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渣的逆袭浮沉的命运

第99章 没空陪他们玩

清军使者法固达离开,朱和垚传下军令,让众军撤回城北大营,三日后交人。

“大人,三思啊!”

大人,不可放虎归山啊!

“大人,你可知道,攻打满城,会有怎样的伤亡吗?”

陈永华、郑明珠,包括赵国豪等人纷纷劝慰,却是心思各异,有主张攻城者,有主张妥协。

“清军让我军退兵到南京城外,你们都没有想过,这是为何吗?”

朱和垚轻声说道。

关心则乱,他是肉体凡胎,自然不能免俗。

不过,天下大事,大义在先,清军不会舍弃李若男这个筹码,大概率只能强攻了。

“大人是说,清军只不过是在拖延敷衍,不会放了李大小姐?”

陈遘秒懂。

“大人,旗兵哪能打仗?破城进去,还不是易如反掌?到时候破了满城,救出李大小姐!”

赵国豪忍不住道。

看起来,不打下满城,不能让这些旗人屈服,也救不出李若男。

“旗兵是不能打仗,但他们的妻儿老小在满城里面,他们还不能打仗吗?况且……”

刘玄顿了顿,接着道:“将军,满城里面还有旗人两万余家眷,一起玩命,而且是巷战,要多少将士的性命填补?”

以万余兵马,攻克满城,久居江南第一重镇的南京城,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先生,你有些太过谨慎了。清军城北大营,万余兵马,还不是被我军大败,全军覆没。以满城乌合之众,又能奈我大军何?”

赵国豪抱拳,正色道:“大人,末将请令,破了南京满城,若不能复命,甘愿受罚!”

清军城北大营都被击溃了,何况一区区满城。

“大人,纵虎归山,后患无穷!末将请令,率领炮营攻破满城。大人明鉴!”

李行中跟着郑重请令。

两员主将都是请令攻打满城,显然已经明白,只有暴力摧毁江宁满城,才是唯一方法。

“大人,切不可用强,误了天下大事!”

刘玄初则是反对出兵。

众人都是劝朱和垚用兵,他却摇摇头,站了起来。

“虽说存人失地,人地两得。但不攻打满城,清军会放了李若男吗?”

朱和垚走了下来,面色阴冷:“没空跟他们玩!破了南京城,即便有伤亡,又有何惧?传令全军,先撤往城北大营!”

万余大军,还怕他区区满城旗兵?

既然这些旗人将领想玩,他就好好地跟他们好好玩玩。

“大人,为何要撤往城北大营?不是撤出仪凤门外吗?”

赵国豪疑惑道。

“大人的意思,既然清军敷衍拖延,咱们就好好奉陪。他们不是说三日后吗,大军今夜就攻城,尽早破了满城!”

陈遘立刻说道。

众人都是恍然大悟。

“我辈抗清义士,与满清势不两立,双方你死我活,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朱和垚向外走去,面色平静:“传令下去,先退到城北大营再说。”

众人心思不一,纷纷跟上。

听大人的意思,这是要攻打满城了。

恶战,或许还在后面。

……………………

黄昏时分,斜阳脉脉。

战事暂且停息,整个南京城又恢复了平静,南京城的百姓,许多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向着街头张望。

“城中的清军,南京城的士民都听好了,义军北伐南京,只为恢复汉家故土,秋毫无犯,百姓无需担忧,绿营兵尽早归汉……”

铜锣声在城中各处响起,一队队铁甲猛士在大半个南京城警戒巡逻,甲士在街上呐喊敲锣的同时,安民告示被纷纷贴在了街头巷尾醒目的位置,被塞入一扇扇门户。

北城墙到神策门(鸡笼山),西城墙到清凉门(清凉山),两段城墙上,卫士肃立,与城外江上秦淮河上战船上的卫士交相辉映,守卫着半个南京城。

城北大营,一溜溜的清军俘虏正在排队剃头,一个个金钱鼠尾落地,一个个大光头锃亮,一个个光头剃掉辫子离开,一个个俘虏上前,接受“光头”的洗礼。

所有俘虏,必须剃掉辫子。

剃头留辫者视为汉奸,杀之!

“我不要剃掉辫子!我不要剃掉辫子!”

一个俘虏推开剃头的老卒,撒腿就跑,卫士们围追堵截,俘虏腿上先被刺了一枪,跟着背上被砍了一刀,哀嚎着倒地。卫士们纷纷上前,长枪直刺,俘虏很快被刺成了血窟窿。

“还有谁?还有谁?”

赵国豪脸色铁青,面对着一众面色不一的清军俘虏,怒声咆哮。

俘虏们默然,赵国豪怒极,忍不住看了一眼西城墙上。

要不是大人军令在先,不得虐杀俘虏,他真想下令,将这些绿营兵斩杀殆尽,一个不留。

“继续!”

赵国豪脸色难看,强忍着怒火一句。

俘虏们纷纷列好队,开始依次剃头。

“剃掉这金钱鼠尾不好吗?进了义军,没人克扣饷银,立了功有授田,孩子免费上学堂,死了进忠烈祠,你还要什么?况且,你不觉得,这猪尾巴很难看吗?”

剃头老兵剃掉一个粗壮俘虏的辫子,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

“跟他废什么话?让他回去好好问问他的爹娘,他的祖宗是不是汉人,祖宗有没有猪尾巴?下一个!”

赵国豪看了一眼光头新兵,没好气地一句。

俘补,这些家伙,不会临阵倒戈吗?

西城墙上,恰好看到这一情景的朱和垚,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剃发易服,一手屠刀,一手剃刀,硬生生打断了汉人的脊梁。

眼前刚才逃窜的清军俘虏,便是明证。

“清军死伤近五千人,俘获近一半,剔除老弱病残,俘补近三千,正在一一剃掉辫子。”

刘文石在朱和垚身旁释疑解惑。

虽然义军操练有素,火器犀利,但一次次战事下来,伤亡在所难免。而俘虏整编,必不可少。

总不能一直靠万余浙江义军包打天下吧。

“火药的缴获大吗?铠甲怎么样?”

朱和垚下意识问道。

一场场大战下来,辎重粮草消耗太多,尤其是火药,更是义军战力的保证,不可或缺。

“回大人,我军破了清军城北大营,缴获战马两千多匹,铠甲六千多副,其中铁甲三千,箭矢无数。各种铁球上万颗,火药有上千桶,足以应付一场大的战事了。”

刘文石心领神会道。

午后在总督府时,他本想禀报战事缴获,但大人心不在焉,拖到了现在。

看来,大人此刻,已经恢复了冷定。

朱和垚点点头,放心不少。

“大人,攻下城北大营与总督府,所获银钱不计其数,足以犒赏三军了。”

刘文石继续禀报。

南京城,江南首镇,南北物资堆积如山。义军一夜破城,所获颇丰。

“大人,这一场大战,我军阵亡两千余人,重伤三百多人,轻伤六百余。”

提到了将士伤亡,刘文石小心翼翼。

南京一战,义军损失惨重,为义军成军以来最大,教场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将士尸体,让人触目惊心。

瞬间,朱和垚心头沉甸甸,他摇摇头,很是有些慨然。

这又岂是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可以概括。

定淮门大街上,尽是义军士卒肃立,定淮门大街北边的城北大营,一队队清军俘虏被义军押了过来,哭叫声与喊骂声在教场上飘荡,义军拳打脚踢,驱赶着俘虏们,就在教场上跪下。

“这都是什么人?”

“回大人,这些都是清军俘虏,大多都是旗人!”

似乎觉察到了朱和垚的疑惑,刘文石赶紧说道。

“这些清军将领,都是俘虏们揭发,罪大恶极,又不能为我军所用,杀鸡儆猴,平俘虏心头的怨气,也让军心可用!”

“多少人?”

朱和垚看着教场上跪倒一片片的俘虏问道。

看这俘虏人数,至少得二三百人,这一番雷霆霹雳,底层的绿营兵俘虏们群龙无首,叛乱的可能性极低。

“大人,三百五十余人。南京俘补近三千人,一切潜在的危机,都需扼杀。此事是诸位将军共同决策,就是不想让大人分心。”

刘文石语音刚落,教场上吼叫声响起,朱和垚注视当中,满教场的俘虏惊惧不已,刽子手们手起刀落,一个个脑滚袋落,血腥满地。

“抬到一旁!”

李行中怒喝声中,士卒们上前,将尸首纷纷抬到一旁,首级就用鼠尾辫提着,尸首堆成了一座小山。

“将士遗体火葬,都准备好了吗?”

“回大人,定在了黄昏戌时,应该差不多了。”

“下去吧。”

朱和垚正要下去,黄正方却上了城墙。

黄正方冲着朱和垚,拱手行礼。

“承蒙大人厚爱,小人愿去说服江宁巡抚慕天颜,令其归降我义军。”

“慕天颜?你有把握吗?”

朱和垚一愣。

慕天颜是江宁巡抚,满清大员不假,但这样的人与李之芳一样,岂会轻易归降。

“大人,慕天颜麾下有一千标兵,还有上千绿营兵,他要是归降,于我大军攻占南京不无裨益。小人有五成以上把握,请大人成全。”

黄正方离开,刘文石赶紧道:

“大人,慕天颜官声不错,精明强干,若是能收为己用,可为辅助!”

“只要不是只为了做官,个个都是好官。”

朱和垚向城下走去:“招降慕天颜,只是不想更多的将士伤亡。如果他不识相,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