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

    沈明玉深吸一口气,视线在桃树和河月身上来回看。


    从树干中传出的声音极其细微,如同蚊子叮咛,沈明玉只能略微听出应当是个男声,可那语气中难以掩藏的焦急却清清楚楚。


    于是她又稍微凑近了点,问道:“你是谁?”


    桃树沉默了片刻后,满腔愤怒地回答道:“我是丰兰城城主,邢骁,被那蚌妖封印在这颗树内,她还给我下了禁咒!该死,还是专门针对鬼族的!”


    沈明玉:“……”


    怪不得不能碰,碰一下就碎了。


    于是她诚恳地问道:“那怎么办?”


    这一次,邢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树干中传出来,为数不多的几个音节还被旁边刀剑相交的声音给遮掩住了,导致沈明玉完全听不清,而听清楚的字眼又似乎没几个干净。


    偏偏他说了一大段话,有效信息夹杂着咒骂声,更分辨不出内容。


    刚开始沈明玉还努力理解着话语中的意思,到后面她两眼一闭


    算了,放弃,做草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直到那如连珠炮一样的话语停止,沈明玉才十分诚恳地说道:


    “没听懂。”


    邢骁原先慷慨激昂的声音瞬间哑了半分:“哪里没听懂?”


    沈明玉语气比纲词啊还要诚恳,认真地摇了摇头:“哪里都没听懂,你说的太快了。”


    邢骁顿时被噎了半口气,却无奈现在周围没有旁人,只得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遍:


    “首先,让你道侣不要放那蚌精走,她身上有何往帛,这个不能给她,魔尊亲自下令,让我必须活捉她。”


    沈明玉转头看向那边缠斗的两人,河月一招一式直取司渊命门,主打一个拼命。


    于是她努努嘴,说道:“我感觉现在是她不想放我们走,不是我们放不放她的问题。”


    邢骁没有理会,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然后,在西厢房里有一块魔尊赐予我的花瓶,是个镇守丰兰城的法器,你把它打碎,魔尊自会感应到丰兰城变化,她会亲自前来收了这蚌妖,小小蚌妖,我xxx……鬼族xxx……”


    很明显,邢骁的国粹词汇库也不算少,沈明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前面那句话。


    魔尊会亲自来?!


    如果没记错,他们来魔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魔尊,拿神器吗?


    甚至于说神器都要向后靠一靠,面见魔尊,弄清楚魔界鬼界的站队反而更重要。


    于是沈明玉心底沉了沉,强行按捺住心底的悸动,将目光投向宅院的西厢房。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在心底估算着自己奔跑的速度和整段道路的距离。


    只需要五秒,她可以直接过去将那纸糊的窗户打了,然后把花瓶给击碎。


    于是她弓着身子,从桃树那粗壮无比的树干后微微探出,开始缓慢挪步,调整好冲刺的姿势。


    然后在心底倒数:


    三。


    二。


    ……


    默念的那一声“一”还没有出口,便看着司渊一剑挑飞了河月的□□,剑锋抵在了她脆弱的咽喉上。


    而那柄比人还高的□□则是在空中翻转了几圈,随后“当啷——”一声,掉落在沈明玉面前。


    此时河月的右手手腕由于巨力的撞击,已经呈现出一个诡异的角度,沈明玉大体扫了一眼,多半是骨折,心底不由得有些心疼,却也无奈这件事的发生。


    司渊开口道:“你输了,把何往帛交出来,它不是你能染指的神器。”


    河月紧紧咬着牙关,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咽喉被抵着,她完全动弹不得。


    可她眼底的疯狂并没有消失,看向司渊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恨意。


    沈明玉见此,心道不好,先是把面前的□□踢至一边,距离河月越远越好,随后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到司渊身后,歪出半个身子,同时用眼角瞄着西厢房:“河月,你还记得我吗?当时在千秋洞……”


    话还没说完,她就发现河月在听到“千秋洞”三个字的时候,瞳孔十分明显地紧缩了一下,再想到司渊先前说的她灵魂被侵蚀。


    心底估摸着应当和自己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她毕竟也算半神之体,没有出现化形的症状,但现在应当也十分痛苦,便犹犹豫豫地继续开口问道:


    “你给了我一把小板凳。”


    河月没有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沈明玉,但身上那极其浓郁的血腥气却是减少了很多。


    沈明玉继续帮她回忆:“你当时不理我,我一个人在外面……”


    河月冷笑一声,猛然伸手捏住了司渊抵在她喉间的剑锋,随后向后退了两步。


    在听到了沈明玉的话后,她立刻笃定了一件事——面前这位她打不过的男人,定不会伤她性命。


    司渊面色一沉,还未开口,就听见河月那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如果说,我都记得,你要如何?”


    沈明玉有些紧张,她站在司渊的背后,随后伸出手在男人的后背一笔一画写道:打碎西厢房里的花瓶。


    司渊心底了然,但面上不显,只是将破煞剑收回,不再威胁河月。


    河月继续问道:“如果我说,我都不记得,你是要感化我,然后把何往帛交给你们吗?”


    沈明玉自觉语塞,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个抢人东西的强盗,可实际上她想要的并不是何往帛,于是轻轻摇摇头,直视着河月那眼尾泛红的眼睛:


    “我不要何往帛,我想治好你。”


    “你的灵魂被侵蚀了,能感受到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缓,好让河月不那么受刺激,就如同当日在千秋洞时,本身冷硬的河月如此温柔对她,“虽然我是妖,对灵魂感知强度并不行,但是我知道这种侵蚀只有我能清楚,它附着在……”


    话音未落,便看见面前的河月脸色一沉,而自己身边原本那高大的存在也瞬间消失。


    司渊手持利剑奔向西厢房,眼神冷静,目标明确,虽然并没有看清房内格局,但是他的剑尖泛起的光芒却是直指西南角。


    那里有着他先前完全没有察觉到的,十分陌生却强大的气息。


    虽然他并不知晓为什么沈明玉会突然让他把这花瓶打碎,但他心里知晓沈明玉必然有她的理由,而他也有能力实现这个要求。


    当他看见河月同样奔来,满脸恐慌时,他知道这个举动,对了。


    司渊狭长的眼眸一眯,加大了神力的输出,河月手中疯狂结印,瞬息之间便结出个守护印,贴在西厢房的窗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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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此所做的结果就是浑身上下全是破绽,不由得让司渊都有些好奇那花瓶究竟是什么?竟然让她宁愿放弃防守也要拼命守护吗?


    只可以这一击是司渊的蓄谋已久,就在刚刚沈明玉试图打感情牌的时候,他在心底已经计算了所有能想到的可能,其中当然也包括河月拼命守护的情况。


    于是守护印在刚刚接触到那剑势的刹那,便立刻寸寸碎裂,下一秒,就听着惊天动地的一声。


    “轰——”


    旁观了一切的沈明玉被吓了一跳,呼吸瞬间停止,眼睛睁大,震惊地那整个墙体都被轰烂的西厢房。


    这种力道之下,莫说花瓶了,怕不是里面已经没有任何能称得上“完好”的物件了。


    下一秒,就感受到里面铺天盖地传出了一股极其强大,但十分陌生的力量。


    这是……独属于魔尊的力量。


    河月感受如此,眼神中的愤怒如同喷出的火焰,却立刻转身扑向刚刚被沈明玉踢至墙角的□□,随后就要夺门而出。


    沈明玉连忙追了上去,却被司渊按住了肩头。


    下一秒,男人的身影从身边飞驰而过,破煞剑在空中留下道耀眼的光芒,河月不得不回身接战。


    “滚,”河月高声嘶吼,“别来烦我!”


    或许是因为那法器被击碎,魔尊的气息让邢骁有了冲破封印的能力,庭院中回荡着邢骁得意的声音:


    “哈哈哈……你就等着魔尊把你亲自封印吧哈哈哈……你放心,她很快就能赶到!!!”


    闻此,司渊毫不留情,完全没有任何收力的迹象,直接一剑横劈扫向河月的脖颈。


    河月一心逃跑,但这一剑实在太过于凶狠,若是不防怕是能直接在鬼界安家,连忙转身,左手持着□□,猛然迎上剑锋。


    下一秒,她借着剑势的力道,飞一般的从宅邸的院门向外火速掠去,但刚刚那巨大的冲击力还是震伤了她的静脉,一口带着些黑色的血从口中喷洒而出。


    点点星星溅在了桃树的树干上,邢骁先前那得意至极的笑声立刻转为了哭天喊地的嚎叫。


    “疼!疼!!靠!!你这什么血!!啊啊啊——不对劲!”


    眼看着那接触到血液的树干立刻开始燃烧,甚至还有愈烧愈旺的征兆。


    是侵蚀!


    沈明玉见此,连忙快步跑上前,边跑边运转净化术,伸手就要贴在桃树树干上,但突然想到这桃树被河月下了不能触碰的禁忌,再碰怕不是真要死,在距离桃树不过几寸距离的地方硬生生停住,隔空将净化术覆了上去。


    “嘶——”


    如同凉水浇在了火焰上,净化术在触碰到河月的血液后立刻阻止了侵蚀,但并没有将它完全掐灭。


    而司渊此时已经追了出去,又是一剑,直直砍向河月还算完好的左手,不留任何情面,势要直接废了她的手。


    河月满脸绝望,门口的结界是邢骁设的,她出不去,这个角度已经是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她左手掌心猛然翻转,冰蓝色的光芒从指尖溢出,在空中凝聚出张泛着幽光的锦帛。


    强大的,带有破坏性的气息骤然而出,席卷了整个结界范围。


    河月痛苦地嘶吼:“都是你们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