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物以稀为贵’
伊恩顿了顿，继续说道：“安尼女王维哥金币，是在安尼女王在位期间，于西班牙维哥海域爆发的一场海战之后诞生的。当时鹰国舰队成功截获了西班牙一艘满载财宝的船只，船上有大量金币。为了纪念这场伟大的胜利，安尼女王下令将这批金币熔化，而后铸造出了带有‘维哥’字样的金币。在这些金币当中，1基尼金币总共铸造了500枚，而更为稀有的5基尼金币，仅仅铸造了20枚。”
“目前，现世的5基尼金币仅有2枚，其余18枚的下落至今不明，而您所找到的，恰恰就是这种极为稀有的金币。”伊恩解释道。
原来这种金币如此珍稀啊！听完伊恩的详细解释，叶皓原本高悬着的那颗心，终于稍稍落了下来。虽说他对这种金币的具体价格并不了解，但仅凭其在全世界仅有20枚这一稀缺性，他直觉这些金币的价值绝对低不了！
“那这些金币到底能值多少钱呢？”叶皓此刻最关心的，就是这些金币能否帮他凑齐那笔巨额遗产税。他心急如焚，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伊恩刚张开嘴，准备回答叶皓的问题，却不料被一旁的埃里克抢先打断了。
“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为您解答吧。”此时的埃里克，已然从刚才的失落情绪中迅速恢复过来，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看着叶皓说道：“上一枚现世的维哥5基尼金币，是在今年7月份进行拍卖的，当时正是由我们劳伦斯拍卖行负责经手。”
“那次拍卖的最终成交价格为84.5万英镑，成功创下了世界金币拍卖的新纪录，相比上一枚维哥5基尼金币的拍卖价，整整高出了20万英镑。”埃里克介绍道。
84.5万英镑，按照当下1比1.23美元的汇率进行换算，大约相当于104万美元。也就是说，一枚金币竟然价值104万美元！那岂不是意味着，这里的10枚维哥5基尼金币，价值高达1040万美元？！再加上叶皓目前身上现有的100万美元，如此算来，距离凑齐1500万美元的遗产税，仅仅只剩下360万美元了！
“这可是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啊！”叶皓心中的兴奋之情愈发浓烈，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不过，这只是上一枚金币的拍卖价格，叶先生。如今您手中持有10枚金币，其拍卖价格恐怕就并非简单的数字相加那么容易了。”似乎察觉到了叶皓心中的想法，埃里克话锋陡然一转，继续说道，“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倘若将这10枚金币分开进行拍卖，那么每一枚金币的拍卖价格，至少会缩水百分之二十，甚至有可能缩水百分之五十以上。而若是将它们作为一个整体进行拍卖，除非是第一枚或者最后几枚，否则竞拍者很可能会产生‘这次竞拍不成功，还有下次机会’的想法，进而降低竞拍的积极性。依我预估，这10枚5基尼金币的最终成交价，大概会在600万到650万美元左右。”
这些人说话，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卖关子，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清楚么？！这短短几分钟，叶皓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跌宕起伏。叶皓在心里无奈地暗自吐槽了一番，不过嘴上还是紧接着问道：“那剩下的那些1基尼金币呢？它们又能值多少钱？”
埃里克微微沉吟了片刻，回答道：“那些1基尼金币的成交价，大概会在30万到50万美元之间波动。毕竟，维哥1基尼金币的数量相对较多，买家对其收藏的热情并不高，所以相较于5基尼金币，它的收藏价值要逊色许多。”
解释完毕后，埃里克停顿了一下，而后试探性地问道：“那么……叶先生，请问您打算如何处置这些金币呢？是选择自己收藏，还是……”埃里克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便是为了这些金币。尽管目前这些金币还不足以成为拍卖会的压轴拍品，但作为秋拍开场的拍品，那是绰绰有余了。
“当然是选择拍卖。”叶皓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虽然金币的价值没有达到他最初的预期，但能有这样的价格，叶皓总体上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从开始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距离缴纳遗产税的最后期限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就已经成功赚到了一半的遗产税金额，如此一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身上的压力将会减轻许多。
正当叶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嗯？”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专家雷蒙，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东西，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桌边的地面。而在那里，仅仅摆放着一个叶皓刚才拿金币时，随手放在地上的铁皮盒子。
“雷蒙先生，请问，这个盒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呀？”伊恩敏锐地察觉到雷蒙的异样，心中满是好奇，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此时，房间里的其他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雷蒙，大家都对这个突然引起雷蒙注意的铁皮盒子充满了疑惑。
雷蒙并没有立刻回应伊恩的问题，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专注与兴奋，仿佛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只见他再次俯身打开自己的手提箱，从里面取出一副洁白的手套，动作极为小心地戴在手上，那模样就像是即将进行一场神圣仪式的祭司。随后，他缓缓弯腰，伸出双手，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将放在地上那个锈迹斑斑、毫不起眼的铁皮盒轻轻捧起，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紧接着，雷蒙又从手提箱中翻找出一个手指般高度的透明玻璃瓶。瓶子里装着一种灰白色的粉末，这种粉末叶皓从未见过，看起来十分神秘。雷蒙轻轻打开瓶盖，开始一点点地将瓶子里的灰白粉末倒在铁皮盒上，每倒一点，他都会停顿一下，确保粉末均匀地覆盖在铁皮盒的表面。随后，他拿起一把小巧的毛刷，动作轻柔而细致地在铁皮盒上轻轻刷动着。
就在众人好奇地注视下，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附着在铁皮盒上的斑斑锈迹，在毛刷的轻轻扫动之间，竟然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一点点地脱落下来。这神奇的一幕，让叶皓看得目瞪口呆，他不禁感叹，自己真是大开眼界，原来世界上还有如此神奇的东西，能让一个破旧生锈的铁皮盒渐渐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那个粉末叫做除锈粉，原本是工业上常用的东西。不过，由于它具有不会损伤物品表面的特性，所以在古董行业也逐渐被广泛使用开来。”站在一旁的埃里克，注意到叶皓眼中的疑惑，小声地在他耳边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叶皓恍然大悟，他此前从未接触过工业和古董这两个行业，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有除锈粉这种神奇的东西。在雷蒙的精心操作下，随着锈迹渐渐被清除干净，铁皮盒真实的模样终于完整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由于年代太过久远，铁皮盒的整体颜色已经变得偏黑，仿佛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盒盖上能够模糊地看到有一幅雕刻图案，虽然图案有些模糊不清，但仔细辨认，还是能够看出大概的轮廓。图案上似乎描绘的是一处宽敞的大厅，大厅的两边整齐地站着许多人，他们的姿态各异，仿佛正在参加一场庄重的仪式。大厅的中央，一名身着华丽衣衫的女人手持权杖，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她的神情威严而庄重，散发出一种让人敬畏的气息。而在女人的面前，站着一位穿着宽大长袍的老头，老头的胸口位置挂着一个十字架，他双手高高捧着一个王冠，正准备献给那位女王。
在这幅雕刻图案的上方，还刻着一行花体英文。叶皓仔细辨认了一番，翻译过来后，大致意思是：“致我最亲爱的伙伴和朋友，大不列颠斯图亚特王朝唯一女王。”
“女王加冕仪式？”看到盒子上的那副图，埃里克的脸上瞬间露出惊奇的神色，他不禁自言自语道，“大不列颠斯图亚特王朝……上面正在加冕为王的，该不会就是安尼女王吧？”
“没错，就是安尼女王。”雷蒙拿着盒子，翻来覆去地仔细看了好几遍，仿佛要将盒子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脑海里，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如果博物馆中的记载准确无误的话，这应该就是1702年，安尼女王继位时，她的好友，兼后宫总管，第一代马尔伯勒公爵夫人，萨拉?丘吉尔送给她的礼物。”
说到这里，雷蒙的脸上露出一丝心痛的表情，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道：“唉，可惜啊，这个首饰盒由于保存不善，很多细节都已经被破坏了。要是它能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那将会有极大的研究价值。”
对于这个首饰盒的研究价值到底有多大，叶皓作为一个对古董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实在难以判断。在他看来，衡量一件物品价值最直观的方式就是价钱。于是，叶皓转过头，看向埃里克，开口问道：“这件东西如果拿去拍卖的话，大概能值多少钱呢？”
“嗯……”埃里克听到叶皓的问题，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他在脑海中迅速回忆着以往的拍卖案例和市场行情，试图给出一个相对准确的答案。过了片刻，他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东西没有先例可循，市场对它的具体反应，我也不敢打包票。我只能给出一个相对保守的起拍价，300万美元。至于它会不会流拍，我真的不太确定。”
叶皓知道，流拍就是在拍卖过程中，拍卖行报出起拍价后，没有竞拍者加价，导致物品最终未能卖出去。这些关于拍卖的基础知识，叶皓还是有所了解的。
“拍卖？叶先生，您打算卖掉这个首饰盒吗？”叶皓的话，让雷蒙的心中不禁一阵窃喜。其实，雷蒙对这个首饰盒早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满心想着从叶皓手里将这个盒子买下来，带回自己的研究室，好好地进行一番研究。只是他正发愁该如何开口向叶皓提出这个请求，没想到叶皓反倒先提到了拍卖的事情。
“叶先生，要不这样，您把这个首饰盒卖给我吧，我……我出330万美元。”雷蒙咬了咬牙，说出了一个价格。他心里清楚，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原本的预算，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他还是有些心疼的。
然而，叶皓对雷蒙给出的这个价格并不是很满意。他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330万美元……加上拍卖所有金币所得以及自己现有的存款，满打满算也就1000万美元出头，距离缴纳遗产税所需的1500万美元还是差了一大截。
可是，如果将这个首饰盒放到拍卖行拍卖，虽然起拍价是300万美元，最终的落锤价有可能会更高，但同时也存在流拍的风险。这让叶皓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是选择稳妥地拿到330万美元，还是冒险一搏，争取一个更高的价格呢？
叶皓犹豫了好一会儿，在心中反复权衡着利弊。终于，他下定了决心，心中有了决断。
“抱歉，雷蒙先生，我还是打算把首饰盒拿出去拍卖。如果您真的想要的话，到时候可以去拍卖会现场试试看。”叶皓礼貌地拒绝了雷蒙的提议。说完，他转过头，看向伦纳德拍卖行的经理埃里克。
“叶先生，非常感谢您对我们伦纳德拍卖行的信任。”埃里克这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下个月即将举行的秋拍寻找合适的拍品。虽然叶皓手中的这两件物品，都还不足以成为拍卖会的压轴之作，但它们无疑都属于珍贵的古董，若是能在秋拍中亮相，必定能为这次拍卖会带来不少的话题和关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