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敬畏天道的印记

一行人来到许云择的洞府。

初临此地,给姜墨的第一印象是极好的。

这里地处偏僻,方圆几里内几乎看不见邻居,虽显孤僻,却格外添上了清幽淡雅。

洞府是标准构造的双人洞府。

根据许云择的解释得知,本来多余来的位置是准备用来堆放杂物的,谁想到后来会住进来一个人。

或许正是出于这个缘由,洞府内也不像外门时那样杂乱,许云择本人也没有像从前那样不修边幅。

许云择从他的珍贵窖藏中取出好几坛子酒,以此用作款待姜墨二人。

修士向来没有口腹之欲。

以珍贵天材地宝酿制的灵酒,是修士少数几样会饮用的饮品之一。

姜墨如今在草木之道颇有造诣,观酒液色泽、闻之酒香,就立即判断此酒乃是佳品。

惹得好一阵恭维客套。

几杯下肚后,三位女修都觉得喝不惯,江盼情就主动把其余两女,领进了她的闺房之中,准备组起女子茶话会。

如此一来,姜墨和许云择瞬间就感觉轻松了很多。

话匣子也是打开了。

“我说师兄啊,就这几年不见的,你怎么放下当初坚持,搞来一位这么善解人意的道侣?”姜墨眼瞅时机正好,就八卦起了他当前最关心的问题。

许云择苦笑着摇头,这上来就是他最遭不住的话题,直接让他灌了口酒下肚。

“师弟切莫胡说,这都还没有到那一步呢!”

“意思就是说,师兄你也是有心深入发展咯?”姜墨不依不饶,揶揄道。

“唉,不好办啊!”

许云择长叹一声。

“我也不过刚筑基的修士,尚且血气方刚,跟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修居住在一起这么久,但凡是个正常男人怎么都会有些想法的吧?

“但是,我从小到大都深耕于炼丹一道,心无旁骛!真要说男女之情,我真是一窍不通!我唯恐耽误于她,也为成全自己,就从始至终都跟她保持着距离。

“谈情说爱是相互的。我想经常性地保持二人距离,应该会让对方知难而退。但如你所见,事态并未按照我想要的发展。要怪,也只能怪苏落落多管闲事!

“师弟你想必也是能理解为兄的吧!”

姜墨颔首,敬了对方一杯。

他自然是能够理解的,就在前一阵还因为这个事,跟孟初染闹了矛盾。

刚准备说什么,忽而有道陌生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既然心中起意,就放开心中的枷锁!男欢女爱本就讲究个你情我愿,何必故作纠结!”

许云择和姜墨满脸懵逼地对视一眼,继而向身侧的座位看去。

就见一道陌生的人影由由虚转实。

此人从外观上看,是位年纪稍长几岁的男子。

许云择和姜墨看见此人,脸上几乎相同古怪与震惊。

首座?

柳映川?

显然这就是谷雨峰的首座柳映川,摘掉假白毛后的真实面貌。

师兄弟二人就打算起身行礼。

柳映川挥袖打断,笑着说:“少来这套啊,我是来讨酒喝,又不是来抢酒喝的!”

许云择则面露尴尬:“弟子这酒品质低劣,怕是……”

“什么低劣不低劣的,当年你爷爷隔三差五给我送这酒,喝都不喝完。到你这,就舍不得啦?

“且都坐下吧!”

姜墨与许云择相继坐回位置。

要说在这惊蛰十二峰,姜墨熟悉的人,柳映川可以算作其一。

不是经常打交道的熟悉,而是出于此人的名声。

姜墨前世是在结丹后才算真正认识柳映川,那时的柳映川已经是一位垂暮老者。

柳映川在惊蛰仙宗称得上是位传奇人物。

就说他凭借三灵根的资质在四百岁前,修为抵达金丹巅峰,成为诸峰首座之一。加上他还是东方世家的大小姐东方棠雅的丈夫,可谓底层逆袭的典范。

这还不是姜墨最印象深刻的。

最让他无法忘怀的,是柳映川临至终时,所直面的元婴天劫。

柳映川与所有三灵根修士一样,选择在金丹巅峰的境界蛰伏沉淀,乃至于舍弃了年轻的皮囊,换得最后两百余年的感悟时光。

直至寿元将近。

他向上苍的试炼,发起了挑战。

最终,他失败了。

他的失败在所有三灵根的金丹修士心中烙下了名为“敬畏天道”的印记,也包括姜墨。

他的死像是狂浪怒涛,搅碎了底层的美梦,冲垮了东方世家的最后一道堤坝。

东方棠雅因柳映川的死而道心破碎。

东方世家失去最后的继承人,青黄不接,盛极一时的修真世家就此退居二线。

在姜墨努力翻找记忆碎片时,

柳映川就像寻常闲聊一样,与二人讲述过往的故事。

大概就是许云择的爷爷许清枫,也就是外门学院的那位炼丹堂执事,过去的一些趣事。

说是许清枫年轻时留下太多风流债。

就不小心惹怒了一位东方世家旁系所出的姑娘。

这姑娘倒不是对许清枫有好感,而是认为许清枫是个彻头彻尾的负心汉,辜负了她的闺蜜,所以她就要替闺蜜出头。

为此隔三差五地就把许清枫打得鼻青脸肿。

许清枫不敢对东方家的人怎么样,没办法就只能找到柳映川求情,时不时就给他送酒。

柳映川那时还是东方世家的准女婿,向他求情还是管用的。

至少许清枫是少挨了两顿打。

这位东方家旁系所出的姑娘,便是东方珏,如今外门学院绘画堂的执事。

她帮忙出头的闺蜜,自然就是南宫仪。

听完这个故事。

姜墨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许云择就很难顶。

哪有人会当着他这个做孙子的面,讲他祖父糗事的?

他长这么大,直到今天,祖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总算是碎了一地。

话过半晌,酒过三巡。

三人喝的都有些上头,气氛不像柳映川刚来时那样紧张了。就算柳映川亲自给三个杯子添酒,也没有人会多嘴。

“你看我,这一说起往事就停不下来!瞎谈论许清枫这个毛小子做什么!刚才你们说到哪里来着?”

柳映川抓着酒杯,想了片刻,继而指向了许云择,说道,

“哦对,是你这小鬼的感情问题吧!

“正好我也对感情问题有些兴趣,不妨就我们仨就情之一字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