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意外突至
“三个?”
我当场愣住。
什么情况?买一送三?
唔…不对。
我们一个也没买,这点子是把头坑来的,应该叫“坑一送三”。
琢磨片刻,我还是感觉这种好事儿的几率不大,瘦头陀又不是搞慈善的,就算他看中把头的身份,也没必要这么大方。
于是我套近乎问:“黎叔,你到底啥意思?”
瘦头陀收回手,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干了这么多年,倒斗的我认识不少,但专门卖点子的眼把头却不多,这段时间接触了一些,他妈的,一个个都跟拉皮条的王婆子似的,说的天花乱坠,什么西周大坑、春秋诸侯王都整出来了!”
“小沈你说,要有这种好点子,那特么还至于靠卖点活着?直接自己干了上岸多好?”
我想了想,摇头道:“黎叔,话也不能这么说……”
“这个卖点儿吧,分兼职和专职,兼职就像你说的,绝逼是懵人,但专职不一样,这种人经得住诱|惑,从来不下墓,就算是你说的那种级别也不下,所以他们干一辈子也不会出事儿。”
“不过嘛,好点子跟好货一样,不愁卖,真要有西周坑,我估计不会轮到你这类非一线的人来买,所以你不信也没毛病,多半是假的。”
“对啊!所以我没买嘛!”他摊了摊手说。
我点点头,又问:“那你说三个的意思是……?”
“咳…”
他轻咳了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是这么回事,这仨点子的卖点人我打听过了,很靠谱,可对方话说的也保守,尤其前两个,都是只保年代、原坑,但不保出多少货,一个在陕甘交界,唐墓;一个在张北、乌兰察布那片,说是南北朝的。”
“至于第三个倒是敢保,说不出五十以上的货一分钱不要,但是……地方有点棘手。”
“棘手?”
我皱眉:“怎么个棘手法?在村里?还是城镇?”
“不不,那倒没有……在,嗯……在赤峰…”
“……”
我脸直接垮了。
开什么玩笑?赤峰?
这地方我要敢去,万一叫姚师爷的人发现,那我当场就得被埋土里……
一想到这我顿时懂了,果然没憋什么好屁!
“黎老板,你的意思是,想让把头带队,去拜姚师爷的码头?”
瘦头陀当即点头:“差不多,如果陈师傅出面,姚师爷肯定给面子,卖点人说那个坑是战国的,绝对能……”
“不用说了!”
我直接摆手打断他。
这我要是同意了,那我就是见钱眼开、忘恩负义!
因为把头退出江湖之前,辈分要比姚师爷高不少,如果让他带队上门,就算姚师爷本人是真心实意的客气尊重,可一旦传到同行耳朵里,那也是一句话:把头找姚师爷要饭吃!
我直接站起身道:“就你说的,乌兰察布那个,我替把头做主了!”
“哎,你看你,着啥急……”
瘦头陀满脸堆笑,站起来又拉着我坐回到床上。
“小沈你放心,我说的陈师傅出面,不是让他去求姚师爷,你看,老马不跟姚师爷混过么,而且姚师爷还欠他钱,所以咱先让老马牵头,要是不成,再问问陈师傅的意思,你看咋样?”
不咋样。
就是脱了裤子放屁,换汤不换药。
不过这话我没说出来。
毕竟前前后后的,瘦头陀也算帮了我们大忙,拿人手短,要这么接二连三的拒绝他,那就是我不懂规矩了,所以我就糊弄他说回去考虑考虑。
哼~考虑个毛!
他帮我们是不假,可我们也没亏着他啊?别的不说,光那两把唐横刀,瘦头陀绝对捡大便宜了,把头他们这次要真搞定了蒋明远,那我回去把法螺一卖,没准就等着猫冬过年了!
我这么想着,蹦蹦跳跳就下了楼。
但没想到,当我走出酒店大门向车子,我眉头不自觉就是一皱。
南瓜!
坐在驾驶位的人居然是南瓜,而且车里并没看见疤叔!
我立即跑过去开门上车,没等问,我瞳孔瞬间一缩!
血!
南瓜手上、裤子上沾了不少血,人也灰头土脸的!
我脸一白,指着他身上问:“咋、咋回事?你这……”
南瓜眼神一暗,支支吾吾说了句:“川哥,马哥叫人捅了!”
……
返回牧场的路上,南瓜边开车边跟我说了事情经过。
应该也就是我这边刚见着买家的时候,牧场里来了个二十出头、醉醺醺的年轻男人,当时马哥正在毡包后头放水,不知怎的,这人抄起木棍就朝马哥身上招呼,南瓜听见动静跑出来,见马哥头上挂彩,就赶忙动手跟马哥将这人制住。
本以为是醉汉耍酒疯,不料拖进毡包一问,这人竟是阿木尔的儿子,名叫巴根,来牧场送粮食的,他把马哥当成了小偷,这才动的手。
马哥解释清楚后,见巴根情绪也稳定下来,就将他松开了。
那曾想巴根竟突然发难,拿起桌上的匕首就捅!双方瞬间又打成一团。
虽然最后将他制服了,但马哥却挨了两刀,好在没伤到要害,都扎在了腿上。
不过当时场面很乱,郝润看血糊淋剌的吓坏了,就立即捡起马哥的手机联系我,被马哥发现后才突然挂断,后续两通电话也才都瞒着我。
我听完满头黑线,想了半天才问:“疤叔咋说?”
“那能咋说啊?”
南瓜满脸憋屈:“咱毕竟是在人家里躲着,还能把人儿子弄死,挖坑埋了啊?”
砰!
我一拳砸在了手抠上。
南瓜说的没错,这事特么的没招儿,只能是等回去,我多给马哥分点钱弥补一下了。
回到牧场,阿木尔早被疤叔找回来了。
人家也是一脸抱歉,把巴根捆了个结实,拖到我们面前用马鞭一顿狠抽。
这我们还能说啥?
认倒霉吧……
吃晚饭时,我收到了把头的短信,就一个字:行。
我想了想把头对我的叮嘱,便对疤叔道:“疤叔,这边没事儿了,我们准备回去,你看是咋送我们走?”
“决定啦?”
“嗯…”
疤叔点点头,掏出手机边看边琢磨起来。
这给我看的一阵打鼓,心说该不会也让我们骑骆驼回去吧?那滋味可特么不好受……
片刻后,疤叔收起手机,掏出颗烟点上抽了一口:“明天中午,我找个拉草料的车带你们去乔伊尔,大概晚上能到,然后咱们在乔伊尔呆一晚,到后天正好星期日,中午的时候,k4列车会经停乔伊尔,你们坐火车回去。”
“k4?”
我很意外。
k4也就是k3。
现在提起这个,大多数人想到的,应该都是前几年上映的一部喜剧片,但对我来说,只有一件事——我父母。
他们当年,就是死在这趟列车上。
我听爷爷说过,其实最早的时候,东北倒爷都坐k19。
因为k19经过沈阳和冰城,而k3是京城倒爷的首选,但后来好像是听说k3上钱更好赚,好些货到不了莫斯科就能变成钞票,所以他们才打算去试试。
可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收回思绪,我仔细想了想问:“安全么疤叔?虽说我们都有护照,但毕竟还要带点东西……”
“放心!”
他没等我说完就摆手道:“我有人,保你们一路平安回到二连。”
看他言之凿凿,我也就没在多说。
不过心里却越发好奇起来,疤叔这人看着歪瓜裂枣,路子居然这么野,火车上也有人……
“哦对…”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问:“疤叔,你之前不说有件事儿让我办,啥事儿?”
“不着急,我会送你们到扎门,下车前会跟你说的……”
一切就这么决定下来,这次的外蒙之行,也终于接近了尾声。
然而,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有些时候,意外真就像古墓一样,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人的面前。
这天晚上我正睡着,忽然迷迷糊糊的听到毡包的门在响,声音不大,而且断断续续。
最开始没在意,以为是刮风,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直到有一下声音忽然变大,我猛地惊醒。
砰…砰砰……
是有人在敲门!
不过奇怪的是,声音却是从门外下沿处传来的。
我摸出枪,光脚走到门口。
“谁啊?”
外边风很大,呼呼风声中,似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
我一惊,立刻打开门。
“卧槽!!”
是阿木尔,他趴在地上,身后拖了好长一溜黑漆马虎的血迹,直通到他的毡包里。
他受伤了,是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