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小舅子的 麻烦
“当家的，真不怪老大，是我怕他再受刺激，就没跟他说你的事儿，老大还是好的！”
“你快给我闭嘴吧！”
秦父不想听秦母继续废话。
自己这大儿子是个什么德性，他这回算是真的弄明白了。
指望这个混账玩意儿，他还不如指望小儿子。
至少小儿子是真的有孝行，而大儿子呢，嘴上说的很好听，但除了坑他，别的什么都没干。
他以前也是眼盲心瞎，怎么就信了大儿子的那些鬼话呢？
要是他没有犯糊涂，如今这日子只会更好。
闺女其实挺孝顺，女婿也是个好的。
可惜，都被他给推远了。
“都是命啊！”
秦父没有再迁怒任何人，而是将所有的过错归于己身。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主动去做的，没有人逼迫他。
说白了，就是他太贪了！
不满足现有的好处，想要更多。
秦母见秦父忽然就没了精气神，心里一阵忐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当家的，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想明白了！”
秦父苦涩一笑，“以后啊，没事儿就别去城里了，淮茹那里，只要咱俩还过得下去，就别往那边凑了！”
这都是他自己作的！
想刚开始的时候，闺女刚嫁人，逢年过节的节礼，偶尔回来带的那些东西，哪一样不是孝心？
女婿再厉害，也是姓林的。
自己咋就昏了头？
秦母却是误会了秦父的想法，当即开口，道：“当家的，淮茹不孝顺，咱们是当爹妈的，还不能说她管她了么？”
“淮茹真的不孝顺么？”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淮茹没嫁人之前是什么样子，嫁人后又是什么样子？我们跟闺女的关系变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错？”
“好好想想吧！”
“如果你是闺女，你摊上了这些事情，你会怎么样？”
秦父如今已经是学会了换位思考。
被关在派出所的日子里，他可不是单纯的被关，每天都有人对他进行思想教育。
这些事情，人家都是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讲。
站在旁观者的立场，这些事情的是非对错，人家给分析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到底是闺女不孝，还是他们这做爹妈的要求太过分，他们自己怎么想不重要，旁观者才看得更清楚。
秦母没想到枕边人的想法变这么大，愣在当场。
秦父没再说，直接躺下，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
在被拘留的日子里，他是真的没睡过几个好觉，毕竟未来的不确定，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秦母看着秦父睡过去，收拾了碗筷，真的就去思考这些事情了。
她，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所以在嫁人后，她就想着，绝对不能重男轻女，要对儿子、闺女一视同仁。
她觉得自己作的也挺好。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秦母想了好一会儿，很快就想到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
在闺女嫁人后，大儿子也去了轧钢厂上班，每回回来，都会在她的耳边念叨闺女这儿不好，那儿不好。
慢慢的，她真的就认为闺女不好。
尤其是在大儿子的亲事受挫时，她就彻底被大儿子的话给影响了。
认为这婚事之所以不成，就是因为林家成打着小算盘。
啪！
秦母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林家福没有打小算盘，打小算盘的是她一直信任的大儿子。
而她，一直想着不能重男轻女，可在之前的事情上，她无疑也是重男轻女，本能地认为闺女嫁了人，就把娘家给丢到了一边，是不孝顺。
当初，她被娘家逼迫，若不是自家男人还能立得起来，她会变成啥样？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现在，她成了她娘！
做的事情，跟她娘当初不说是一模一样，也是差不多。
“为什么会这样？”
秦母想不明白，她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做错了的秦母，就想去跟秦淮茹认错，可又想到秦父说的话，她才恍然明白，自己终究是把这个闺女给弄丢了！
一如她娘当初对她！
去请求原谅？
哪儿有这么容易？
她自己对亲娘的怨恨，一直到亲娘离世的那天，都不曾完全消散。如今回想起来，依旧是心里充满了怨念。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闺女能做到？
“这，就是命吗？”
秦母想到秦父之前说的那句话，就自嘲地笑了。
她挣扎了半辈子，却还是没有能从她娘的影响中跳出来，反倒是活成了她的样子。
后悔么？
肯定是后悔的！
可惜，错已经铸成。
……
秦淮茹并不知晓她父母的变化，即便是知道，估计也不敢轻易相信什么。
毕竟，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坑！
林家福倒是没有多想这个，把老丈人从派出所放出来后，他也没去见对方，主要是怕对方依旧混不吝，他可能会忍不住把人给打一顿。
老话说，可一可二，不可三。
对于这混不吝的老丈人，林家福的忍耐也基本是到了尽头。
这一次，他不计较。
但是他记着账呢！
若是再有下一次，那么，他也只能公事公办。
虽然这老丈人真的被判了，可能会影响到他跟秦淮茹孩子的将来前途，但还是那句话，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人生来在罗马。
林家福对于子女的将来，没太大的期盼，即便是普通人，有他这个当爹的，也足以让他们一世无忧。
至于孙子辈、重孙辈？
他能管就管，不能管，那就爱谁谁。
人一辈子很短，要承担的责任全在个人怎么看。
有些人只要活着，脑袋瓜子就无时无刻不在打着小算盘，这个要管，那个也管，简直就是事无巨细，凡事只要他看到的，就没有不想管的。
这种人，要么成为圣人，要么成为嫌人。
林家福没见过这般的圣人，但是嫌人倒是见过很多。
他，可不想成为嫌人。
当然，啥也不管的话，同样会遭人嫌弃。
不过，林家福并不在乎。
毕竟老话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
很不幸，这个年代，没有儿孙是要被人喊绝户的。那四合院里发生的事情，若是少了绝户的掺和，绝对不可能发生。
出差回来后，林家福几次在街上溜达，很明显地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劲。
统购统销开始了，计划供应的大幕徐徐拉开。
票证的年代，也快来了。
日子要苦了啊！
林家福并不想过苦日子，可明面上的苦日子，不过都不行。
在人人皆苦的年代，你凭什么过好日子？
工资高？
那也不行！
这是一个火红的年代，但也是一个有点疯狂的年代。
在秦父回了村里后，秦淮茹也像是了了一桩心事，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秦淮安倒是隔几天就来一趟这边，每回都不是空手，偶尔还会亲自下厨，给众人展示一下他的厨艺。
“姐夫，我这厨艺现在怎么样？”
这天，秦淮安又整治了一桌菜后，就跟林家福询问他对这一桌菜的评价。
林家福想了想，道：“不客气的说，这要是以前，你去开个小饭馆都够格了！”
“家福哥，淮安的厨艺真的可以开饭馆了吗？”
秦淮茹听到林家福的话，有点来了精神。
开小饭馆，绝对比单纯在轧钢厂当厨师挣得要多，秦淮茹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
林家福见秦淮茹动了心思，担心秦淮安也动了心思，毕竟这个时候去开小饭馆，不亚于四九年投了校长！
“以前开饭馆没问题，现在嘛，不行的！”
林家福却是明确表明了他对秦淮安开饭馆坚决反对。
“家福，为什么啊？”
秦淮安年轻，正是逆反心理比较重的年龄，有些事情，必须得给他点明白了，不然的话，这小舅子要是也搞事情，那秦淮茹跟娘家人可真的就要彻底断了往来了！
“淮安，你现在轧钢厂食堂上班，那你知道轧钢厂以前是什么情况吗？”
“知道，据说轧钢厂以前是私人的，后来才成了国家的。”
“那你做厨师，肯定知道丰泽园吧！”
“当然知道！”
秦淮安怎么可能不知道？
林家禄以前就是在丰泽园学的厨艺，他曾经还羡慕过。
林家福笑笑，道：“那丰泽园现在的情况，你了解么？”
“丰泽园就是丰泽园，还有什么情况？”
秦淮安这回却是不知道了。
林家福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道：“丰泽园，如今也已经公私合营，算是国家的了！”
“啊？！”
秦淮安好像明白了什么。
林家福继续开口，道：“这将是一个趋势，慢慢的，这街面上的店铺，不管是饭馆，还是什么，哪怕是理发店，都会公私合营！”
“你说，在这个时候，你去开小饭馆，会咋样？”
“姐夫，我错了！”
秦淮安彻底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时间不对啊！
这个时候去开小饭馆，那么，要么将来被公私合营，要么他只能关门大吉。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注定是白忙活一场。
“家福哥，那是不是说，以后都不能自己做小买卖了啊？”
“也不是，得再看！”
林家福总不能说这个还是有机会的，但是呢，得等十几年后。
“再说了，淮安如今你的厨艺，只是初步达到了开小饭馆的水平，难道你就打算只开小饭馆，就没想着开个酒楼？”
“又或者成为这京城出名的大厨？”
林家福果断开始给秦淮安画饼。
画大饼这活儿，很讲究技术。
有些人，口号震天响，但效果微弱。
有些人吧，随便说点什么，却能直击要害，让人产生共鸣。
林家福画大饼的本事一般，但这时候的人，还没吃过多少大饼，是以林家福即便是画饼的本事一般，也是能把人给忽悠住的。
“淮安啊，你好好练习厨艺，多看多学，平时呢，自己也去多看点书，学一点新的东西。”
“就说这做菜，这京城颇为出名的饭馆子，哪一家没有自己的招牌特色？”
“你呢，有什么招牌特色菜？”
“我，没有……”
秦淮安更蔫了。
林家福见状，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吧，你要学的东西是不是还很多？”
“是！”
秦淮安从善如流。
旁边林国梁、宋爱华在这一场谈话中，几乎都是旁观者，听了他们的这一番对话，两口子的表情颇为严肃。
“淮安啊，这个事情，你呢还是要多想想，你到底还是太小，很多事情呢，想的可能不够透彻。”
林国梁终于也开口了。
“但有一点，叔得跟你说说！”
“叔，您说，我听着呢！”
秦淮安瞬间板板正正地做好，一本正经地看向林国梁。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想要开饭馆，但你姐夫刚才说的很对，你得有自己的招牌特色。”
“能跟叔说说，为什么忽然想要去开饭馆？”
“是不是轧钢厂食堂有什么情况？”
林国梁如此一说，林家福也坐直了身子。
“叔，姐夫，不是食堂有什么情况，就是，我，怎么说呢？”
“你们知道，我都是跟柱子哥学的厨，而柱子哥管着食堂的小灶，招待餐基本都是他做，偶尔才是我做！”
“有人说闲话了？”
林家福瞬间明白这小舅子为什么忽然就想要开饭馆了。
“姐夫，不是，我就是想着，这一山不能容二虎，我的厨艺渐渐上来了，厂里就有人吧，想要借我的手，拿捏柱子哥！”
秦淮安这么一说，林国梁跟林家福都明白了。
“这事儿，你跟柱子说过么？”
林家福一本正经地看着秦淮安。
“没，我不知道怎么说！”
秦淮安很发愁，“我要是说了，柱子哥不信我怎么办？可他信了我，又该怎么办？”
虽然傻柱在袁扶娣的教导下，不再是剧情里的臭嘴模样，但作为食堂大厨，主要负责招待餐，上面的人总会有人盯上他的。
就比如林家福当初在轧钢厂遭遇的事儿，对某些人来讲，他们都只是小虾米，你要是听话，那就老老实实当狗，要是不听话，有的是法子折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