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二人没有说话,而是跟着蚌精一同进入了千秋洞中。


    刚进洞中,从未感受过寒冷的沈明玉突然就打了个寒颤,一股阴凉的风扑面而来,洞内有数根巨大的石柱撑着,隔开十分宽敞的空间。


    这里也是蚌精的家,收拾整洁 ,却不沾任何烟火味儿。


    司渊拍了拍沈明玉的肩膀,将温暖的神力注入到她体内。


    “冷?”


    沈明玉搓了搓胳膊,点点头,哭丧着脸:“我感觉有好几百年没有这种感觉了,为什么这里这么冷啊?早知道多穿点衣服了。”


    蚌精头都不回,极其随意地拉来一张贵妃榻斜斜倚了上去,双臂交折,指了指面前的墙壁。


    “契约都在上面,能看懂就自己看,看不懂可以听我说。”


    契约?


    沈明玉不在纠结是否寒冷,视线顺着蚌精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斑驳的墙壁上刻着什么文字,司渊向其中注入神力便浮了出来。


    很短,只有寥寥数行。


    但沈明玉看不懂,这不是她认识的字!


    司渊回头看了她一眼,解释道:“神界的古语。”


    蚌精轻轻嗯了一声,补充道:“先前来的那个神使也不认识。”


    司渊伸手抚摸着,淡淡道:“他不够资格。”


    蚌精瞥了一眼司渊:“那你破译吧,我也看不懂,但我必须照做。”


    ……


    沈明玉有些无语,微微叹了口气,想在这洞府内再寻找另一把椅子歇歇,转了半天却是四处空空。


    这蚌精也微眯着眼开始小憩,全然不管沈明玉跑来跑去,直到沈明玉第三遍从这边跑到那边,随后蹲在了地上后。


    她伸手指了指地上。


    “砰——”


    一个小板凳出现在地上。


    蚌精冷冷地说道:“坐。”


    沈明玉有些尴尬,连忙走过去将那小凳子拖了过来,十分乖巧地坐了上去。


    随后一抬眼,看见了蚌精乌黑的瞳孔正直直注视着她,眼底充斥着打量与审视。


    还有丝一闪而逝的好奇。


    “呃……?”沈明玉感觉有些不自在,“我怎么了?”


    蚌精支起身子,垂眸看着坐在地上满脸疑惑的少女,不知在思索什么。


    半晌后她冷冷开口:“名字。”


    沈明玉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我?”


    蚌精点点头。


    “沈明玉。”她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膝盖上,十分自然地看向蚌精,“你呢?”


    “河月。”蚌精声音清冷,如同山间溪流敲打在玉石上,“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她指了指旁边正阅读着契约的司渊,没有任何表情。


    沈明玉的心脏漏跳一拍,随即自然地回答:“应该算道侣吧?”


    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让她直接承认司渊的关系……


    她还有些不想,也有点不敢明说的害羞。


    “应该算?”河月蹙眉,“没有拜过天地吗?”


    司渊的声音这时候插了进来:“并未,我们也不拜天地。”


    他缓步走到沈明玉身边,平静地打量着贵妃榻上的河月。


    “几更笔在你身上?”


    河月伸出右手,虚空抓了一把。


    一支雕着奇异花纹的毛笔出现在她的掌心,笔头上是暗金色的软毛。


    她轻轻地说道:“对,和我魂魄绑定的神器,已经认主了。”


    司渊点头,垂眉,不带任何感情,如同例行公事一般问道:“你死过几次?”


    沈明玉:我的老天奶,这是能问的吗?


    她有些紧张河月会把他们赶出去,但是没有,蚌精也稀松平常地回答道:“你是问生祭?还是死亡?”


    司渊:“所有。”


    “哦,”河月换了个姿势,好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点,“不记得了,不管是生祭还是自杀,反正我都活着。”


    沈明玉一头问号,连忙插嘴:“哎?不是,别慌打哑谜,带我一个啊?!”


    她眨巴着眼,看了看司渊,又看了看河月,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表情。


    司渊的喉结动了动,沉声道:“墙上的话很简单,用凡间的话语翻译过来是——”


    “为谢恩情,有女自千秋洞出,与永平城杨家缔结良缘。以珠为妆,献于杨家,此乃天作之合,琴瑟和鸣,恩爱绵长。珠光映室,福泽杨门,愿此盟誓,永世流芳。”


    沈明玉面上表情说不出的疑惑:“所以……?”


    河月接过话茬:


    “所以我的祖先?或者说就是我自己本人吧。用几更笔和杨家签了这个契约,为了表达恩情。每二十年孕育一枚珍珠,嫁到他家,用血肉和灵魂生祭珍珠后,还会有一魂一魄再回到这里重生,继续孕育珍珠,直到二十年后再次死于杨家之手。”


    “啊?”


    河月手中把玩着神器,满脸自嘲一般地冷意,“对,是我自己签的,就为了嫁给杨家。但我已经没有那一世的记忆了,每次重生后我的记忆也会消失一部分。”


    听着面前的清秀女子对于自己的死亡如此轻易地谈论,沈明玉只觉得这洞府更冷了。


    她皱着眉,声音有些颤抖:“那你还记得什么?”


    河月一翻手,将几更笔收了起来:“我还记得我的每次死亡。”


    司渊会意点头:“说说。”


    “分为两种。”河月揉了揉眉心,好似在回忆些什么:“自杀和生祭。”


    “我自杀过几次,但是濒死的时候会时间回溯到我活着的状态,我能感觉到几更笔在保护我,防止我真的死去,哪怕我找修士直接把我轰碎,我也已然能存活。”


    “但这种力量只持续到婚礼结束,入洞房后,我的郎君会用一把刀捅入我的心脏。”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剜出我的心脏,趁着它还是温热的,将心头血洒在珍珠上,再将我和珍珠绑在一起,用火焰一把火烧了,不过我是妖,短时间内死不掉,所以还会有……”


    “别说了!”沈明玉立刻阻止,眼眶已然有些微红,带着点哭腔,“姐姐,我们能不能不说了?”


    河月愣住,转而轻笑一声。


    “按年龄来说,我得叫你姐姐,七百年的草妖。”


    穿堂风呼啸而过,沈明玉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司渊见此,为沈明玉重新幻化了一件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沈明玉握紧拳头,就连指甲都有些嵌入掌心中,丝丝疼痛唤回了她的理智。


    良久,她才收拾好情绪,深吸一口气,颤颤悠悠地问道:“没有办法吗……”


    河月摇摇头:“我没办法,但是我可以确定一点。”


    她盯着面前的司渊和沈明玉,郑重道:“不论是谁,只要帮我打破这个契约,我都可以让几更笔易主给他。”


    “任何人。”


    “叮铃——”正当这时,洞府门口传来了结界破开的声音。


    一袭繁复的白衣似乎正在向里进入,受洞府角度影响,司渊和沈明玉能够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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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这人身上所绣的粉色荷花纹路,袖口领口上坠着的半片珍珠。


    神明天华的神使。


    河月眉头微蹙:“真巧。”


    司渊眯了眯眼睛,周身瞬间闪过一丝杀气,却又无影无踪。


    他眯着眼,偏头问道:“外面可以看见里面吗?”


    河月一挥手


    “现在看不见了,也听不到,你们有仇?”


    沈明玉疯狂点头:“这不是好人!之前我和司渊在松山的时候,就是他……”


    “司渊?”河月立刻打断了沈明玉的话语,眼底闪过震惊。


    她抬头看了眼男人,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你是司渊?”


    沈明玉:……?


    怎么这么震惊?


    司渊蹙眉,点头,并不避讳承认自己的身份。


    “是。”


    河月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沈明玉,良久才收拾好满脸的惊诧,重回先前那清冷的模样。


    “听说过威名。”


    她伸手指了指洞府深处。


    “进去,我要会客了。”


    沈明玉立刻连拖带拽地拉着司渊进到了另一个房间,刚进去,河月就在门口附上一层暗金色的结界。


    “不要出声。”她的声音清清冷冷,“既然你们也想要这个神器,我也不介意卖两份人情。”


    就听着下一秒,神使那阴柔华贵的声音飘了进来。


    “怎么?这么久不开门,你在会客?你还会有客人吗?”


    “不想开”,河月没有在意神使话语中的嘲讽,冷冷问道,“打听出什么了?”


    神使绕着洞府走了一圈,“你这里有妖的味道,很陌生。”


    河月的语气更加冷冽,言简意赅:“出去。”


    空气沉静了几秒,传来了神使的一声轻笑。


    “抱歉。”


    他悠悠地说道:“神器本就是神明被剥夺的权能所制成的法器,是天地间最为特殊的存在,神界没有典籍记录,所以我去了杨家,偷偷翻了杨家的家谱,还见到了你未来的便宜郎君……”


    “废话可以不说,”河月立刻打断他洋洋自得的话语,声音听着有些恼火,“你知不知道你这人笑着的时候很让人讨厌?”


    神使哈哈一笑:“是吗?我还认为凡间的女性都会很爱我这种脸。”


    就听着“轰——”一声巨响。


    河月似乎出手攻击了神使,但没有什么后续的声音。


    沈明玉紧紧贴着结界,想要听清外面到底说了什么,被司渊捏着脖颈拽了回来。


    她抬头看着男人,眼神中充满了好奇,用口型说着:我听听。


    司渊却是为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用神力在空中书写下金色的字迹:小心别被发现。


    片刻后又补充上:等待时机,我迟早会杀了他。


    沈明玉点头,侧耳继续偷听外面的动静。


    就听着神使阴恻恻的话语传了进来。


    “你不就是想打破契约吗?这个我已经请示了我的主人,他指明了一条方向。”


    河月的声音突然多了点微不可闻的颤抖,“说。”


    神使的语气十分高贵:“那契约我抄录回去后,我的主人跟我说:杨家,是以有人,才可为家。”


    他顿了顿,仿佛在卖关子,又像是在观察河月的反应,良久才响起那充满优越感的声音。


    “若是杀光所有人,不留任何性命,就算几更笔保护着你那便宜郎君……”


    他轻轻笑道:“没有杨家,契约也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