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做人留一线
“爸，你不觉得自己很不讲道理吗？”
秦淮安也是真服了。
“我跟大哥出息了，就是我们自己有本事，我们要是出了事情，就是我姐跟我姐夫不该把我们从村里弄出来。”
“爸，咱能要点脸吗？”
秦淮茹很无语。
他也算是见过不要脸的人，可跟自己这亲爹比起来，那些人可真的是太要脸了。
秦父被亲儿子这么质问，气得瞪眼。
他很想反驳，很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儿子，奈何手被拷在病床上，根本挣脱不开。
“爸，爷爷活着的时候常说，人穷志不短，做人得有骨气！”
“我想问问他你，你的骨气呢？”
“你以前也是经常教育我们说，咱们秦家人可以穷，但不能丢了做人的骨气，绝对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人。”
“您现在跟我说说，您这些日子做的事情，算不算是忘恩负义？”
算不算？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秦父沉默了！
他可以不承认，但事实摆在那里。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想说的是，这次的事情，你真的太过分了！”
“以前，你为了大哥的事情，就去找我姐跟姐夫的麻烦，那些事情，我姐跟我姐夫没跟你计较，我以为你已经反思了，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对，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但这次的事情，让我明白，你根本就没有反思！”
“你的想法一直都没变！”
“够了！”
秦父直接打断了小儿子的话，“我是你爹，你来训斥我？你还有没有一点孝顺？”
“爸，咱能不这么不要脸吗？”
秦淮安无礼地看向老父亲，“咱们得讲理啊，你这自己不占理，又不想听我讲道理，就跟我讲孝顺！”
“我是你爹！”
秦父怒吼。
秦淮安呵呵笑，道：“你要不是我爹，你觉得我会来这里吗？”
“爸，你这次的事情是真的很严重！”
“我姐已经对你彻底死心了，她要追究到底！”
“什么？”
“她怎么敢的？”
“我是她爹，她敢这样对我，就不怕别人戳他脊梁骨吗？”
秦父听秦淮安说秦淮茹要追究到底，整个人都慌神了。
秦淮安看着慌了的亲爹，不有轻笑出声：“爸，你现在知道怕了？”
“我，……不怕！”
秦父这话，明显是底气不足。
秦淮安也不跟他争辩，道：“我来看你，就是看看你的态度。原本我还想着，如果你的态度有所悔改，就去找大姐给你求情。”
“但现在，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板子，没有打到自己身上，永远不会知道疼。”
秦淮安的确是准备彻底舍了这张脸，哪怕是被秦淮茹这个姐姐不再承认，也准备给他们的父亲求个情。
当然，前提是秦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有悔改之心。
可惜真相总是这么血淋淋，让人心寒。
秦淮安的话说完，就准备离开这个房间。
秦父急忙开口，道：“淮安，你别走！”
“我认错！”
“我知道错了！”
“只要淮茹肯原谅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淮安，爹不能坐牢啊！”
“咱老秦家的名声不能在爹的手里坏了！”
秦父急了。
“爸，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这东西，是存在的！”
秦淮安留下这番话，直接走了。
“回来！”
“回来！”
“你个小畜生！”
“你不孝顺！”
眼见秦淮安离开，秦父急了，慌了，怕了，他大喊大叫，试图让秦淮安回心转意。
可惜，秦淮安走得很干脆。
……
林家。
林国梁跟宋爱华面面相觑，也在讨论秦父的事情。
秦淮茹决绝地要跟秦父公事公办，他们心里感觉安慰的同时，也是有些不是很舒服。
这份不舒服，不是针对的秦淮茹，而是针对的这件事情本身。
若是秦父真的被判了刑，那么，他们就有了一个罪犯的亲家，他们的孙女、孙子也会多个罪犯的外公！
一旦这事情传开，孩子们必然会受到影响。
毕竟，秦父落到那样的地步，秦淮茹是脱不开关系的。
当爹的不像爹，当闺女的也是不像当闺女的！
“当家的，这事儿，咱们真的就按照儿媳妇的心思来么？”
宋爱华表情严肃地看向林国梁，“当时事情刚发生的事后，我是把淮茹他爹弄死的心都有。”
“可是时间过去了，我这心肠自然就软了下来！”
“我不过是个外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么，作为亲闺女的淮茹，心里说不定已经改变了主意！”
“只是喊，她现在不好意思来找咱们。”
“你觉得呢？”
不是宋爱华非要帮秦父开脱，而是这人的恨意其实是一直在改变的。
事情发生之初，恨得牙根疼，杀人的心都有。
可慢慢的，恨意会一点点消退，心里反倒会顾念过往的情分。
“媳妇儿，你觉得怎样好就怎么办！”
林国梁没法接这个话题。
若是按照他的想法，那自然是追究到底。可林国梁也得承认，自家媳妇儿说的没错。
是很有道理的。
他们，的确是可以顺势而为，对这件事情不再多管，就按照秦淮茹之前的主意去办。
如此一来，即便是秦淮茹到时候后悔了，那也是她自己的决定，总不能怪到他们的头上。
可不管是宋爱华，还是林国梁，都是讲情分的人。
他们既然猜到了某些可能，那就得有所作为，而不是在旁边不管不问。
“我明天再去跟儿媳妇商量下！”
宋爱华叹了口气。
摊上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很无奈。
可又能怎么办呢？
固然可以决绝地看着这亲家公被处罚，可这事儿可能存在后患。
“要不，跟家福说一声？”
林国梁想了一会儿，小声问了一句。
宋爱华摆摆手，道：“这事儿，还是别跟老大讲了，他如今工作可不轻松，淮茹也没什么大碍，咱们还是别去给他增加烦恼了！”
“行吧，那你跟儿媳妇好好说说！”
林国梁决定彻底不管了，这事儿吧，就交给自家媳妇儿处理了。
宋爱华点点头，这一场谈话到此终结。
……
第二天，林国梁上班后，宋爱华就拉着秦淮茹的手进了屋里。
林佳淑跟林晓旭俩在旁边玩儿的不亦乐乎。
“淮茹！”
“妈，您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您这样子，我有点慌！”
秦淮茹看宋爱华这郑重其事的架势，还真的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发慌，总觉得自家婆婆这是要跟自己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你这孩子，说些什么昏话呢？”
宋爱华微嗔，瞪了秦淮茹一眼，“我今儿是想跟你说说你爸的事情！”
“妈，这有什么好说的？”
秦淮茹是真的铁了心要让秦父被狠狠教训一顿。
那怕是背上不孝顺的名声，她也不想改变自己的主意。
“淮茹啊，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对你父亲充满了怨念，可是，以后呢？”
“小小长大了，别人要是知道她有个坐牢的老爷，会怎么看她？”
宋爱华这么一说，秦淮茹就沉默了。
良久，秦淮茹才缓缓开口，道：“妈，可如果不让他去坐牢，不让他收购了教训，他不会改变的。”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我怕将来他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秦淮茹是真的被吓到了！
只差一点点，她夜里都会惊醒，满头大汗的那种，那是做了噩梦。
“可以换一种法子！”
宋爱华笑笑，“他现在不是受了枪伤么？在伤口恢复之前，都得待在医院，这期间，就把他一直拷着！”
“即便是他伤势恢复了，也给关在派出所，多管一些日子，足够让他反省了！”
“淮茹啊，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孩子的姥爷！”
“他做事没脑子，可你是做闺女的，该留一线的时候，还是要留一线！”
如果做这件事情的不是秦淮茹的亲爹，宋爱华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心软，但很不幸，事实就是如此！
秦淮茹再度沉默，最终点了点头。
她自己的确是无所谓，可她的孩子们呢？
宋爱华叹了口气，握住秦淮茹的手，道：“我想，经过这次的教训，你父亲应该不会再犯傻了！”
挨了枪，还差点就要被判刑，若是秦父经历了这些，还是不知道悔改，那只能说，这人是真的没救了！
“妈，谢谢您！”
秦淮茹看着宋爱华，眼泪汪汪的。
“傻孩子，快别哭，让佳淑、小小看到了，要笑话你的！”
宋爱华抬手抹去秦淮茹脸上的泪水，安慰了她几句。
虽然她们已经决定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但为了让秦父长记性，谁也没透露一点的风声。
……
秦母从小儿子那里知道秦淮茹不肯帮忙，就彻底没了主意。
她本是一个妇道人家，每每家里有什么事情，都是秦父拿主意，她也就是偶尔会自作主张一两次。
秦父如今出事了，秦母找不到主心骨，便只能守着大儿子秦淮生，时不时地跟秦淮生念叨一番。
秦淮生依旧是神经病一样。
“淮生啊，等你好了，咱们就回村里吧！”
“这城里太可怕了！”
“以后啊，咱们就在村里种地，哪儿都不去了！”
秦母现在只想回村里，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平平安安地过完下半辈子。
“我不！”
听秦母说要回村里，神经质的秦淮生立刻急了，“我要留在城里，我要证明我自己！”
“我告诉你，我不会回村的！”
“要回，你自己回去！”
秦淮生气急败坏地冲着秦母嘶吼。
秦母没有怨恨，也没有愤怒，只是惊喜地看着跟自己嘶吼的大儿子，激动地抓着对方的手，道：“淮生，你好了？”
“我咋了？”
秦淮生听到秦母的话，先是愣了一会儿，继而一副茫然地表情看着对方，反问了一句。
“你没事儿，你没事儿！”
秦母赶紧开口，同时双手合十，虔诚地感谢着老天爷，感谢着满天的神佛！
“妈，我爸呢？”
秦淮生无视了秦母的祈祷，转而询问秦父的下落。
“你爸，你爸，他，他有点事情要忙，已经先回村里了！”
秦母到底是没有将秦父被抓的事情说出来，她很怕再把这儿子给刺激到脑子不正常。
秦淮生闻言，松了口气，道：“妈，这次是我的错，我信错了人！”
“您放心，我会好好上班，提升技术，争取把工级提一提，到时候，我会挣很多钱，让你跟我爸都过上好日子！”
秦淮生直接开始了画大饼。
偏偏秦母还就吃这一套。
只是，她并没有发现，秦淮生的眼神可没有丝毫对他父母的眷恋，相反，秦淮生唇角的那一抹嘲讽的微笑，很刺眼。
“妈，我身体没什么大碍了！”
“我们回去吧！”
“继续待在医院，就是白白花钱，咱家的家底都没了，可不能再这么乱花钱！”
“我赶紧出院，回去上班！”
秦淮生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工作。
秦母呢，自然是很感动，感觉这大儿子经过这次的事情，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这，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秦母美滋滋地想着。
至于秦父，她感觉自己没办法把人捞出来，那就不捞了。等她回了村里，就说她男人也在城里找了活儿吧！
能瞒一时是一时！
秦淮生出院了，急切地赶回去上班。
秦母则又去找了秦淮安，跟小儿子说她要回村里了。
“你爸的事情，我没告诉你大哥！”
“你也别告诉他，要是你大哥因此受了刺激，咱们这个家，可真的就完了！”
临行前，秦母觉得自己必须跟小儿子说清楚，交代明白，不然的话，她的一方良苦用心，可就白费了。
“妈，那我爸怎么办？”
“要不，你先别急着回村里，先在我那边住上一些日子？”
秦淮安拦住准备回村的秦母。
他要上班，自然是不可能一直盯着老父亲的情况，那么，只能请老母亲多多关注了。
秦母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算了吧！”
“你爸估计是没指望了，我就不在城里浪费时间了！”
“等结果出来，你回去告诉我一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