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思考
小
大
“你怎么还没完成？”说这话的人靠在栏杆上。
风雨吹拂脸颊，无视上方的伞。
多数人穿着雨衣，就连姚然也是，除了她，不慢不急俯视山下的风景，毕竟对于她来说，任务就差一个结束。
时间还有一天半，最后个任务她就差递交就完成。
“都已经六号下午了，”东顺转身，“快两天都没完成？”
她手上转动最后个任务需要的东西。
姚然看她，觉得她语气中莫名带着嘲笑，明明没其他表情，但自己又不能反驳，毕竟事实上她运气不好。
不过道理是一回事，事实是一回事。
姚然呛了回去：“你能完成？”
“……”东顺没回答。
她不能。
别看姚然是过不去，她能力很足，但运气不好。
跟东顺剩下三个任务简单的正常难度相比，姚然剩余三个任务全都是最高难度，前四难度的地方都被她包揽了。
节目组应该是没想到过有人能在大楼找到卡片。
卡片如果没找到，是可以提前换的。
偏偏遇到的人是姚然，一个跟节目组斗智斗勇，顺风顺水习惯了，然后犯倔错过了最后换的时机，剩下的被其他主播拿走了。
她要么偷其他主播，要么自己找。
鉴于主播自从知道她找不到卡片后都躲了起来，姚然只能埋头找。
不找会被抓，找有概率能找到。
姚然果断选择找。
节目组还有点可惜姚然被抓。
他们都认为姚然是不能通过这几个任务，最难最耗费时间的任务全挤在一团，最初设置的想法很简单，找个倒霉鬼。
谁知倒霉鬼是姚然，还在游乐园摆了节目组一道。
看样子姚然还知道了他们设置的想法，小小报复了节目组。
“你可真是万众瞩目。”东顺闭了闭眼。
昨天姚然公布她的任务后，弹幕都是不理解这个难度。
本就是挂在热搜，现在热搜都挤满了姚然的词条。不过黑点也随之而来，比以前更汹涌的议论辱骂能够爬上热评。
东顺只能说：“如履薄冰啊。”
她最后的任务恰好跟姚然很近，顺道提醒姚然。
姚然却关注另外一点，“关心？”
东顺顿时卡壳，然后就翻了白眼给她。
“谢谢了，”姚然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无论如何都谢谢你告诉我。”
姚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她都放在心上，只是没表现出来。
无论是小哥因为有人挖掘车祸过往，怕她又精神不太好，还是东顺顺道过来摒弃喜恶，告知她最近风头过大，还有可能有人会造谣车祸，吃受害者人血馒头。
后者东顺只在手机里说过，并未线下说。
当时东顺还去了一趟车祸现场。
开着视频通话，屏幕对面是她的父母。
而在那场车祸中，东顺差点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她听不得青浔车祸，每次都会恶心想吐，所以直到今天她才敢前去看看。
其实去到后发现，这里没什么车辆，很平静的马路，任凭谁来都都不会想到这里发生过死了十人的事故。
鲜血被大雪带走，大雪在它也在，大雪走它也走。
只剩下迎面吹来的风，夹带着雨。
似乎这场雨也是那场大雪都化身，浸泡着永远凝固的那一刻。
那一刻所发生的悲哀与憎恨。
东顺有点明白了父母的体谅。
准确来说是不迁怒。
倘若身为受害者的他们去苛求另一个只是身为家属的受害者，那么他们从某种角度来说，不就是另种损害人肇事者？
单单凭着迁怒收到无罪的惩罚，那不是就是欺凌？
更何况对方做了能做的所有事情。
甚至超出了身为肇事者亲人这一身份。
笨拙地交钱，安慰他们受伤的灵魂等，一切诚恳都太过真实，让他们产生了疑惑。
到底是为了给自己的父亲脱罪，还是单纯愧疚？
可接触下来，发现她根本就不是前者。
因为前者是绝对不会在合适的时机不去开口说明，也不会在冯广楷死前都还不出说。
要说她对冯广楷的死毫无关心，那也不是，他们知道她很难受，再去了解她跟冯广楷的关系后，也明白她真情实感。
事实上，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除了上大学时开始生疏外，平日里他们就是一关系很亲密的父女。
也许作为肇事者他是个恶人，但在家里他是个好父亲，这两者并不冲突。
却带来种种割裂。
他们说不上来，关注点还在她不是因为父亲，那只剩下愧疚感。
单单这道原因就让他们肆意迁怒，还不断帮忙，渐渐地受害者家属不再把她列为敌人，当作同类的可怜小孩。
这并不代表他们原谅了冯广楷，相反这代表了他们永远不会原谅那个害的他们家破人亡，酒驾的肇事司机冯广楷。
东顺也对姚然态度好点了。
表面上看不出，她还是那副老样子，但实际上联系开始变多。
只是她没有告诉姚然的是当时现场的奇怪对话。当时，有人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当作博取关注的手段，话语中满是敷衍与调侃。
她听到了。
但连生气都没有。
因为这种人始终会“死”在今日的行为上，有些事情是不能做，践踏底线踩着道德，迟早有人收拾。
东顺不必自扰。
准备离开时，东顺还是停住了脚步。
只是她听见了后来的对话——
“很奇怪，这里怎么会有雏菊花跟大背包，怎么背包里还都是菜，是有谁来过了吗？”
同伴一般拿过，“管它呢，菜能吃就好。”
“也对，只需要里面的菜。”
“不过还是感觉奇怪……菜都很新鲜，雏菊花也是，来这里的人是露营还是做什么。祭奠死人也不用雏菊花啊，青浔没有这个传统吧？”
……
“你还不走？”姚然见东顺发呆。
过来说了会话就不知道去哪里神游了。
这句话倒是把东顺喊了回来，她目光投向正在偷看什么人似的，“你怎么还那么悠闲？”
就不信弹幕不着急。
弹幕很着急。
姚然的弹幕急死了。
距离双子大楼验证还有二十九小时，主播到现在为止只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速度快的已经进入了高层大楼，与姚然关系不错的高热度主播都在收尾，不用一个小时就能进大楼做任务。
就连同类贺之渊，都已在第三个任务的收尾。
陶喜够弹幕见状：【就这还号称牛逼？姚然也就只能这样了。】
比起前天的混战，现在直播间氛围好不容易平缓，顿时又激起了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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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陷入焦灼的陶喜够弹幕高歌猛进。
【弹幕别挽尊。】
【让姚然感觉滚蛋吧。】
【真是这水平也能成第一？纯纯弹幕花钱买的。】
在直播间看来，姚然一直徘徊。
时不时擦过任务点，又擦过监守，前者让人红温，后者让人胆战心惊。
总之一天半多的时间，姚然要么下地走两步，要么看直播逛其他直播间。
而每次逛其他主播，那些主播到最后通通被抓。
再结合陶喜够的“死因”，众人一下明白了。
阎王点卯，看谁谁死。
到后面一旦有主播发现了姚然在看他们，纷纷上留言请求姚然这尊阎王别看他们了。
姚然：“……”
然后她去看王西城了。
王西城弹幕跟王西城没有这么说，反倒是自家弹幕劝解：【[100￥]主播你放过你的他吧，人家没有作恶多端。】
“……”
自从阎王的名声传出后，姚然就再也没有逛直播间。
“我没有在悠闲。”
姚然看了看周围，从告示牌中掏出准入卡之一，“我就是在找准入卡。”
弹幕：【！】
陶喜够弹幕：【！】
东顺：“……”
姚然闲逛了这么久，不是任务拖延。
是她在思考该如何通关。
如果不提前安排，一她无法完成任务，四个任务难度大，闷头做最多做到第四个开头，无法完全发挥思考，完不成。
二时间压迫，现在就差不多无延迟追捕了，等到凌晨她直接被定位追捕。
就算她一开始赶紧做，无论如何她还会在七号定位追捕期完成任务，因为时间不够，四个任务其他主播仅有一个或压根没有。
七号还保存之前的速度，必死无疑。
好在节目组还有点人性。
她的四个任务中，只有前两个任务是大任务，花时间，剩余两个是小任务，难度虽不低但能够快速完成。
她还特地安排了先后顺序。
意外的是，最后面的任务最靠近双子大楼。
她只需要完成，然后双腿跑入大楼中。
剩下两个任务她不能用常理。
定位追捕的速度很快，昨天晚上开始姚然就感到吃力，少延迟追捕很厉害，好几次姚然就被淘汰了。
直到现在，目前被淘汰的人数四十二，累计淘汰人数七十六。
还剩下二十四人。
以及逃亡范围在几天前就开始缩小——
【4.5—4.6凌晨西周被减、4.7—4.8青城区凌晨被减。】
【以上具体范围请点击查看，在范围外即刻追捕定位，1h时间不出改范围立刻淘汰；】
目前只有两个区放出来。
其余的需要等时间，才能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哪个区。
剩下要么在斜陵区，要么建湾新区。
剩下的西桂区，不太可能，都已经设置过任务了，所以直接排除。
姚然大概想了一下，没有深想。
毕竟剩余的二十人，前排热度就她跟贺之渊没有能力进大楼，不对，现在贺之渊都进去了。
所有认识的人中，只剩下了姚然。
就连神出鬼没的臭橘都已经完成了任务。
它的任务是节目组特供，来得比较慢，等到没什么主播时节目组安排给它。
风雨吹拂脸颊，无视上方的伞。
多数人穿着雨衣，就连姚然也是，除了她，不慢不急俯视山下的风景，毕竟对于她来说，任务就差一个结束。
时间还有一天半，最后个任务她就差递交就完成。
“都已经六号下午了，”东顺转身，“快两天都没完成？”
她手上转动最后个任务需要的东西。
姚然看她，觉得她语气中莫名带着嘲笑，明明没其他表情，但自己又不能反驳，毕竟事实上她运气不好。
不过道理是一回事，事实是一回事。
姚然呛了回去：“你能完成？”
“……”东顺没回答。
她不能。
别看姚然是过不去，她能力很足，但运气不好。
跟东顺剩下三个任务简单的正常难度相比，姚然剩余三个任务全都是最高难度，前四难度的地方都被她包揽了。
节目组应该是没想到过有人能在大楼找到卡片。
卡片如果没找到，是可以提前换的。
偏偏遇到的人是姚然，一个跟节目组斗智斗勇，顺风顺水习惯了，然后犯倔错过了最后换的时机，剩下的被其他主播拿走了。
她要么偷其他主播，要么自己找。
鉴于主播自从知道她找不到卡片后都躲了起来，姚然只能埋头找。
不找会被抓，找有概率能找到。
姚然果断选择找。
节目组还有点可惜姚然被抓。
他们都认为姚然是不能通过这几个任务，最难最耗费时间的任务全挤在一团，最初设置的想法很简单，找个倒霉鬼。
谁知倒霉鬼是姚然，还在游乐园摆了节目组一道。
看样子姚然还知道了他们设置的想法，小小报复了节目组。
“你可真是万众瞩目。”东顺闭了闭眼。
昨天姚然公布她的任务后，弹幕都是不理解这个难度。
本就是挂在热搜，现在热搜都挤满了姚然的词条。不过黑点也随之而来，比以前更汹涌的议论辱骂能够爬上热评。
东顺只能说：“如履薄冰啊。”
她最后的任务恰好跟姚然很近，顺道提醒姚然。
姚然却关注另外一点，“关心？”
东顺顿时卡壳，然后就翻了白眼给她。
“谢谢了，”姚然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无论如何都谢谢你告诉我。”
姚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她都放在心上，只是没表现出来。
无论是小哥因为有人挖掘车祸过往，怕她又精神不太好，还是东顺顺道过来摒弃喜恶，告知她最近风头过大，还有可能有人会造谣车祸，吃受害者人血馒头。
后者东顺只在手机里说过，并未线下说。
当时东顺还去了一趟车祸现场。
开着视频通话，屏幕对面是她的父母。
而在那场车祸中，东顺差点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她听不得青浔车祸，每次都会恶心想吐，所以直到今天她才敢前去看看。
其实去到后发现，这里没什么车辆，很平静的马路，任凭谁来都都不会想到这里发生过死了十人的事故。
鲜血被大雪带走，大雪在它也在，大雪走它也走。
只剩下迎面吹来的风，夹带着雨。
似乎这场雨也是那场大雪都化身，浸泡着永远凝固的那一刻。
那一刻所发生的悲哀与憎恨。
东顺有点明白了父母的体谅。
准确来说是不迁怒。
倘若身为受害者的他们去苛求另一个只是身为家属的受害者，那么他们从某种角度来说，不就是另种损害人肇事者？
单单凭着迁怒收到无罪的惩罚，那不是就是欺凌？
更何况对方做了能做的所有事情。
甚至超出了身为肇事者亲人这一身份。
笨拙地交钱，安慰他们受伤的灵魂等，一切诚恳都太过真实，让他们产生了疑惑。
到底是为了给自己的父亲脱罪，还是单纯愧疚？
可接触下来，发现她根本就不是前者。
因为前者是绝对不会在合适的时机不去开口说明，也不会在冯广楷死前都还不出说。
要说她对冯广楷的死毫无关心，那也不是，他们知道她很难受，再去了解她跟冯广楷的关系后，也明白她真情实感。
事实上，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除了上大学时开始生疏外，平日里他们就是一关系很亲密的父女。
也许作为肇事者他是个恶人，但在家里他是个好父亲，这两者并不冲突。
却带来种种割裂。
他们说不上来，关注点还在她不是因为父亲，那只剩下愧疚感。
单单这道原因就让他们肆意迁怒，还不断帮忙，渐渐地受害者家属不再把她列为敌人，当作同类的可怜小孩。
这并不代表他们原谅了冯广楷，相反这代表了他们永远不会原谅那个害的他们家破人亡，酒驾的肇事司机冯广楷。
东顺也对姚然态度好点了。
表面上看不出，她还是那副老样子，但实际上联系开始变多。
只是她没有告诉姚然的是当时现场的奇怪对话。当时，有人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当作博取关注的手段，话语中满是敷衍与调侃。
她听到了。
但连生气都没有。
因为这种人始终会“死”在今日的行为上，有些事情是不能做，践踏底线踩着道德，迟早有人收拾。
东顺不必自扰。
准备离开时，东顺还是停住了脚步。
只是她听见了后来的对话——
“很奇怪，这里怎么会有雏菊花跟大背包，怎么背包里还都是菜，是有谁来过了吗？”
同伴一般拿过，“管它呢，菜能吃就好。”
“也对，只需要里面的菜。”
“不过还是感觉奇怪……菜都很新鲜，雏菊花也是，来这里的人是露营还是做什么。祭奠死人也不用雏菊花啊，青浔没有这个传统吧？”
……
“你还不走？”姚然见东顺发呆。
过来说了会话就不知道去哪里神游了。
这句话倒是把东顺喊了回来，她目光投向正在偷看什么人似的，“你怎么还那么悠闲？”
就不信弹幕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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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然的弹幕急死了。
距离双子大楼验证还有二十九小时，主播到现在为止只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速度快的已经进入了高层大楼，与姚然关系不错的高热度主播都在收尾，不用一个小时就能进大楼做任务。
就连同类贺之渊，都已在第三个任务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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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这水平也能成第一？纯纯弹幕花钱买的。】
在直播间看来，姚然一直徘徊。
时不时擦过任务点，又擦过监守，前者让人红温，后者让人胆战心惊。
总之一天半多的时间，姚然要么下地走两步，要么看直播逛其他直播间。
而每次逛其他主播，那些主播到最后通通被抓。
再结合陶喜够的“死因”，众人一下明白了。
阎王点卯，看谁谁死。
到后面一旦有主播发现了姚然在看他们，纷纷上留言请求姚然这尊阎王别看他们了。
姚然：“……”
然后她去看王西城了。
王西城弹幕跟王西城没有这么说，反倒是自家弹幕劝解：【[100￥]主播你放过你的他吧，人家没有作恶多端。】
“……”
自从阎王的名声传出后，姚然就再也没有逛直播间。
“我没有在悠闲。”
姚然看了看周围，从告示牌中掏出准入卡之一，“我就是在找准入卡。”
弹幕：【！】
陶喜够弹幕：【！】
东顺：“……”
姚然闲逛了这么久，不是任务拖延。
是她在思考该如何通关。
如果不提前安排，一她无法完成任务，四个任务难度大，闷头做最多做到第四个开头，无法完全发挥思考，完不成。
二时间压迫，现在就差不多无延迟追捕了，等到凌晨她直接被定位追捕。
就算她一开始赶紧做，无论如何她还会在七号定位追捕期完成任务，因为时间不够，四个任务其他主播仅有一个或压根没有。
七号还保存之前的速度，必死无疑。
好在节目组还有点人性。
她的四个任务中，只有前两个任务是大任务，花时间，剩余两个是小任务，难度虽不低但能够快速完成。
她还特地安排了先后顺序。
意外的是，最后面的任务最靠近双子大楼。
她只需要完成，然后双腿跑入大楼中。
剩下两个任务她不能用常理。
定位追捕的速度很快，昨天晚上开始姚然就感到吃力，少延迟追捕很厉害，好几次姚然就被淘汰了。
直到现在，目前被淘汰的人数四十二，累计淘汰人数七十六。
还剩下二十四人。
以及逃亡范围在几天前就开始缩小——
【4.5—4.6凌晨西周被减、4.7—4.8青城区凌晨被减。】
【以上具体范围请点击查看，在范围外即刻追捕定位，1h时间不出改范围立刻淘汰；】
目前只有两个区放出来。
其余的需要等时间，才能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哪个区。
剩下要么在斜陵区，要么建湾新区。
剩下的西桂区，不太可能，都已经设置过任务了，所以直接排除。
姚然大概想了一下，没有深想。
毕竟剩余的二十人，前排热度就她跟贺之渊没有能力进大楼，不对，现在贺之渊都进去了。
所有认识的人中，只剩下了姚然。
就连神出鬼没的臭橘都已经完成了任务。
它的任务是节目组特供，来得比较慢，等到没什么主播时节目组安排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