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自作孽
重阳节这天,秦淮安结婚。
因为没有通知秦父、秦母,秦淮茹就作为唯一的长辈,出现在了婚礼上。
周瑶这边,送亲的是她二叔跟弟弟,两人看着都是文化人,颇为斯文的样子。
酒席是在四合院这边办的,毕竟这边空地大。
就在四合院的前院,酒席并没有大办,只是邀请了平日里不叫亲近的一些人,掌勺的大厨是傻柱,本来他应该作为来宾坐席的,但傻柱非得亲自掌勺,没人拗得过他,也就只能听之任之。
不过,傻柱的厨艺是真的不差。
比起剧情里纯属混日子的傻柱,如今的傻柱,这人生那叫一个积极向上。
毕竟,傻柱是非常在乎面子的。
或者说,这世上的大部分男人,都很在乎面子。当然,某些喜欢吃软饭的人是例外,排除部分软饭硬吃的。
娶妻袁扶娣后,袁扶娣凭借自己在钳工上的造诣,这工级提高的可是很快,如今是四级钳工,单论工资收入,已经在傻柱之上。
不客气的说,傻柱要是不好好钻研厨艺,那么,即便是他在外面接私活儿,这一个月的收入也未必能比得过袁扶娣。
闫埠贵作为秦淮安跟周瑶的媒人,着实是乐开了花。
不单单是他得了媒人钱,最重要的是,他这就算是跟林家福车上了特别的关系。
将来若是有拜托林家福帮忙的事儿,就看在这一桩事儿上,林家福也不能袖手旁观。
“当家的,还得是你厉害!”
闫埠贵媳妇儿坐在闫埠贵的旁边,小声开口。
“少说两句!”
闫埠贵摆了摆手,给自家媳妇送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说来也是巧。
秦父、秦母在这天居然到了京城,不过,两人不是来看秦淮安跟秦淮茹两人,而是为了秦淮生而来。
自打秦淮生找对象被骗,搭上了老秦家的家底,秦淮生就跟他们断了联系,即便是休息日,也没有回过村里。
最初的时候,秦父很硬气,觉得这大儿子不回来就不回来。但架不住秦母一直在旁边念叨,时不时地还流点眼泪。
终于,秦父绝对带秦母进城里找一找这大儿子。
到了秦淮生如今上班的厂子一问,得到的答复是秦淮生已经从厂里辞职,如今去哪儿了,没人知道。
“当家的,老大该不会出啥事儿了吧?”
秦母听说大儿子从厂里辞职,如今下落不明,也是着了急。
“能出什么事情?”
秦父不以为意地开口,“他那么大一个人,难道还能丢了不成?”
“可是,人在哪儿呢?”
秦母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秦父有些烦闷地开口,道:“你问我,我问谁?他那么大一个人,长着腿呢!”
“要不,咱们去找淮安问问?”
秦母下意识地开口。
她没说去找秦淮茹这个闺女打听,因为她心里清楚,大儿子跟闺女之间早就势成水火,即便是秦淮生换了工作的地方,也绝对不会告诉秦淮茹。
秦父听到秦母这么说,沉吟片刻,道:“去找淮安没错,但,不是去问老大去了哪里!”
“那咱们去干吗?”
秦母看向秦父,面带疑惑。
秦父叹了口气,道:“咱们将来养老,老大是指望不上了。这个畜生就是个白眼狼,不管什么时候,都只会想着他自己。”
“咱们老了,还得靠老二才行!”
“所以,咱们这次去找老二,就是去看老二,知道不?”
“我告诉你,你要是说漏了嘴,让老二心里不痛快,将来老了没人依靠,你可别后悔!”
秦父声色俱厉地看向秦母,“听到我的话没有?”
“听,听到了!”
秦母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秦父又道:“那你还不赶紧把脸上的眼泪擦擦,你是怕老二不知道你哭过吗?”
“……”
秦母没回应,只是默然地抬手,用衣袖使劲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只是,想到打儿子不知所踪,自己男人又是这么个态度,秦母越发感觉心里委屈得很。
然而,她还不能哭,更不能落泪。
就这样,夫妻二人坐车奔赴四合院这边过来。
等他们下了车,走到巷子这边,就看到墙上贴着的“囍”字,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是什么人家嫁娶。
等他们一路走到四合院的院门处,瞧见贴在院门上的“囍”字,便明白这是四合院里有人家办喜事。
瞅着这喜庆的“囍”字,两人竟是一起叹起了气。
若是没出岔子,他们家老大这会儿早就娶了媳妇儿,说不定儿媳妇的肚子里都已经揣上了孙子。
然而,他们只能想想。
两口子提着东西,进了四合院,瞧见前院里摆开的几张桌子,还有那喜气洋洋的画面,都是愣在当场。
两人的眼睛不瞎,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的小儿子秦淮安,也看出了秦淮安就是今天的新郎,而在他旁边的那好看的姑娘,就是新娘子。
“当家的!”
秦母一把抓住秦父的手,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小儿子结婚,他们当爹妈的,居然一点信儿都没收到。
“别说话!”
秦父看向秦母,摇了摇头。
他稍一用力,就拉着秦母退后了两步,避开了众人的视线。
“当家的,淮安娶媳妇儿,咋不告诉我们?”
秦母死死抓着秦父的手腕,“他怎么也这么没良心?”
“我们哪儿对不起他了?”
“闭嘴!”
秦父使劲扯了下秦母的手,“咱们那儿对得起他?”
听到秦父的话,秦母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有些事情,他们不是不记得,只是选择性地遗忘。
秦父叹了口气,看向秦母,道:“走吧,今天,就当我们没来过,以后,……以后也别来了!”
要说秦父心里有没有怨恨?
那自然是有的!
曾经,他觉得自己是当爹的,不管对儿女们做什么都是对的。可自打跟秦淮茹闹翻,秦父也在慢慢反思。
反思的结果就是,秦父明白了一句话:父母不慈,儿女不孝。
也是因为这个,当秦淮生非要娶那个女人的时候,秦父几经思考,最终还是拿出了家里的老底。
他当时的想法是,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大儿子的心给拢住了。
可谁能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一门心思想要娶进门的好儿媳,居然是骗子,不单单是骗了彩礼,还联合一帮人,把他们的家底抢了个精光。
为此,秦父一度想要不认这个大儿子,可架不住秦母的哭诉。
而对于小儿子,秦父心里也清楚,他很偏心。
分家的时候给的东西少,给的钱,还是小儿子之前孝敬他们的。而这并不算,每个月十块钱的养老钱,对于小儿子来讲,几乎是工资的三分之一。
小儿子痛恨他们,再正常不过了。
“当家的,不能走啊!”
秦母死死拽着秦父的手,“淮安结婚,咱们是当爹妈的,怎么能不在场?”
“淮安没通知我们,就是不想看到我们!”
“你这都不懂吗?”
秦父使劲将秦母拉出了四合院。
若是两人就这样走了,事情也就完了。
可就在两人拉拉扯扯的时候,秦淮茹刚好跟宋爱华、李萍一起从四合院往外走,好巧不巧地瞧见了在四合院门口拉扯的秦父、秦母。
几人相见,面面相觑。
秦淮茹看着在那里拉拉扯扯的自家父母,看到秦母脸上的眼泪,看到秦父脸上的悔恨无助,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面前的场景。
宋爱华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见到没有被通知的秦父、秦母。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既然来了,这小儿子的结婚酒席,两人总是要参加的。
可之前的时候没有通知两人,开场前也没见两人,如今这会儿两人忽然出现,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就这样出现在酒席上,真的合适吗?
虽然说狗不嫌家穷,儿不嫌母丑,可这两口子经常不干人事。
“爸,妈,你们咋来了?”
秦淮茹停顿了片刻,最终先开口了。
“我,我们来看看淮安!”
秦父撒谎了。
秦母没吱声,只是怔怔地望着秦淮茹。
“淮安挺好的,马上就娶媳妇了,以后,也会有人疼他,你们没事儿就不要来打扰他了!”
“淮茹,你就这么恨我们?”
秦母开口了。
秦淮茹嗤笑出声,道:“我不该恨你们吗?”
“你们做的那些事情,随便一件,换一个人家,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们从来就没为我考虑过!”
“你们的心里,只有大哥!”
“小弟很孝顺,但是你们是怎么对他的?”
“分家!”
“每个月十块钱的养老钱,小弟的工资只有二十八块,你们真的是做得出来!”
“我就想问一句,你们跟小弟要十块钱的养老钱,跟大哥要了多少?”
“要是我没猜错,你们根本就没跟大哥要养老钱,对吧!”
秦淮茹是一点没有给两人留脸。
“你们今天过来看淮安,还带这么多东西?只怕也是另有原因吧!”
秦淮茹这话一说,秦父、秦母的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秦母,竟是直接扑向了秦淮茹,急切开口,道:“淮茹,你是不是知道你大哥去哪儿了?”
“你告诉我!”
“嗯……?!”
听到秦母的话,秦淮茹就愣住了,满脸的愕然。
她猜测自家父母带这么多东西来看秦淮安,可能是想要借钱,毕竟秦淮生还没结婚,也没房子,若是他想要结婚,就必须得有房子,而秦家的老底,在上一次的被骗中,已经彻底空了。
在秦淮茹看来,这偏心眼的爹妈,除了需要钱,不会有别的事情找到秦淮安。
哪曾想,事情跟她猜的完全不同。
“你们的意思是说,秦淮生不见了?”
秦淮茹愕然地看着秦母,颤声发问。
秦母忙道:“我们去看你大哥,但是他厂子里的人说,他辞职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淮茹,你知道你大哥去哪儿了,你告诉妈!”
“我不知道!”
秦淮茹扯了扯嘴角,“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去哪儿了?我跟他早就没有来往了!”
“至于淮安这里,你们也别费心思了,他同样不知道。”
“要是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故意躲着你们,想要跟你们断了联系吧!”
“当然,如果你们要找他,也不是没可能,在这周围的厂子里到处打听,总会找到人的,毕竟,他得上班,才能挣钱!”
“淮茹,你能帮妈去找一找么?”
“我,我不知道去哪儿找啊!”
秦母抓着秦淮茹的手,急切开口。
大儿子是他们养老的人,为了大儿子,他们的家底都空了。
“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找!”
秦淮茹怎么可能浪费这个时间去找人?
“你们可以去派出所报案,我相信这样找起来,更快一些。毕竟,他去另外找了工作,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万一猜错了呢?”
“说不定,他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秦淮茹说完,便转头看向宋爱华,道:“妈,李萍姐,咱们走吧!”
“好!”
宋爱华原本还想着让秦父、秦母出现在秦淮安的婚礼酒席上,但看到秦淮茹的这个态度,再看这秦父、秦母的样子,她也就没有多嘴。
虽然是亲家,但秦家这两口子办得的确不是人事儿。
平时没见他们关心小儿子,倒是跟小儿子要孝敬要的利索。
两个儿子养老,大儿子一毛钱不出,分家的时候,大头都要留给大儿子,小儿子几乎是净身出户。
就这样的爹妈,还指望得到儿女的孝顺,简直是妄想!
至于李萍,从见到秦父、秦母的那一刻,就保持沉默,静静地站在一边。
等三人离开,秦母就颓然地坐在了地上,秦父靠在墙上,老泪纵横,他们是真的后悔啊。
然而,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伤害就在那里,不管他们想不想承认,它就在那里,眼睛看不到,但心能感觉到!
“当家的,咱们还找吗?”
秦母看向秦父,眼泪汪汪。
秦父沉吟许久,缓缓开口,道:“不找了,回家吧!”
找什么找?
大儿子明显是不想给他们养老,不再认他们,找到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