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妙丹阁

    劲装汉子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颊,痛苦长叹。

    直到见到陈业站在摊位边,汉子脸上才多出一抹希冀:

    “这位道友,可需要银鳞花?只售……十块灵石便好!”

    陈业倒是挺眼馋的,虽银鳞花病重垂危,可刚好让他施法增长熟练度。

    但十块灵石还是贵了,他目前存款才十二块,万一给灵花整死了,哭都没地方哭。

    况且陈业初来这方世界,身上灵石多一些,才有底气。

    “我就看看,就看看。”

    陈业尴尬笑了笑,连忙夹着青君离开。

    他刚刚仔细观察了下银鳞花,发现情况没有山羊须老头说的严峻,那山羊须老头多半是故意压价。

    ……

    接下来,陈业心中不停打鼓。

    是时候接大徒弟陆知微回家了。

    小徒弟徐青君乍一眼好像挺危险的,刚来就要给他喂毒茶。

    但陈业熟悉下来,发现这小丫头好相处的很。

    就是不知道大徒弟是个什么性子了。

    在游戏中,徐青君可是灭世妖女,而陆知微是救世神女。

    按理说,陆知微该比徐青君更好相处吧?

    少顷,陈业带着青君,来到一处繁华的街道。

    相较于乱哄哄的自由交易区,这里的环境显得更安静,来往的修者,修为明显高出一筹。

    找到匾额上书“妙丹阁”的商铺,陈业在妙丹阁大门踌躇了会,敲响了侧门。

    一个粗壮丫鬟半开侧门,露出半个身子打量着。

    见这泥腿子修士夹着脏兮兮的女娃要进侧门,作势就要关上侧门:“去去去!要饭往东市!”

    东市,是散修自由贸易区正式的称呼。

    陈业急忙伸脚挡住门缝,挤出一丝笑意:“仙子,这位仙子等一等,我是陆知微师父。”

    粗壮丫鬟噗嗤一笑:“倒也是新奇,头一遭有人这么称呼我。陆知微师父么?罢了,先带你进去吧。”

    陈业微松口气,跟在侍女身后来到商铺的后院中。

    方一踏入,一股子酸苦药味直冲脑门。

    后院青砖地上汪着黑褐色的药渣水,两个粗使丫鬟正弓着腰刷洗半人高的青铜丹炉。

    炉壁上糊着厚厚的药垢,铜刷子刮上去吱嘎作响,听得人牙根发酸。

    “动作麻利些!阁主今晚还要炼丹!”

    管事的婆子叉腰立在廊下,望见陈业,咧嘴一笑,

    “哟,这不是陆丫头的师父么?”

    陈业讪笑着往后挪了半步,婆子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他脸上了。

    墙角堆着成筐的火石,有个穿灰布衫的小身影正蹲在那儿挑拣,听见动静猛地一抖。

    这便是他那大徒弟?

    单从背影来看,大徒弟年龄虽略长小徒弟一岁,可个头体型却相差无几,同样的瘦弱矮小。

    墨发如瀑,用一根草绳束在一起。

    从后边看去,便是一个黑毛团子。

    “知微——”

    婆子拉长语调,抄起秤杆就往女娃膝弯敲,

    “要死啊!你师父接你回家享福,怎的还在忙活,好似王婆亏待了你似的。”

    陆知微被打的一个趔趄,沉默地转过身来。

    陈业不露痕迹打量着大女娃。

    嗯,还是比青君个头高一些,漆黑的额发盖住了眉眼,露出的下巴尖磕了一道口子,耳朵则红肿的不堪入目,这是被王婆揪的。

    “师父。”

    知微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平静地如同死水。

    王婆满脸是肉,笑起来连眼睛都看不见:

    “陈爷,你可是咱们阁主的结拜兄弟,王婆怎能亏待她?你瞅,这小丫头养的多好啊。”

    见黑毛团子走路慢,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想一脚踹在黑毛团子的屁股上,却被一道长鞭缠住脚踝。

    陈业攥紧刮骨鞭,笑意依旧:

    “王婆,我这徒儿笨手笨脚,不如让我带回去管教?知微,来师父这边。”

    黑毛团子额发后的双眸微动,她乖乖地走到陈业身边,低着脑袋看陈业腋下夹着的小女娃。

    青君眸中浮现些许歉意,怯怯将怀中的油纸包捧给师姐。

    知微若有所思看了眼油纸包,微不可查地摇头。

    “陈爷今个咋了?有能耐了不成?咱称呼你一嘴陈爷,你还真当你是爷不成?”

    王婆啐了口浓痰正要发作,

    陈业忽然站出一步,打断了她的话:

    “王婆这是何意?是要与我争个你死我活不成?”

    王婆“呵呵”一声,眼中满是讥讽:“谁要和你这二流子你死我活?屁大点事,陈爷这是何意?”

    陈业叹了口气:“原来,王婆知道我是二流子。游手好闲,胡作非为……”

    王婆哼了一声,没说话。

    陈业瞅着知微身上的伤势,除了前身造的孽,有不少是在妙丹阁受的伤。

    他又道:“我陈业无拘无束,只求活的逍遥,王婆若是不想遇到麻烦,那就不要找我的麻烦。”

    王婆怔了怔。

    这二流子怎么还较起真来了?以往不都是没脸没皮么……

    他这人还当真是无牵无挂,虽有两个徒弟,可活在他手下生不如死,这没心的混蛋怎会惦记?

    王婆哈哈一笑:“陈爷说哪里的话?老身只是替陈爷教训下徒弟。”

    语气却客气了不少,她自己说到底只是妙丹阁打杂的下人,区区练气三层修为,对上练气四层的流氓心里还是犯怵。

    陈业拱手道:“那还请王婆结下我徒儿的工钱。”

    “好说,好说。”

    王婆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拎着个小钱袋,丢给陈业。

    陈业接过来,当着她的面轻点,忽然眉头一皱:

    “王婆,这就是你的不对,曾经说好一月给我二十枚灵砂,怎的只有十五枚?”

    王婆脸部肥肉叠起,热切笑着:“老身可没少陈爷灵砂,减去尘税,可不就是十五枚吗?罢了罢了,老身自己再添给爷五枚灵砂。”

    “笑话,工钱和尘税何关?不是我自己带徒儿进城付的?”

    陈业摆出泼皮无赖的架势浑劲,混不吝一笑。

    刮骨鞭破空声乍响,鞭稍已擦着王婆耳畔掠过。

    他手腕轻抖,鞭影如灵蛇缠回腰间。

    “哎呦喂!我的娘哟!”

    王婆捂着渗血的耳朵惨嚎道,指着陈业手指都在发抖,

    “你哪来的胆子!来人,来人!快去叫护院!”

    粗使丫鬟惊的四散而逃,朝着妙丹阁内叫着护院。

    陈业大喇喇地摸着知微毛茸茸脑袋:

    “知微在妙丹阁打杂五月,却被你这婆子死命克扣工钱。对待自己人尚且如此,何况对待外界散修?不曾想,在散修中声名颇佳的妙丹阁,竟是个黑了心的地方。”

    “好!既然你这婆子死性不改,我便在这闹一场,好让坊市的人都知晓妙丹阁的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