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河月猛一转头,看向沈明玉,突然岔开话题:


    “妖类对于灵魂的感知一般都比较薄弱,但是你现在看我除了是蚌精以外?灵魂还有什么不一样?”


    听到这话,沈明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河月。


    须臾后,她十分老实地回答道:“除了只剩一魂一魄以外……好像,还和我的灵魂特别像?”


    就如她日日夜夜和司渊待在一起而会受到影响一样,河月那极其朦胧的灵魂外面有着一层淡淡的金光,是几更笔的气息。


    河月点点头,“那你应该也见到了杨家的下一任家主,杨继川,是吧?他呢?他的灵魂有和我们一样,附有神力的气息吗?”


    沈明玉十分尴尬地挠挠头,“我们都是妖,对于灵魂的感知实在是不行。所以……”


    她直接把后半句话咽到肚子里。


    所以她在见到杨继川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


    河月眼底的嫌弃一闪而过,却被沈明玉精准捕捉。


    呜呜……谁会没事盯着别人的灵魂看啊?就算灵魂不能造假不能分割,可她真的没有这个习惯啊!神器的事谁说得准?


    须臾,河月两指抵着额头,十分无奈地说:


    “我也只是一个猜测,明天仪式开始之前,我会化为原型试一试能不能骗过契约。”


    随即挥了挥手,示意沈明玉自己找个地方待着,她要休息了。


    沈明玉一时之间有点焦急:


    “那如果不行呢?难道真的要屠了杨家?”


    此话一出,河月的眉头瞬间皱紧,睁开双眼,眼底带着不满,“又不需要你出手。”


    言下之意,就算真要灭了杨家,也轮不到沈明玉双手沾满血腥,又何必操心。


    一时之间,偌大的千秋洞中十分安静,只剩下二人不深不浅的呼吸声。河月浑身紧绷,如临大敌,沈明玉低垂着头,不知是因为无法打破契约而焦急,又或是被河月一句话而伤到了。


    片刻后,河月率先叹了口气,打破了寂静。


    "神使跟我说,会在明日现场等待我的回复。"


    沈明玉从喉咙中嗯出一声。


    河月继续说道:“我只想自由。”


    她将珍珠托在怀里,眼底交织着晦暗不明的色彩,声音极轻:“我忘记的事情实在太多,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几百年前的我要给自己下这这种诅咒。这二十年来我靠着残存的记忆和灵魂,不停地在摸索神器,契约,托四大家族给我找各种和神界相关的消息。”


    “就是想要摆脱这个契约!杨家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自由!”


    沈明玉没有打扰她,十分安静地做了一名倾听者。


    或许是对于自由的渴望以及死亡的恐惧已经到达了极致,河月整个身躯都在微微颤抖,就听着一声巨响。


    轰——


    河月那瘦小的身躯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径直将怀里的珍珠扔到了墙上,那珍珠又“咕噜噜”地滚到了沈明玉的脚下。


    依然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河月下给珍珠的禁制没有消失,沈明玉没有从上面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神力。


    可她知道就是这个困住了河月的一生。


    沈明玉心底有种说不上来的害怕,她恐惧面前女子爆发出的毁灭感,可那一声巨响又仿佛砸在她的心底,突然就感觉呼吸一滞,密密麻麻的疼痛涌上了胸口。


    下一秒,眼泪不自觉地涌出,一滴两滴……


    在她的衣服上打出如花般的水渍。


    她将珍珠捡起,轻轻用袖口拂去上面的灰尘,又抹了一把眼泪,将珍珠归还给了河月.


    “一定可以突破契约的!我真的感觉你刚刚的办法没有任何漏洞!”


    她深吸一口气,眼角还带着泪痕,却对河月展开了一个最为阳光的笑容。


    河月清冷的眉眼看着面前哭泣的小草妖,不知该摆出个什么表情,她不忍心再对共情能力如此强的沈明玉说任何一句重话。


    最终只能冷冷地说道,“行。”


    随即强压着慌张的步伐走进里屋,徒留沈明玉一人在外,一直到第二天临近仪式,河月都没有从里屋出来,只有第一夜临近,由于担心小草妖睡不着,打算给沈明玉变张床出来。


    却没想到刚出门,就看见沈明玉对着地上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石子正自言自语,甚至还排了个不知名的阵型,阵中心放了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白玉铃铛,质地十分劣质。


    全然没有觉得无聊或者孤独的情绪。


    河月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感觉自己的到来反而打扰了小草妖的“雅兴”。可转念一想,竟然又多出点名为“庆幸”的情绪。


    她不想看见沈明玉再因为别人的事心情不好了,她本就应该天天开心,每日都沉浸在快乐中。


    沈明玉注意到了河月的到来,性质十分高亢,心情瞬间变得特别好,眉眼弯弯地问道:“你出来啦?现在还生气吗?”


    河月眉头紧皱,“没生气。”


    沈明玉反而有些震惊,指了指现在还躺在地上的珍珠:“啊?你没生气?我刚刚还认为……”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河月随手往地上一指,一张只够一人睡的床突然出现,上面还铺着厚厚的被子。


    沈明玉喜出望外,正要道谢,就听河月清冷的声音响起:“你睡这儿。”


    随后立刻转身,回到了里屋,没有给沈明玉留下任何别的话语。


    弄得沈明玉反而有些不自在,但转念一想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后一个猛扑扎入了被窝中。


    二人的奇妙平衡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下午临近申时才被打破。


    河月从里屋出来的时候,沈明玉由于太过无聊正在床榻上修炼,身上浮现着一层淡淡的绿光,若是仔细看,甚至能感受到那由内而外,若隐若无的神力,全是司渊的气息。


    “醒醒,”河月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沈明玉的入定,“时辰快到了。”


    沈明玉这才幽幽转醒,看见面前的女子还是和第一次初见一样,浑身白衣,未梳发髻,不似即将嫁人的样子,表情闪过惊讶。但转念一想杨家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河月微微瞥了她一眼,遂即将珍珠放到了她的怀中:“你抱着。”


    “啊?那你呢?”


    那珍珠沉甸甸的,沈明玉双手抱着,仔细端详,心底也变得紧张起来。


    “我?我要化为原形。”河月冷笑一声,遂即便成了一个巨大的河蚌,蚌壳流光溢彩,上面闪烁着五彩的光芒,美丽至极。


    女子的声音从内传出:“这是第一次有别人出现在千秋洞内,还是女性,所以你待着别动,保持人形。”


    “噢……”沈明玉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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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应道,“所以现在按着契约来说,我应该才是那个‘以珠为妆’的女子,是吧?”


    河蚌的壳一上一下,仿佛是在点头。


    时间渐渐流逝,就看见先是那千秋洞口蒙着的那层淡淡的金色结界逐渐消失。


    随后好像有一束奇怪的视线,锁定在了千秋洞中。


    来了。


    沈明玉心想,这到底是什么?几更笔吗?为什么会有奇怪的被注视的感觉?


    甚至说注视都不够准确,这种视线更像是一种审视,挑选。她就像被摆上货架的商品,下一步的去向全然不能自己决定。


    一瞬间,少女浑身的汗毛立了起来,气息紊乱。


    “稳住。”


    河月的声音从蚌壳中传出,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恐惧,“仪式开始了。”


    听到这话,沈明玉立刻强行压住体内所有瞬间躁动起来的力量,脑袋中的思绪开始飘飞。


    真的可以破解契约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盯着看啊?也不知道司渊在天水宗准备的怎么样了?


    就听着偌大的空间中突然传来了河月的声音:


    “咦?”


    沈明玉:?


    好奇怪,为什么这声音是从头顶发出的?又或是她听错了?


    可她在这股视线的注视下根本不敢动,也做不到抬头看向空中,只能努力地发出腹语:“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但她没有得到答案,只是那股被盯着的感觉更为浓烈了,与此同时更为恐怖的是,有什么力量正顺着她的毛孔向身体内钻入,带着千秋洞寒冷的气息,逐渐侵入她的身体。


    “呜……”身体的不适让她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呜咽,“这到底是什么?”


    就听着河月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不对,不是你,是另一位……所以恩情还完了吗?”


    !!!


    这不是河月!


    沈明玉瞳孔瞬间紧锁,手中的珍珠直接掉在了地上,“咕噜”一声,滚到了一旁。


    或者说,这不是现在的“河月”。


    哪怕声音一模一样,但她分得清,空中的这个“河月”语气中全然没有那股阴冷,甚至还带了点困惑和难以言明的轻快。


    下一秒,努力侵入她体内的力量瞬间消失,连带着那股让人难以接受的视线都齐齐转移到了旁边的蚌精上。


    “河月”像是喃喃自语:“你认为够了吗?已经可以结束了?”


    遂即,从整个千秋洞的墙壁上飘下了无数光点,随着那股视线聚集在了蚌精的面前,凝聚成人形——河月。


    只不过她是虚幻的,没有任何实体,沈明玉从幻影上感受到了灵魂的味道。


    可这幻影的气质与她所认识的河月完全不同,甚至说她都怀疑是错觉。


    怎么会是温柔和慈爱呢?怎么会是这样的感受?


    那幻影梳着发髻,身上也不是全白,反而是和蚌精的壳一样五彩,带着股热烈的活力。


    “河月”敲了敲河月的壳,温声温语:“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想再报恩了吗?”


    见蚌壳紧紧关闭,“河月”轻笑一声,又转头看向沈明玉:“小草妖,这是什么情况?你又是谁?”


    沈明玉长呼一口气,只觉着如同做梦。仅仅这一个眼神,她立刻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力量——神力。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仪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