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是引狼入室,还是关门打狗
第二百零二章??是引狼入室,还是关门打狗
画面中,金线崩断,李霄辰的身影在雷罚与天火中化为飞灰,那股毁灭性的气息,即便是隔着留影石,也让在座的长老们心惊肉跳。
“够了!”白袍长老撒顶猛地一拍桌子,留影石上的光芒应声而灭。
他脸色铁青,环视众人,厉声道:“逆种已死,此事天经地义!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向天机阁交代,如何平息圣庭的怒火!我提议,立刻封锁李霄辰已死的消息,对外宣称我双子宫已将其擒获,不日将送往圣庭发落,以此换取喘息之机!”
“糊涂!”一位须发皆白的云鹤长老当即反驳,“撒顶,你这是要把整个双子宫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天机阁的韩无咎何等人物?他手持窥命镜亲临,岂是这点小伎俩能蒙骗过去的?那逆种……那李霄辰虽被标记为命劫之子,但他毕竟是我双子宫客人,如今他‘已死’,我等不思如何保全宗门,反而要去欺瞒圣庭,一旦被揭穿,那便是欺天之罪!”
“云鹤,你这是妇人之仁!”撒顶怒目而视,“难道你要我们主动向韩无咎坦白,说我们连一个刚觉醒命格的小辈都看不住,让他死在了宗门之内?届时,圣庭只会认为我双子宫无能,甚至会怀疑我们是故意让其‘被死亡’,从而将监察不力之罪降到整个宗门头上!”
两派长老争执不下,大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此时,一股恐怖的威压自天外降临,整个议事大殿都为之震颤,桌案上的茶杯无风自碎。一直沉默不语的撒卡,还有他背后那个曾在断渊崖上凝视李霄辰的威严中年人影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撒卡的眸中没有惊慌,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
“是韩无咎的九宫锁命阵,”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他根本不信李霄辰已死,他这是在施压,在逼我们自己把人交出来。”
所有长老瞬间噤声,脸上血色褪尽。
九宫锁命阵,那是天机阁用于追捕叛逃神使的顶级大阵,如今竟然用在了双子宫之上!
撒卡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撒顶身上:“白袍长老,你现在还觉得,欺瞒是上策吗?”
撒顶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传我撒卡令,”撒卡的声音变得斩钉截铁,“第一,开启护山大阵至最高层级,抵御锁命阵威压,安抚宫内弟子。第二,命戒律堂联合各峰首座,对宗门进行自查,尤其是所有设有禁制的密地、洞府,务必一一排查。第三……”他顿了顿,”
此令一出,满座皆惊。
这等同于向韩无咎彻底敞开了双子宫,任其审视。
云鹤长老急道:“宫主三思!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啊!”
撒卡摆了摆手,眼神幽深地望向大殿之外,仿佛能穿透层层阻隔,看到那潜藏在未知角落的身影。
“是引狼入室,还是关门打狗,尚未可知。天道要的是‘命劫之子’,韩无咎要的是‘人纹’。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执棋人,却不知,真正的棋局,或许才刚刚开始。”他的话语意味深长,让在场的长老们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与不安之中。
双子宫之外的某个隐秘角落,端木洋洋心急如焚。
他身着双子宫普通内门弟子的服饰,混迹在因大阵启动而骚动的人群中,掌心却紧紧攥着一枚几乎要被体温融化的玉简。
那日焚毁圣庭的“血诏令”后,他本以为能暂时切断与那边的联系,为李霄辰争取一线生机。
他这么做,只为偿还一桩尘封的恩情——他的祖父,曾是圣庭一名地位低下的药童,因无意中窥破某位大人物的秘密而险遭灭口,是李霄辰的某一世先祖,一位云游四方的散修,恰巧路过,随手救下了他祖父,并赠予了一部修炼心法,才有了撒卡一族的今天。
这份恩情,代代相传,已成血脉烙印。然而,他刚刚通过家族的秘密渠道收到一则让他亡魂皆冒的情报:韩无咎的窥命镜,经过圣庭秘法加持,已生出新的神通——“因果回溯”。
它虽不能预测未来,却能将目标人物一天之内经历的所有事情,接触过的所有人,在镜中完美重现。
李霄辰在藏经阁伪造的残像,骗得过留影石,骗得过长老们的眼睛,却绝对骗不过“因果回溯”!
只要韩无咎用镜光扫过中年男子,就能立刻发现那段残像是被李霄辰亲手植入的!
韩无咎之所以迟迟不动,不是因为他找不到,而是在享受猫捉老鼠的乐趣,他要让李霄辰在绝望中自己暴露!
必须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可九宫锁命阵已启动,任何形式的灵力传讯都会被瞬间捕捉,他一旦有所异动,立刻就会暴露。
端木洋洋此时站在双子宫的阵内,抬头望向那被无形大阵笼罩的天空,他不能直接联系李霄辰,但他可以制造混乱,一场足以让韩无咎分心的混乱。
星核地穴,万洲双子宫最深、最古老的核心。
这里的空气粘稠得像是凝固的时光,四周的石壁上并非人工雕琢,而是天然形成的星辰矿脉,散发着幽幽的、仿佛来自宇宙洪荒的光芒。
李霄辰和潇湘儿就站在这片光芒的中心。
外界那股“惊蛰”的威压,穿透了层层禁制,也传递到了这里。
地穴顶端的星辰矿脉,光芒开始不稳定地闪烁,细微的尘土簌簌落下。
“看来你的小把戏被识破了。”潇湘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却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焦躁,“那个叫韩无咎的,已经开始用大阵‘犁地’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找到这里。你最好快点,否则我们都得埋在这。”
李霄辰没有理会她的催促,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眼前那座一人多高的古老石碑上。
石碑材质非金非石,通体暗沉,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
他的指尖,正轻轻触碰着碑面上那一行刚刚浮现的血字——“开门者,必祭至亲之血。”
这行字像是活物,散发着浓郁的悲凉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