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人情难偿
这大过年的，可不兴打孩子。
过节的日子里，还是要和和气气，欢欢喜喜。
林家福已经想好了，不管是谁在打孩子，他都得仗义执言一回。
只是，等林家福跟秦淮茹到了前院，看到现场的情况，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并不是谁在打孩子，而是闫解放摔了，本来就已经要掉的门牙给你磕掉了，一嘴的血，疼痛加害怕凑一起，自然是嗷嗷大哭。
闫埠贵跟他媳妇杨瑞华也是从屋里冲了出来，知道了情况后，两人只能好言好语地安慰着自家这倒霉孩子。
“来，吃块糖！”
“吃块糖就不痛了！”
林家福伸手进兜里，看似从裤兜往外掏糖，实则是从空间里取出的奶糖。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孩子，是真的皮实。
闫解放嘴里有了奶糖，仅仅是片刻时间，便已经破涕为笑，虽然嘴里还带着血，但他愣是全都咽了下去。
“来，一人一块！”
“今儿过年！”
“解放来两块，安慰下！”
林家福给在场的小孩儿都发了糖，包括已经算是大孩子的刘光齐、闫解成，主打一个一视同仁。
当然，糖给了，该叮嘱的也没落下。
闫埠贵更是准备发挥自己作为老师的专长，对一帮孩子进行一番说教，可惜的是，没等他开始发挥，一帮皮小子已经是撒欢儿地跑了。
林家福跟闫埠贵闲聊了两句，便回了东跨院，帮着秦淮茹包饺子。
这个年代的北方，冬天可没有太丰富的菜品选择。这包饺子，要么是猪肉大葱馅儿，要么是猪肉白菜馅儿，当然，也有人弄羊肉馅儿、牛肉馅儿。
林家福还是喜欢吃猪肉白菜馅儿的。
主打一个荤素搭配！
不是不喜欢吃纯粹肉馅的，纯粹是因为吃不起。
有些人家能吃个素馅儿的饺子都叫过年，他能吃到猪肉白菜馅儿的饺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林家福空间里其实储备有足够的肉，但问题是，做人得看长远啊。
一顿有肉跟顿顿有肉，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饺子包好，鞭炮轰鸣。
林家福放完了鞭炮，就去把自家仨娃儿都给闹了起来。
大年三十的水饺，这是一定要吃的。
至于刚睡醒的起床气？
不存在的！
林家福只是将准备晚上燃放的烟花往那儿一摆，林晓旭小朋友就瞬间精神抖擞，连带着龙凤胎也被影响。
吃饺子的时候，顺便听听收音机。
对于收音机里播放的国家大事，林家福其实没多大的兴趣，纯粹是听个动静，过年嘛，还是要热闹些的。
吃完水饺，林家福正想着怎么忽悠大闺女等会儿再放烟花，不曾想外面响起了自家俩弟弟的吆喝声。
声音响起片刻，林家寿、林家康就冲进了门。
不单单是他们俩来了，仨妹妹都来了。
连带着林国梁、宋爱华也都过来了这边。
“放烟花，放烟花！”
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
林家福是真没想到，弟弟妹妹们过来，都是为了放烟花。
原本还想着等天色再黑点的时候再放，现在只能提前放两根。
“我来点火！”
在林家福拿出烟花，插在墙角的雪堆上后，林家寿跟林家康兄弟俩就蹦了出来。
“大哥，我也要！”
“爸爸！”
看到已经插在雪堆上的烟花筒子，小家伙们全都激动得很。
林家福叹了口气，干脆又拿出了四根烟花插上。
一人一根，谁也不委屈。
只是，等林家寿、林家康的烟花点燃，一枚枚烟花弹飞上夜空，林佳颖她们都还没能点燃烟花的引火线。
无他，又菜又爱玩！
明明心里怕得很，偏偏还非要玩儿。
无奈的林家福只能找了棉线，给那烟花的引火线延长了一巴掌。
这一下，总算是解决了问题。
“哇！”
“哇！真好看！”
同样是烟花，但在仨妹妹跟林晓旭小朋友看来，自己点的烟花是最好看的，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答案。
“好啦，烟花放完了，都回屋！”
林家福一声招呼，把人都赶进了屋里。
人多了，是真的热闹。
秦淮茹招呼小姑子们跟自家孩子，林家福则拉着俩弟弟跟父母打牌。
大年三十要守岁，半夜十二点还得吃一顿饭，这要是没点娱乐活动，就这样干等着，可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一家人凑一起，一直闹腾到了半夜十一点多，这才散了。
等林国梁他们离开，这边一下就安静的有点不像话。
林晓旭跟弟弟妹妹们，到底还是小娃儿，哪怕是下午的时候睡过了，这会儿依旧是睡得香喷喷的。
林家福跟秦淮如对视一眼，都笑了。
两人一起去厨房把饭菜热了下，然后开始包饺子，这饺子是给明儿早上准备的。
大年初一的早上，必须得吃饺子，饺子里还得加钱、加糖、加红枣，都有特别的寓意。
虽然未必灵验，但求个心里舒服。
临近十二点，鞭炮轰鸣。
林家福也去点了一挂鞭炮，然后才回来吃年夜饭，就是每样东西随便吃两口，就是个意思。
第二天，大年初一，早起拜年。
林晓旭也不知道是被谁教的，早早就拉着弟弟妹妹给林家福、秦淮茹磕头拜年。
林家福笑眯眯地给了压岁钱，仨孩子得了压岁钱，然后忙不迭地送到秦淮茹手里，让妈妈帮忙收着。
“可怜的娃儿！”
林家福看着自家仨孩子的行为，轻轻摇了摇头。
吃过饺子后，林家福、秦淮茹带着孩子们出门拜年。
都不用林家福吩咐，林晓旭就拉着他们往李萍那边去，说是要去给干妈磕头。
别看小丫头还小，但是吧，很懂事。
然后，在林晓旭这个大姐的带领下，龙凤胎也是有样学样地磕头拜年，更是跟着喊了干妈。
这一下，可是把李萍乐坏了。
当初，她只是认了林晓旭当闺女，今儿个，倒是一下又多了一儿一女。
李萍乐得合不拢嘴，坚决地认下了这一双儿女，理由很充分，小家伙们都已经磕头了。
……
林国梁、宋爱华知道这个事情后，也没多说什么，认个干亲，不算什么。
而且，认干亲，是他们占便宜。
一般来讲，若是谁家的孩子命格弱，便会认干亲。
甚至还有些地方，认百年老树什么的为干爹干娘。
在林家小院这边待了一会儿，林家福就出门了，他今儿要去的地方还多。
不过，有失忆这个情况影响，他要去拜年的地方相对还是减少了很多。不然的话，他这一整天都要在外面到处跑。
林家福跑去给人拜年，也有人过来给他拜年。
毕竟他他在轧钢厂也是收了不少的徒弟，虽然正式的徒弟只有李得胜他们几个，但咱们老祖宗一直讲究的是礼多人不怪。
林家福虽然没有正式收某些人做徒弟，但若是他们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是林家福的徒弟，那么，凭什么能让林家福对他们格外看重？
这些人来的时候，林家福并不在四合院，稍稍一打听，便找到了林家小院。
虽然没见到林家福，但却见到了林国梁跟宋爱华。
林国梁跟宋爱华对于自家好大儿过年的时候，能有这么多人来拜年，只感觉面上有光。
这都是好大儿受人尊敬、爱戴的直接反映。
儿子有出息，两人都感觉面上有光。
早两年的时候，林家福也有出息，但那会儿的林家福有点飘在天上的感觉。
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怎么看都有种空中楼阁的意思。
如今，这个情况，宋爱华跟林国梁都挺满意的。
他们其实并不一定想要儿子有多大的出席，只要平平安安，一家子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就心满意足。
而在这团圆的日子里，林国梁就想起了二儿子林家禄。
他只是提了一句，就被宋爱华呛了。
“说他做什么？”
“为了一个女人寻死觅活，我就当没这个儿子！”
为了一个女人，不要父母，不要兄弟姐妹，宋爱华对二儿子林家禄是真的很失望。
这份失望，不单单是丢下家人，更重要的是，林家禄这一走，就把他们一大家子人给坑了。
万一被人抓着这个不放，他们一家子根本就没办法解释。
这也是林家福努力把林家禄的失踪定性为为情自杀的原因。
只可惜，纸里包不住火。
林家禄跑去了港城的事情，李正平是知道的。
既然李正平能知道，那么，别的人就不会知道吗？
虽然李正平因着林家福的人情，选择将这事情暂时压了下来，但这边去港城公干的人可不止一个李正平。
林国梁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二儿子这一走的问题有多严重。平时也是提都不提，今儿之所以提了一嘴，纯粹就是忽然想起来。
“我错了！”
“这事儿不提了！”
“回头，给他上柱香就是了！”
林国梁也只能认下这二儿子殉情而死的苦果。
逢年过节，该上香就上香，该烧纸就烧纸。
当下这形势，有些事情该遮着还是得遮着。
林家福拜年回来，知道轧钢厂有不少工人过来给他拜年后，也是一乐，暗道，幸好自己今儿不在家。
不然的话，万一这些人把跟他的师徒关系来个既成事实，他到底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好似，除了答应，没有第二种选择。
就像是今儿早上自家龙凤胎给李萍磕头拜年，结果被李萍趁机又给认了干亲，这就叫无巧不成书。
当然，这种机会上的巧合，你得懂得把握。
很多时候，很多人都在感叹自己这么一辈子没等到能让自己起飞的机遇，事实上却是，机会到了，但并没有把握住。
这，就怪不得老天不公了！
……
大年初二，回娘家。
秦淮茹拒绝回去。
这是对偏心眼父母的无声抗议。
对此，林家福没有多说什么。
不回去就不回去吧！
摊上了这般偏心的爹妈，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林家福干脆带着家里人，回了自家爷爷奶奶那边。
只是，这次回来，林家福明显感觉村里的气氛有点不大对劲。
不是冷淡，而是太热情了。
跟自家二叔、三叔唠了才知道，村里的人家都想走林家福的关系，安排自家人或者是亲戚家的孩子进轧钢厂上班。
“挺好啊，厂里开了年的确是要招人！”
“到时候，村里人想去轧钢厂上班，到时候直接去报名，只要考核通过，都能去！”
林家福很淡定地表态。
二叔林国柱却是叹了口气，道：“家福，要真这样就好了，他们啊，是想你帮忙走走关系，确保万无一失！”
“二叔，这不是闹么？”
林家福翻了个白眼，“厂里招人是有考核要求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最起码，身体得过关吧！”
林家福这话说完，就看到自家二叔、三叔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不由眯起了眼睛，道：“二叔、三叔，该不会是真的有人身体有毛病吧？”
听到林家福的话，林国柱、林国栋都是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
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后，林家福直接拒绝。
轧钢厂是什么地方？那是干活儿的地方。
这身体有毛病的人去了，能安排他做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唉，这事儿吧，的确是有些让你为难了！”
林国柱叹了口气，“只是，咱家当初欠了人家的情，人家这才找上门来，就一个要求，跟他们儿子安排个工作！”
“那孩子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力气倒是不缺，五大三粗的，但就是脑子不怎么好使！”
“二叔、三叔，这事儿，是爷爷奶奶的意思？”
听林家福这么问，林国柱、林国栋都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当初的人情是怎么回事，林家福不知道，也没打算问。
但是吧，这欠下的人情债，总是要还的。
“这事儿，我琢磨下吧！”
安排这人进轧钢厂，无疑是不可能的。
但是呢，给这人安排个活儿，不是不能操作。
至于具体让他做什么，这事儿还得再看。
人情债啊！
怪不得老祖宗都说，欠钱好还，人情难偿。
林家福没想到自己这就遇到了这种事情，但他还真没法子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