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这些都是赝品
长安城东，这里是最繁华的地段，商贾云集，拍卖会场便坐落于此。
这是一座三层高的建筑，飞檐翘角，金碧辉煌，门前两尊石狮威风凛凛。
正上门悬挂着“聚宝阁”三个大字，这块鎏金牌匾据说是当朝大将军亲笔所题。
如果说“明月书斋”有着岁月的厚重，那这“聚宝阁”就是极尽的奢华。
楼前车水马龙，各色华贵的马车络绎不绝。
从马车上下来的无不是达官显贵或富甲一方之人，下人们鞍前马后，场面可谓热闹非凡。
石杵驾驶着马车停靠在一旁，翼国公带着吴眠下了马车，南宫小姐则从另一个马车下来。
南宫平有些头疼，这丫头每次出门都惹事，那些世家公子基本都被她打了个遍。
这丫头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心知她肯定不甘心留在府内，索性就一起带了出来。
只有石杵和一名车夫在忙前忙后，这排场倒是单调了一些。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不是翼国公吗？”
一名身着华贵锦袍的中年男子，身后带着一位俊俏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言语之中有着些许玩味。
吴眠当即认出，这是之前在诗会上见到的那位宋书山，那眼前这位应该就是太常了。
宋书山瞟了一眼吴眠，眉头微皱，显然对于诗会之事还耿耿于怀，视线略过吴眠看向了南宫小姐，眼睛不由得一亮。
“老夫闲来无事，就不能到此看看？”南宫平有些不悦。
他不来此地的原因，就是不想看到这些鼻孔朝天的文官。
“听说国公府都被商人上门催债了，原本我还担心翼国公的情况，想备些厚礼到府上拜访，现在看来，但是我多想了。”
宋文礼神色傲然，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格，年纪轻轻就位居九卿之一，自己的孩子还是满腹经纶的长安才子，可谓人生赢家。
“那便恭候太常大人，翼国公为国征战多年，这国家之礼还得太常大人做好表率才是。”
“你……”宋文礼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只是随口说说，可没想真的去啊。
“他就是寄宿在翼国公府的那位穷酸秀才。”宋书山低声告诉了一旁的父亲，言语讥讽。
“哼，原来只是个穷秀才？”宋文礼冷哼一声，丝毫不给任何面子。
“还请太常大人慎言，若是让文人墨客知道太常大人如此不尊重那位作出千古佳作的诗人，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吴秀才双眼微眯，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太常掌管宗庙祭祀和国家之礼，宋文礼素来爱惜自身羽毛，更知道文人墨客嘴皮子的厉害，一时竟哑口无言。
“希望你的口袋能像你的废话一样多。”宋文礼吃瘪，拂袖而去。
“南宫小姐，待会若是在拍卖会看上哪件物品，告知在下一声便可。”
“不必。”
临走前宋书山还不忘对着南宫小姐献殷勤，见她拒绝这才悻悻离去。
看到宋文礼吃瘪，南宫平畅快大笑，平日里一直都说不过这些文官，只能破口大骂。
谁也没想到，以往唯唯诺诺的穷秀才，今日竟如此伶牙俐齿，这小子很适合做他的嘴替。
“做得不错，本小姐待会先带你去一楼见识见识。”
就连一向对吴眠不满的南宫小姐，今日也罕见的点头认可。
虽然他们南宫府生活拮据，但他们可是将门世家，在气势上不能输。
“老夫在三楼等你们，可别误了时辰。”
南宫平的身份当然不会在一楼闲逛，主要还是给这两个小年轻人创造相处的机会。
拍卖会场一楼，随处可见的地摊商贩，琳琅满目的古玩字画。
当然，这里的古玩有可能让你一夜暴富，有可能让你血本无归，全凭眼力。
一些自认为在这行颇有资历之人，能看懂古玩字画的来历，被称为博古。
这些人总是摆出一副高人之姿等人开口询问，询问费用不低。
“瞧一瞧，看一看，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南宫小姐刚带着吴眠走进来，就听到商贩们拼命的吆喝。
这些商贩都是人精，瞧这身衣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
“您看，我这些都是上百年的字画。”
“老板，你这不行啊，虽然宣纸做旧，但是线条清晰，墨水味重，一看就是刚画的。”
南宫小姐饶有兴致的拿着一幅画在观赏，老板不停的蛊惑，吴眠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这……”商贩尴尬一笑，没想到旁边这个书生打扮之人竟也懂些门道。
“咦，你竟然还会鉴定古玩字画？”
南宫小姐嫌弃的放下了手中的画，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旁边的吴眠。
这家伙以前不是家徒四壁吗，怎么会接触到这些层次的东西。
倒不是吴眠会鉴宝，而是前世看多了鉴宝的节目和视频，耳濡目染之下也懂了一些。
还有就是原主的记忆里也有着这方面的知识，这倒是让他有些奇怪。
难道是为了附庸风雅，入赘豪门才临时学的？
“不太懂，但这确实是做得太假了。”吴眠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这里还有很多瓷器、字画和青铜器，两人继续闲逛着。
“这个青花瓷瓶挺好看的。”
“你看底部这个款识，字体太过工整，缺乏古韵，所以是赝品。”
“那旁边这个青铜小鼎呢？”
“锈色过于均匀，这个锈层与铜胎结合的很不自然，一看就是人工故意做旧出来的。”
吴眠解释的声音不小，一些人都纷纷侧目，摊主面色一变，刚要生气，吴眠已经跟着南宫小姐走到下一个摊位了。
旁边摊主原本还在幸灾乐祸的看戏，看到两人向自己走来，心中暗道不好。
本想拒绝两人，却又不想被旁人小瞧，只能祈祷这个秀才看不出门道。
“这些都是赝品！”
南宫小姐刚想蹲下观赏，吴眠的一句话让她顿时失去了兴趣。
摊主当即色变，然后厉声道：“哪来的小娃娃，不懂就别在这乱说话。”
当即，摊主一挥手，人群中走出了几名大汉，将两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