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清阳道长

清阳道长过来的时候,收获了全体人员的注目礼。

怎么说呢。

祝宁觉得,清阳道长是让人意外的年轻。

本来以为,清阳道长怎么也应该是四十岁上下了。那种看起来仙风道骨,清瘦的中年男人。

但没想到,他看着也不过就二十多。

还很俊美。

没有胡须。

一身道袍,衣袂飘飘。

如果不是跛足得很明显,祝宁都甚至有点儿没办法把他和跛足道人联系到一起去。

真的就很意外。

清阳道长面对众人的注目,也并没有半点的不自然和怯懦,反而爽快一笑,行了个道门见礼:“听闻柴少卿有事找我,可是为了三个月前,我给那冯德佑算了一卦的事情?”

“柴少卿放心,人并非是我杀的。”清阳道长微笑道:“我在那之前,甚至也不认识他。只是我那时刚到长安,想寻个人,赚点钱,见他印堂发黑,戾气和邪气缠身,就替他算了一卦。”

这话真的是太直白了。

直白得过于真实,一下击碎了他身上的那股清修气质,让人有点儿割裂。

柴宴清和祝宁一起嘴角抽搐,感觉这个清阳道长也实在是人中龙凤。

真的就很……难形容。

柴宴清问他:“若是他没有打你呢?你可能替他化解?”

结果清阳道长却悲天悯人摇头道:“柴少卿您想岔了。我说的赚钱,就是我上去跟他说他要死了,然后他气不过,就打我一顿,我好讨要点钱。”

祝宁感觉自己对修行之人的固有印象,又一次被击碎了。

她已经克制不住嘴角的抽搐了:原来所谓的赚点钱,就是碰瓷啊!说好的算卦呢?

柴宴清也鲜少有这么无语到沉默地时候。

良久,他才能开口:“那若他没打你呢?”

清阳道长“哈哈”一笑:“他不可能不打我。我平白无故说他要死了,他怎么可能不动怒。如果他是个和善之人,就不会出现这种暴毙横死,厉鬼缠身之像!而且,若他信我,我也没有能力替他化解。最多是劝告几句,让他多多行善罢了。”

“那日我会碰到他,也是我算到我自己那日会有血光之灾和进财之喜。我就在那儿等着。直到他路过,我就知道,就是他了!”

除了沉默,还是只能沉默。

你说清阳道长算得不准吧,他算的事情都应验了。

可是你说他厉害吧……结果他压根就没有打算给冯德佑化解!

也就是说,冯德佑遇到清阳道长,根本就是倒霉嘛!跟冯德佑的随从说的一样!纯倒霉!

柴宴清深吸一口气,看着一直面上挂着笑容的清阳道长,语气有点冷:“可现在冯德佑真的死了。”

清阳道长看着柴宴清,半点没有不快,反而笑容更加灿烂真诚:“这就是算卦算出来的了。人这一生,生死富贵,早已注定。”

“我遇到他之后,心念一动,就替他算了一卦。的确是大凶之卦。若柴少卿不信,也可将我抓去用刑审问。”

他这般说着,甚至还伸出了双手,示意可以绑他回去。

柴宴清尚且还没说话,安阳侯就已经开了口:“这又是何必呢?不至于,不至于。柴少卿,你看,冯德佑死的时候,我和几位好友正在饮宴,清阳道长也在。宵禁之后,我们才散了。那几位友人都住在了我这里。”

“第二日一大早,清阳道长一如既往站桩修行,不少下人都看见了的。”

清阳道长朗声笑道:“柴少卿不信的话,不如请我给你算一卦,兴许能找到凶手呢。”

柴宴清盯着清阳道长看了片刻,也是真的开了口:“既然如此,你就替我算一卦,算算我何时成亲。”

祝宁听到前半句,脑子已经自动补出了后半句“何时破案”,结果听到这么一句,直接哽住:好你个柴宴清,够皮啊!

结果,一个敢说,一个敢算。

看着清阳道长在那儿掐手指,口中念念有词,祝宁更是整个人都麻了。

安阳侯则是很兴奋,跟个兴奋的哈士奇似得,一会儿看清阳道长,一会儿看柴宴清的,显然是玩嗨了。

不得不说,这气氛逐渐有点儿奇奇怪怪的。

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清阳道长还真开口了。

他盯着柴宴清,整个表情都是迷惑的:“这个卦象……原是孤寡一生的卦象,但到末尾,却硬生生出现了桃花。”

“天意……怎可改?”

清阳道长不信邪,又算了一次。

但从他的表情来看,又算了一次,还是那个结果。

清阳道长最后蹙眉看着柴宴清,不情不愿说出了断辞:“姻缘线若有似无,妻宫似暗还明。若要修成正果,多行好事,稳当中正,莫要剑走偏锋。”

柴宴清似笑非笑:“你还未说到底何时能成亲。”

清阳道长沉默片刻,最后还是说了:“最近一年并无办喜事的迹象。最早也应该是两年后。”

安阳侯比柴宴清还好奇:“为何是两年?”

清阳道人看了一眼安阳侯,还是解答了:“姻缘线太浅,最近一年修不成正果,就只能是一年后才出现红鸾星动的情况。筹备婚礼也需时间,所以最早就是两年。”

祝宁头一次听这种既玄学又现实的算卦解答,默默地表示长见识了。

安阳侯也是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他转头就跟柴宴清恭喜:“恭喜恭喜,两年后我必带着贺礼去给你道贺!”

那表情,显然是对两年后柴宴清娶亲的事情深信不疑。

祝宁忍不住也被带动了:要不,我也提前攒攒?给柴宴清攒一份厚礼?

柴宴清淡淡道:“那你再算算,凶手是谁。”

祝宁精神一振: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结果,清阳道人却摇头直接拒绝了:“凶手非人,我如何算得出?我只能算到,那是冯德佑自作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