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孩子大了,该放手了
“家福哥,真巧啊,你来买东西啊?”
闫解成的表情有点尴尬,硬着头皮跟林家福说话,也没有跟林家福介绍那个售货员。
林家福好歹也是活过两辈子的人,最初以为是闫解成谈了对象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再看,这人只怕不是什么好鸟。
“对啊,来买东西,这是你对象?”
林家福没有惯着闫解成毛病,“不介绍一下?”
听到林家福的话,柜台里的售货员倒是眼里冒光,眼巴巴地看着闫解成,显然是很想从闫解成的嘴里听到一个肯定的说法。
然而,闫解成只是打个哈哈,道:“这不是还在谈着嘛!”
柜台里的售货员听到闫解成这话,眼神渐渐黯淡。
闫解成的回答,无疑是打破了小姑娘心里的某种幻想。
林家福买了点糕点,又买了四瓶雪花膏。
眼瞅着就要入冬了,这种东西肯定是要备着的。
秦淮茹一盒,老母亲一盒,还有家里的老太太也得准备一盒,第四盒给三个妹妹一起用,主打一个人人有份。
售货员小姑娘看到林家福一下买这么多雪花膏,还是有些惊讶,就劝了两句,说是这东西一次用一点就好。
“谢谢,家里人多,不碍事儿!”
林家福笑着谢过这售货员小姑娘。
旁边闫解成没有离开,还想着等林家福走后再跟小姑娘解释两句,可林家福没给他这机会。
“解成,走了,我载你啊!”
闫解成还想拒绝,但注意到林家福的眼神,只能老老实实地跟他离开了供销社。
等出了供销社,林家福这才冷冷地问了一句:“说说吧,什么情况?”
“你爸可说了,你谈了对象,看刚才的意思,那小姑娘并不是你对象,你小子莫不是在脚踩两条船?”
“家福哥,我也说不上来!”
“就是,我跟我对现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有点心不在焉。可是跟张莲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感觉就不一样!”
闫解成小声地解释了下自己的情况。
“那你跟你现在的对象分手啊!”
“不成的,我不能跟孙向红分手,她,她是我们厂长的闺女!”
“……”
林家福瞬间不想搭理闫解成了。
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这闫解成还有当小白脸的潜质呢!
这才到陶瓷厂,就跟陶瓷厂厂长的闺女勾搭上了,啧啧,这是抱上了大腿,快要吃上软饭了。
林家福忽然有点理解闫埠贵,怪不得他这些天这么开心,感情儿子攀上了高枝,好日子就要来了。
论找媳妇,还得是闫解成。
“解成啊,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你总得有个取舍。像你这样,既要又要,担心最后落得一场空,什么都没落到手里!”
林家福还是点了闫解成一句。
“你虽然进了陶瓷厂,但你还是学徒工,还没转正呢!”
学徒工如果出了品性上的问题,被厂里开了,那也就开了。
被林家福这么一点,闫解成就打了个激灵,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两天的确是有点得意忘形。
若是他干的这个事情被孙向红知道了,他别说跟对方结婚,连陶瓷厂的工作都要出脱了。
“家福哥,我错了!”
“今天的事儿,你别跟我爸说,行么?”
“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跟张莲见面!”
闫解成是懂取舍的。
林家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喜欢嚼舌头的人。”
当然,林家福心里的想法是,闫解成又不是他儿子,他能规劝两句,已经是看在这么多年被喊“家福哥”的面子上了。
有些事情,劝一次就够了。
若是闫解成不听劝,非要自己作死,那么,那也是他自己选的路。
四合院里的这些人,傻柱算是最听劝的,从他娶了袁扶娣,有袁扶娣这个心思稳重的贤内助,妥妥的人生赢家了。
倒是许大茂,平日里表现得很聪明,可实际上呢,愚不可及。
林家福都不想再提及许大茂了!
跟闫解成一路走,一路说,主要是闫解成在说,林家福只是偶尔回应两句,很快就回了四合院。
巧的是,闫解成的对象居然在四合院,正跟杨瑞华说话。
第一次见到闫解成的对象,林家福也是有那么一点被震撼到了。
倒不是说孙向红长得丑,而是孙向红长得有一点点圆润。
孙向红的身量不高,比闫解成要矮一个头的样子,肉嘟嘟的,圆盘一样的面容,看着十二分的富态。
若是跟闫解成站一起,就显得格外的胖。
主要是闫解成太瘦了!
闫解成但凡是长得壮实几分,都不会衬得孙向红太胖。
而看到孙向红的那一刻,林家福终于明白闫解成为什么对那个售货员小姑娘张莲动心了。
张莲属于偏瘦一类的,身量也高挑,跟闫解成差不多。
林家福没有多言,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当是认识了,便回了东跨院。
在这四九城里,林家福认识的厂长不少,但这位陶瓷厂的孙厂长,林家福还真的是不认识。
无他,对方是年前才调任过来的。
在孙厂长之前的那位陶瓷厂的厂长,林家福倒是认识。当初,秦淮安在轧钢厂食堂干的不痛快,林家福帮了他一把,转去了陶瓷厂,但后来那位陶瓷厂的厂长又出幺蛾子了,秦淮安才去市局食堂一直到现在。
这两年来,林家福一直在西北出差,京城这边的厂子还真的是有不小的变动,许多林家福认识的人要么高升,要么调职。
林家福这段时间也是偶尔走动了一下,算是捡回了不少的关系。
当然,最重要的是,林家福在西北做的事情,小范围内是有人知晓的。
换言之,在很多人的眼里,林家福依旧是一个前程远大的有为青年。
也有不少人见了林家福,为他扼腕叹息。
对此,林家福一直都只是笑笑地表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主打一个心态良好。
回到东跨院,林家福把糕点给了孩子们,然后去厨房给秦淮茹送了一个雪花膏,嘱咐她尽管用,没了再买。
秦淮茹嘴上怪着林家福乱花钱,但嘴角压不住的欢喜足以表明她内心的欢乐。
女人,都是一样的。
说一套,想一套,做又一套。
要是男人真的听女人嘴上说的那一套去做事儿,结果注定要悲催。
所以,男人们就总结出一条经典理论:女人心,海底针。
“对了,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闫解成的对象!”
林家福跟秦淮茹说起了闫解成对象。
秦淮茹望了林家福一眼,道:“你也看到了啊!”
“这么说,你也见了?”
“嗯,那姑娘专门过来了一趟,还给晓旭他们送了糖呢!”
“哟,不错嘛,挺懂事儿啊!”
林家福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出。
“我倒是觉得这姑娘要是嫁了闫解成,可就亏大了!”
秦淮茹虽然不知道闫解成脚踩两条船的事情,但看人还真准。
林家福笑了笑,道:“萝卜白菜,各有所好。咱们只是旁观者,那姑娘的父亲可是陶瓷厂的厂长,即便是跟闫解成结婚,将来也不会受了欺负的。”
这话,倒是不算说错。
即便是闫解成的老丈人从陶瓷厂退了,可人家在陶瓷厂的人脉,方方面面认识的人不少,只要这孙向红稍微争气点,就能把闫解成拿捏得死死的。
至于闫埠贵跟杨瑞华?
这两口子算计有一手,但胆子都不大。
就怕孙向红自己是扶不起的阿斗!
……
第二天上班,林家福在路上遇到了刘海中跟刘光齐父子俩,这爷儿俩好像是又闹了别扭,走在一起却互不搭理。
“一大爷,是不是光齐又惹你生气了啊?”
林家福放缓车速,跟刘海中打招呼。
刘海中看到林家福,就跟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始数落刘光齐的不是。归纳起来就一条,刘光齐还是光棍一个!
“家福,你来说,我一个当爹的,想着儿子早点娶媳妇,传宗接代,我有错吗?”
“没错,您老说的太对了!”
对于老刘同志的委屈,林家福是认同的。
国人传承在骨子里的东西,那是必须认同的。至于刘光齐心里怎么想的,这重要吗?
不重要!
“光齐,上来,咱哥儿唠唠!”
林家福冲着刘光齐招了招手,又看向刘海中,“一大爷,您自己先走啊,我跟光齐唠唠!”
“成!”
刘海中喜滋滋地应了一声。
对于林家福主动帮忙做说客,他自然是很开心。
自打这儿子大了,主意越来越正,跟他的冲突也越来越多。他说再多,这混账东西都是不搭腔,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光齐,你这样不行啊!”
林家福在刘海中骑车走后,扭头看了眼刘光齐。
刘光齐苦着脸,道:“家福哥,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你不知道,我爹就跟有毛病一样!”
“看我什么都不顺!”
“自从闫解成找了个厂长闺女当对象,我爹更是看我不顺眼了!”
“我都快被他给逼疯了!”
“家福哥,你说,我能怎么办?”
刘光齐言语之间,满是苦涩,“我是个人,不是他手里的傀儡,不是他让我做什么我就该做什么的!”
“……”
林家福听着刘光齐的诉苦,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四合院剧情里,人人都说刘光齐不孝顺,说他被刘海中寄予厚望,结果娶了媳妇儿就跑路,各种的声讨。
但眼下听了刘光齐的诉苦,林家福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海中对刘光齐好不好?
答案是肯定的!
该有的,都有!
不打不骂,寄予厚望。
然而,刘海中给出的所有的好,似乎都明码标价了,希望得到足够的回报。
这有错吗?
似乎也没有!
果然,清官难断家务事。
林家福无法评判这个事情,最终只能叹息一声,道:“光齐,你没把你的想法跟一大爷说一下?”
“我说了,他只当耳边风,还说我矫情!”
“我是矫情吗?”
“我什么都不说,他怪我不说话,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我说了,他就说我矫情,说我吃饱了撑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我做什么,他都看不惯,只有按照他说的去做,他才会满意吧!”
刘光齐跟林家福说了一通,没有感觉舒心,反而更沮丧了!
“光齐啊,这样,回头我去跟一大爷聊聊,你呢,也想开点儿,多给一大爷说说,别说一次两次说不通就不说话,你越是这样,他越是上火!”
“人都是有脾气的,你有脾气,一大爷也有的嘛!”
“……”
刘光齐不吭声了。
他没说吗?
他说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他感觉很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他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
要他承受这一切?
娶媳妇儿干吗?
娶了媳妇儿回来,跟她一起承受这一切?
他不想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他想走,走得远远的。
林家福见刘光齐没吱声,也没再多说,但林家福大概明白了,老刘家的气氛让刘光齐窒息,所以他才会想要逃离这个家,不单单是刘海中对待他两个弟弟的态度。
剧情里,刘光齐也曾跟媳妇儿带着他们的女儿跟刘家人一起吃过年夜饭,为什么后来没了往来,这里面的故事没有交代,林家福也不好去猜测。
再说了,一部剧能演出来的情节只是这偌大世界的冰山一角,那些没演出来的的,藏着的,需要观众自己去思考的内容,太多太多。
到了轧钢厂,林家福先去车间转了一圈,跟车间主任寒暄了两句,请了会儿假,就去找了刘海中。
刘海中的看到林家福过来,可激动了。
“一大爷,光齐这事儿,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他的问题,是你的问题呢?”
听林家福这么说,刘海中立刻吹胡子瞪眼,道:“怎么就是我的问题了?我让他娶媳妇,我还对不起他了?”
“来,你找人问问,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家福,我是信得过你的,你咋也跟那个不孝子一样,朝我心口扎刀子!”
刘海中就很不服气。
林家福看着激动的刘海中,也是笑了。
“一大爷,我就问你一个事儿,你呢,是想要光齐留在你身边呢,还是想他娶媳妇儿离你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吧!”
有些人,死抱着自己的那一套观点,油盐不进,真的就是很招人恨。
偏偏他还觉得自己很有理!
刘海中听了林家福的话,没有做出选择,而是更加气愤,道:“是不是那个小兔崽子又说什么话了?”
“反了天了,我看我今天不把他狠狠收拾一顿!”
“一大爷!”
林家福拽住刘海中。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咱们在一个院里这么多年了,您老呢,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光齐呢,打小跟着我后面转,也是这份情分,我才管这个事情,不然的话,你看我多一句嘴不?”
“咱们两家,也就是个邻居,不沾亲不带故,我犯得着这么没事儿找事儿吗?”
有些话,得说明白了。
林家福不是闲着没事儿干,而是想着多年的邻居,打小有点情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可若是当事人自己不听劝,非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那么,他也不会一直缠着,毕竟事不关己。
刘海中听林家福说的严重,也就不再闹腾,老老实实地听林家福往下说。
“光齐不是小孩子了!”
“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你觉得他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么,你问过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吗?”
“他是你儿子,他的话,你真的听进去了吗?”
“厂里的年轻工人说话,你也是这个样子面对吗?”
“你不能因为你是他老子,就觉得他什么都该听你的!”
“在我们家,从我能自己挣工钱开始,我说什么话,我爸都会仔细听,跟我有商有量。”
“有些事情,我要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我爸是不会反对的!”
“我觉得,你也该这样!”
“儿子大了,该放手就得放手!”
“你觉得不对的,他没经历过,没吃过亏,你说再多也没用,这就是老祖宗说的,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行!”
“当然了,有些时候,错的未必就是光齐,一大爷,你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是懂的,你得学会让光齐自己做主了!”
“你想让他娶媳妇,那么,我问你,娶了媳妇儿住哪儿?你家的房子可不够住,总不能把现在的房子拉个帘子,随便就当是婚房吧!”
“贾东旭的前车之鉴,您老不会是已经忘了吧!”
林家福叭叭啦啦一顿说,刘海中有被吓到。
在四合院里,贾东旭可真的是成了反面教材,连带着贾张氏也成了榜样。
刘海中很想说自己不是贾张氏,做不出那么恶心的事情。
但刘光齐的样子,又让刘海中不是那么自信了。
“一大爷,你好好想想吧!”
林家福望了刘海中一眼,“我呢,跟光齐说了,会找你好好说一说,如今呢,该说的我说了,您要是还这个样子,以后啊,我绝对一个字都不多说!”
刘海中苦着脸,可怜巴巴地来了一句:“家福,你是过来人,你跟我说说,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这脑子笨,有些事情,我是真的想不到!”
“咱们这院里,年轻一辈,就属你跟傻柱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傻柱是遇上了好媳妇,你呢,媳妇儿也很好,但我知道,你家的事儿,肯定是你说了算!”
“你教教一大爷!”
难得的,刘海中摆出一副跟林家福取经的谦虚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