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尽兴
一枚金条融化成的金疙瘩,出现在我们三人眼前。
虽然这东西离开了地下,此时却依旧散发着寻常黄金所不具有的那种诡异光芒!
只不过这一枚金疙瘩,所产生的那种勾起人性贪念的邪异气息,与那日整座地下金库相比已经微弱太多。
不会对我们三人造成太多的影响。
“这...这金子!
你们哪来的?
难道是...
你从地...地下带出来的?”
刘树清瞪大了眼睛,少有的急切到说话竟有些磕巴。
我点了点头。
“说出来有些离奇。
我不是有意要拿这东西。
而是这东西就像长了腿,离开时主动钻进我兜里的...”
刘树清一脸诧异,拿起金子看了看,若有所思。
“老蒋,这东西你一定要藏好。
我总感觉,这是个不小的麻烦...”
当天,刘树清画了一张黄符。
四元回到回春堂,在供奉老仙的堂口下掀开一块地砖,将金子缠上那张黄符用红布包裹着埋了进去。
以求镇压金子的邪气,再将其隐匿。
暂时先这样处理吧,以免给我们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景晟度假村这趟活儿,是我目前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不过同样,前前后后这一个来月的时间里,也算收获也颇丰。
那诡异的金疙瘩暂且不算,这趟活儿我和四元前前后后加起来赚了将近一百五十万。
在当时这是什么概念!
是够一个普通人不吃不喝至少干上大半辈子也不一定赚到的钱。
我这也算是提前实现了曾经当学徒时的梦想。
目前手里的钱在城里买房买车差不多能够了,爷爷他老人家也在身边。
唯一可惜的是,师父林瞎子不在身边了...
还有阴德,这一次常七爷很欣慰。
这趟活儿我帮他赚足了阴德,常七爷距离重塑肉身更近了一步。
本次赚取大量阴德最主要的两点是。
一、毁掉日军要塞,解放那些饱受折磨的亡灵。
二、以及最后时刻,爆炸前。对地表居民的关键疏散,没有造成一人伤亡。
常七爷很高兴,直接将我的寿命加到了上限。
也就是28岁,他当年借我半条命,28岁已是极限。
我今年快21了,不出意外的话还能活上7年左右。
说实话,如果换成是以前的我,每天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知道自己至少能再活七年可能会踏实许多,也可能会感到满足。
但此刻,我的一颗心却是悬着,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在这世上,放不下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每多一个兄弟,一份金钱,还有我放不下的爷爷和师父,或许还有那八字没撇的爱情,都将成为我赴死路上,无法割舍的重量。
再想活过28岁,我就只剩拼命帮常七爷攒阴德,早日助他重塑肉身这一条路了...
这次为了感谢常七爷于最后时刻,如同当年一样,再次保下了我这条小命。
我将那块常七爷心心念念的蛇首山,地脉黑石头送给了常七爷。
这可把堂上的灰三爷眼气坏了,这老耗子对我手里的黑石头也是垂涎已久,灰三爷简直羡慕到鼠眼里冒了火!
常七爷老仙儿讲究,人家也没白要我的东西。
爽快地将那一把。
乌骨打神鞭,送给了我。
这是一把由常七爷昔日肉身上的一小段黑色尾骨做出的法器!
其实也已经对这鞭子垂涎已久了...
不过常七爷给这鞭子设置了一道封印,封印了它的灵力,让它暂时成为了一把普通的鞭子。
因为,常七爷认为我此时的道行和境界还不足矣驾驭这鞭子,用多了反受其害。
几天后我和爷爷一起出院。
为了方便爷爷,我和刘哥四元三人置办了不少酒菜,打算回家好好庆祝一场。
回到店门上锁,已经近一个月没有人的回春堂。
店门前的小院儿里却是很干净,有人帮我们扫清了门前的积雪,甚至还堆了几个可爱的雪人。
还有那路两旁雪堆里插着的一朵朵假花,冰天雪地里平添了几分春日的气息。
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的美女邻居白岚岚。
我带着礼物来到她花店门前敲了敲门,人却不在,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有接。
偶然才发现玻璃窗上娟秀的字迹写着,店主急事,外出一周的提示牌。
我笑了笑,准备转身回店里喝酒。
就在此时,电话却响了。
我欣喜的接起,来电的却不是白岚岚。
电话那头传来申半仙的声音:
“喂...小蒋师父。
周县长身上的蛊毒...
你是不是可以考虑给他解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毕竟我们现在都已经平安回来了,是不是...”
啊!我竟差点把这茬忘了,当初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为了给自己的小命上一层保险,才随口编造的什么云南蛊毒。
每想到事情过去这么久了,那周县长竟然还当真了。
我强行忍住笑意,语气冷漠地说道:
“当初我并没有在他身体里下过什么云南蛊毒,骗你们的把戏而已。”
电话那头的申半仙语气有些惊讶。
“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冷笑。
“信不信由你了。
都到这时候了,我好像没啥骗你们的必要吧。”
申半仙沉默片刻。
“不对。
怪事了!
周县长最近脸色惨白,气色很不好,明显是邪气入体了。
但我也看不出什么具体原因。
总之,邪得很...
你确定不是你做的吗?”
“啊?哈哈。
可能是坏事做多遭报应了吧。
苍天饶过谁啊。
没什么别的事儿就先挂了。
替我向周县长问好,祝他早日轮回吧。”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当天,回春堂内,我、刘哥、四元以及爷爷四人支上小炕桌,摆上铜锅涮起了羊肉。
屋外雪花纷飞,屋内热气腾腾,嫩红的羊肉一盘接一盘,火辣的白酒一口接一口。
爷爷大病初愈,以茶代酒,可把老头子馋的够呛。
不过老头子脸上的笑模样就没断过,他喜欢这种热闹。
三杯烈酒下肚,四元的脸煞白的像鹌鹑,刘树清的脸红得想猴屁股。
我把上衣一脱,光着膀子,脸色估计也没好看到哪去。
刘树清酒量不大,但是他最能张罗,没聊上两句半他就得提一次酒。
“来,干!
来来...再整...”
喝到后面他一个小时少说也得跑十趟厕所...
今儿个高兴,喝酒这一块我也不服他,四元舍命陪君子,也是不怂。
爷爷也不拦我们,看着我们似在回忆他年轻时的那些旧时光...
喝到最后。
时间转眼已至深夜。
爷爷他老人家已经上楼去睡了。
回春堂一楼大厅里,酒气熏天,从炕上到地下整得和战场一样,遍地狼藉。
“来...来啊...
再...整...一个啊...”
我迷蒙着醉眼,在快要烧干的铜锅里扒拉着菜叶子,想再找一块羊肉吃吃。
筷子一挑,一块黏糊糊的黑布。
仔细一看,不知道他俩谁把袜子也扔锅里煮上了。
四元不知道啥时候人已经没影,低头一找原来在桌子底下睡着呢。
对面的刘树清怀里抱着我爷爷的尿壶闭着眼睛说着梦话,一边说还一边哭。
我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一头栽倒,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