂涎，但人家小姑娘都说了，看不上自家这个儿子。
之前没闹出这么些事情，人家都看不上，如今闹出了这些事情，人家怕是更加瞧不上了。
既然如此，何必去自取其辱？
“老大啊，人家瞧不上咱家，也瞧不上你，你啊，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秦父瞪眼看向秦淮生，“你要是早点跟我说明白，我从一开始就会阻止你了！”
“你啊，还是见识太少了！”
“你也不好好想想，这姑娘这么年轻，就能拿这么高的工资，人家能是一般的人吗？
“你啊，配不上人家！”
“咱家，也高攀不起人家！”
秦父现在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秦淮生没想到自家父亲听了自己说的秘密，非但没有动心，反倒是直接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爸，你咋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秦淮生不服气。
秦父冷笑一声，道：“之前的时候，我倒是觉得咱家很不错，觉得你也很了不起。”
“但是结果呢？”
“结果是我被关进了派出所！”
“我告诉你，你要是还盯着人家闺女不放，我先把你收拾一顿！”
“听到没有？”
“听到了！”
秦淮生见老父亲说得这么厉害，也只能暂时妥协。
至于他心里是不是真的决定放下，不再去幻想李萍，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磨磨蹭蹭干啥？”
“赶紧的，带我去澡堂子，我得好好洗洗，去去身上的晦气！”
秦父瞪向走在后面慢吞吞的大儿子，声音高了几分。
“哦，好！”
秦淮生回神，大步流星地在前带路。
……
澡堂子里。
秦父泡在热乎乎的水里，感觉浑身舒坦，说不出的惬意。
此时此刻的他，回想之前几天在派出所拘留室里的日子，真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经过这次的事情，秦父算是实实在在地受到了教训。
想到自己为了大儿子娶媳妇儿闹得这些事情，秦父就后悔得很。他心里很清楚，经过这么一番闹腾，跟闺女跟女婿之间的关系，肯定是不可能恢复到从前了。
悔啊！
要不是被大儿子给忽悠了，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以前的他，老实本分，日子过得再苦再难，也没想要跟人胡搅蛮缠。
可前段时间的他，就跟实心疯了一样！
“老大，泡完澡，咱们去看看你妹妹吧！”
秦父看向在他不远处的秦淮生，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这次的事情，咱们都错了！”
“以后啊，你在轧钢厂，估计也不可能跟以前一样了，你自己，多努力吧！”
“爸，你这是啥意思？”
秦淮生听到老父亲的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总觉得老父亲的话，话里有话。
秦父望了大儿子一眼，道：“你不会以为咱们闹出这些事情，你妹夫还会跟之前一样为你盘算吧？”
“我都认错了，他难道还要继续针对我？”
秦淮生瞬间冷了脸，不高兴了。
“他不需要针对你，他只要不管你就行了！”
“以后啊，你在轧钢厂就当个普通工人吧，别再指望能有谁对你有什么特殊的关照了！”
秦父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脑子清醒后，思考问题还是很到位。
林家福的确是这么个心态。
秦淮生沉默了。
“你也别怪你妹夫，这件事情，先是咱们对不起人！”
“爸，你是他老丈人，你去帮我求求情啊！”
“我帮不了你！”
秦父幽幽一叹，“我这个老丈人，跑去自己女婿上班的厂子举报他，你说，我干的这是人事儿吗？”
“我就纳闷了，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
秦父自己也想不明白。
这段时间的他，就跟没了脑子一样，一门心思就是大儿子娶媳妇儿，至于别的人说什么，做什么，到他这里，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爸，那你去找淮茹啊！”
“你妹妹，可能比你妹夫还恨我！”
秦父说起这个，就更加的没脸。自己去举报自己的女婿，若是女婿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么，最先被影响到的，必然是自己的闺女。
“这事儿，就到这里了！”
“你要是觉得在轧钢厂待不下去了，你可以回村里种地！”
“你现在回村里，村里还是能给你重新分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