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花花轿子人抬人
这世上的人，大抵都是有两张或者更多的面孔。
人前一面，人后一面。
而人后一面，才是这人真正的面孔。
杨厂长若是大张旗鼓地去分厂，大概率是什么都看不到。或者，只能看到某些人觉得他最想看到的。
“我知道了！”
对林家福的话，杨厂长还是信的。
林家福跟他之间，没有任何的利益纠葛，即便是林家福要上位，也不会影响到他这个轧钢厂的厂长。
毕竟，林家福之前的位置，还在他之上。
跟杨厂长谈过之后，林家福就闪人了。
他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至于杨厂长能做到什么程度，那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
林家福没再关注杨厂长对分厂大的情况的处理，他工作的重点就是工级考核。
为了这工级考核，林家福不但制定了详细的考核过程，还请了各个车间的车间主任、德高望重的老师傅出面担任监考评分人员。
当然，若是有人对自己的成绩存疑，可以申请复核。
同样的，如果有人本身水平太差，故意混淆视听，说什么考核不公，那也是会严厉惩罚的。
诸多的四合院同人里，很多人都觉得易忠海这个八级工水分太多，不然的话，堂堂八级工，在轧钢厂的待遇未免太低。
林家福不知道易忠海到底是不是有水分，但到目前为止，易忠海作为六级钳工，一点水分都没有。
而这一次，易忠海冲击七级钳工，林家福是准备亲自考核的。
终于，考核的日子到了。
以往的时候，厂里的工级考核，都是从学徒工开始。但这一次，林家福改变了规矩。
先进行的考核，是高级工的考核。
目前的轧钢厂，初级工是真的不缺。有技术培训学校的存在，又有林家福摸索出来的初级工的培训技巧，只要不是很笨的人，很容易就能成为二级工、三级工。
所以，这样的考核，根本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心思。
倒是高级工，太缺了！
各个车间的考核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七级晋八级！
六级晋七级！
五级进六级！
因为高级工的数量不多，所以几乎是同时进行的考核。
林家福对易忠海的关注比较多。
正所谓眼见为实。
事实证明，易忠海具备了七级工的水平，而且还偏高，但距离八级工，还是差了一点点。
看到这一幕，林家福基本可以确定，易忠海在钳工方面，的确是很有天赋。
怪不得这位能成为八级钳工，这是真的有这个天赋。
倒是刘海中，勉勉强强能达到七级锻工的水平，若是发挥不好，这次的工级考核，大概率是过不去的。
但，刘海中发挥得很好，甚至可以说是超常发挥。
林家福自然不会知道，刘海中表现这么猛，纯粹是为了挽回他在杨厂长那里造成的不良印象。
想要进步的刘海中，也是在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可惜的是，蠢事已经铸成，他所能做的就是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
高级工的考核，持续了一天。
结果喜人！
杨厂长看着厂里几乎是翻了一倍的高级工人数，笑得合不拢嘴。
这一刻的杨厂长，感觉自己真的是被老天爷眷顾了！
不过，杨厂长也清楚，与其感谢老天爷，不如感谢一下林家福。厂里的高级工为什么会一下多这么多，离不开林家福之前的培训。
这其中的因果关系，杨厂长还是能分得清的。
“这可真的是块宝啊！”
意识到了林家福的重要性后，杨厂长看林家福的眼神都带着光。
只是，想到林家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轧钢厂离开，杨厂长就有种紧迫感，他得争分夺秒，把握机会让林家福为轧钢厂的壮大多做贡献。
想要人干活儿，那么，该有的待遇就得拉满。
直白点说，得加钱！
至于要怎么加钱，这就需要好好研究一下了。
任何事情，都得在规矩允许的范围内。不然的话，就是违规，就会被人找茬。
到了他这个位置，一举一动，都是要注意的。
杨厂长可是很想进步的人，自然是不会给自己的履历上留下什么污点。
林家福可不知道杨厂长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他这会儿的心情也是很好，毕竟工级考核的成绩在这里摆着，而这无疑说明他之前的设想是对的。
技术工种，还是很吃天赋的。
好吧，这世上的绝大部分事情，都是看天赋的。就像是某人说的，成功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只是大部分人都觉得汗水重要，完全不了解，真正重要的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
毕竟，真理总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嘛！
财富，其实也是如此。
百分之一的人，掌握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财富。
不管社会如何演变，只要社会资源没有量的突破，那么，这些规律始终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高级工的成绩突出，林家福是真的松了口气。
接下来考核，他也就不用继续这么绷着。毕竟，初级工是真的不缺，而且是源源不断的那种。
轧钢厂这边的考核结束，杨厂长就催着林家福去分厂开始考核。
相比轧钢厂这边，分厂将会有两次考核机会。
年前一次，年后开春还有一次。
而这一次的考核，分厂这边的成绩是真的一般。
高级工别说增加，就连原本的高级工技术都没什么长进，甚至有些人还表现得退步了。
林家福在发现这个情况后，就一个感觉，上面让两个厂子合并，的确是为了把这个一直摆烂的厂子给敲打一番。
杨厂长到这个时候，也是明白了上面的意思，有点欲哭无泪。
这真的是好家伙啊！
轧钢厂如今的规模已经有上万的工人，可这个融合进来的分厂，问题很多。
等林家福了解了分厂的情况，知道分厂的厂长名叫李怀德后，倒是一下就明白了这一番操作的由来。
对方这是存了鸠占鹊巢的心思！
可惜，杨厂长也好，杨厂长背后的大领导也罢，全都不知道这一点。
林家福知晓剧情，倒是明白了对方的算计，但没有证据。
而且，李怀德在两个厂子合并后，也没有冒头出来，而是做了后勤主任，原本轧钢厂的后勤主任则进了一步，成了副厂长。
“厉害，太厉害了！”
在厂子融合后的领导变化模式出来后，林家福对于李怀德背后之人的谋算，是真的佩服得很。
看，后勤主任进一步，便是副厂长。
李怀德做了后勤主任，那么，他只要做出点成绩，熬一熬资历，那么，再进一步，自然就得是副厂长。
而一旦李怀德成了副厂长，也就有了跟杨厂长叫板的资格。
这一步步的，假以时日，李怀德将会顺理成章地接替杨厂长的位置。
“这一个个的，可真的是厉害啊！”
林家福现在对于那些坐在上面的大佬们，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里还隐隐有些忌惮。
玩不赢啊！
瞧瞧人家的谋划，再看看自己，就是一个没脑子的。
当然，必须承认的是，李怀德本身也是有本事的人。
毕竟，你想要鸠占鹊巢，这鸠要是没点能耐，怎么可能干掉原本巢穴里的小鸟？
这一次因为两厂合并，为了摸底而进行的工级考核，很快落下帷幕。
轧钢厂的生产任务比之之前，还有所增加。
好在高级工有了，初级工更多，任务完成起来并不费劲，只是偶尔加个班就好。
林家福也暂时放下了教导主任的差事，回归车间。
他，实实在在的八级钳工，正宗的工人阶级！
考核结束后，轧钢厂这边的扩建工程也是轰轰烈烈地展开，分厂的人跟机器，终究是要并过来的。
这也是为了统一管理。
作为后勤主任的李怀德并没有弄出什么大动静，而是采用润物细无声的方法，一点点扩大他在轧钢厂的影响。
最简单的，食堂的饭菜质量有所提升，最起码，隔三差五能吃点荤腥。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
转眼到了年底。
厂里要发年货福利，而这也是李怀德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在轧钢厂全体工人面前露脸。
年货很丰盛！
每人半斤肉、两条鱼，一斤苹果！
至于领导层跟一些技术精湛的高级工，这年货就是加倍的那种。
至于到底加了多少倍，各人知道各人的，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而且，都是李副主任安排人送到家的。
反正等林家福跟老父亲林国梁回去比较了下，林国梁有五斤肉、十斤鱼，苹果也有十斤。至于林家福，是老父亲的两倍还多。
“这个李主任，净搞些歪门邪道！”
林国梁在知道了李怀德干的事儿后，就有些不爽。他一个当老子的，年货还不如自己的儿子多，这多掉面儿啊！
宋爱华听了林国梁的话，倒是笑了。
“人家怎么就歪门邪道了？”
“咱家老大本事比你大，东西比你多，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儿子有出息，最高兴的莫过于宋爱华这个当妈的。
林国梁哼了一声，道：“我是这个意思吗？”
这时候的林国梁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妒忌儿子的，他妥妥的死鸭子嘴硬，“我是说，大家都是工人，这年货就该是一样的！”
“那行，过年的时候，你吃半斤肉两条鱼，剩下的都是我们娘儿几个！”
宋爱华毫不留情地怼了过去。
这一下，林国梁不吱声了。
因为这一次的年货福利，李怀德李主任的大名，在轧钢厂响起。
只是，杨厂长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反倒是觉得老李同志很有能力，把他狠狠夸了一顿。
林家福知道了杨厂长的操作后，不由暗叹，怪不得杨厂长斗不赢李怀德，这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
李怀德一来就把握机会收买人心，可杨厂长呢，丝毫危机感没有，反倒是对李怀德大家表扬。
只能说，有心算无心，老杨输得一点不冤。
……
林家福没有多关注李怀德在轧钢厂的动作，毕竟老李这会儿并没有什么大动作，也没搞什么小动作，一切都是在规矩内，都是阳谋。
忙活了一年，终于到年底，难道还不能歇歇？
到这个时候，厂里的生产任务基本完成，每天没什么活儿，大家都在谈着过年要做什么，要吃什么，三五成群的，气氛还是很清闲。
钳工车间没什么事情需要林家福出手，反倒是技术培训学校这边，还有不少人在努力。
清闲的时候不好好磨练技术，难道要等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再努力？
“家福，来！”
已然是七级钳工的刘成，忽然就找到了林家福。
“师傅，啥事儿啊？”
林家福凑到刘成的身边，心里也在琢磨，刘成这个时候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
“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师傅，咱们啥关系，有事儿你就直接说，能帮我都帮！”
林家福对刘成，是真的很感激。
毕竟当初自己很混，这位师傅也是尽心尽力，也没少规劝他。换了那些敷衍的师傅，根本不会管自己的徒弟是不是在用心学技术。
“我外甥吧，初中快毕业，成绩不行，如今找工作不好找，你说，咱们厂开了年会招人吗？”
这种招人的事儿，厂里即便是有什么计划，也不会早早透露出来，除非是有关系。
在刘成看来，这种事情，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吧，林家福如果想知道，那肯定能知道。
“师傅，这事儿吧，我也不知道。不过，回头我帮你去问问！”
林家福果断回应。
他到现在为止，还不曾利用自己的身份谋什么实际的好处，像这种弄个工作名额的事儿，对林家福来讲，其实很简单。
所以，刘成这外甥的工作，根本不是事儿。
只要林家福去问，那么，没有也会有。
毕竟，这事儿不单单牵扯到了林家福，还牵扯到了刘成。
七级钳工的刘成，在这轧钢厂，也是有不少的徒弟，人脉还是不差的。
林家福没有去找杨厂长，而是去找了主管后勤的李怀德。
老李这么有心计，林家福不介意先跟对方表示一下善意。
花花轿子人抬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