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物归原主
他压根没发现自己对顾云声越来越上心，也越来越在意顾云声的生死。
顾云声将瓶子放在桌上，温声说道，“不用了，毒已经解了。”
“解了？真的吗？是谁帮你解的，该不会是路清河吧？”
公子陌一怔，抬眼看向顾云声，有些疑惑地问道。
药师谷的药老已经去世，还有谁医术如此高超？
路清河整日和顾云声待在一起，记得那晚他曾偷偷去过碧梧轩。
不仅看到顾云声留宿在路清河房中，还瞧见路清河的院子里种了些药材。
可路清河才学医几年，医术竟能和药老不相上下？
顾云声点头道，“没错，清河医术精湛，费了些工夫才帮我彻底解了毒。”
“难怪你不舍得杀路清河，不过你确定余毒都清了吗？要不，咱俩再解一下？”
公子陌撇撇嘴说道，早上来王府前，他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顾云声嘴角轻轻上扬，“也不是不行，若你当零的话，那就再解一下毒。
“什么意思？”公子陌一脸茫然地看向顾云声。
“在……任我为所欲为那个。”
顾云声凑在公子陌耳边，缓缓说道。
公子陌怔愣了几秒，双目微眯，“凭什么我在下？我们各凭本事不行吗？”
“因为你娇呀，再说你有内力，我没有，算什么各凭本事？”
顾云声抱着手说道，不过她已经在练内力了。
昨夜以碧落花入药加泡药浴后，不但提升了修炼内力的速度，就连睡觉都在增长内力。
相信假以时日，也能拥有深厚的内力。
“娇？我强的可怕好吧？”
公子陌闻言，连忙展示自己的肌肉，一脸不服道。
“哦，对了，这个玉佩给你，算是物归原主。”
顾云声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公子陌，淡声说道。
“你怎么突然把玉佩给我？”
公子陌眼神微动，看着玉佩上刻着的‘澈’字，正是他一直想拿回来的玉佩。
他轻轻抚摸着玉佩上的龙纹，眼眶微微泛红。
当年北疆的皇宫被一场大火焚烧殆尽，除了北疆的玉玺和凤印，没有都没有留下。
没想到还能在顾云声这里，再次见到这块玉佩，他和顾云声也算有缘。
可是他和顾云声中间隔着家国仇恨，他们现在这种关系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放着占地方。”顾云声随口道。
这玉佩除了占地方，一点用也没有，还不如还给公子陌。
再加上是前朝的东西，万一哪天被人看到，以此事大作文章，说她勾结前朝之人，还得解决麻烦。
她不怕麻烦，但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顾云声，若我以后为了复国大业，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恨我或者杀了我吗？”
公子陌捏紧手中的玉佩，看向顾云声的眼睛，迟疑地问道。
“看情况，不过你若是断我财路，算计利用我，那我绝对会毫不手软地杀了你，哦不，玩腻再杀。”
顾云声眉眼微动，一字一顿地说道。
左右不过是个男人，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前世蓝卿衣和她认识了十年，两人从陌生人到朋友、红颜知己，最后到情境关系。
但她为了达到目的，该出手时照样不会手软。
同样，蓝卿衣也和她一样心狠手辣，她们属于同一类人，不会真正被感情左右。
“那我若是夺回了熙国的江山，或者杀了你父皇他们呢？”
公子陌一怔，眼中轻闪，心中顿时有数，又继续问道。
复国是他的事，他不会算计和利用顾云声达到目的，更不会杀了顾云声。
但他若是杀了熙国皇室其他人，难免会伤害到顾云声。
“朝代更迭是常见的现象，你若能夺了熙国的江山是你的本事，但前提是别伤害无辜的百姓，至于我父皇他们很难评。”
顾云声沉吟片刻，开口道，前世她没有感受过亲情，对于这辈子的亲人也没有什么感觉。
但记忆中熙国皇帝对其他皇子皆是很严厉，唯独对原主很是宠爱。
就算原主犯错也不曾过多责罚，还经常赏赐原主很多稀奇玩意。
熙国皇帝膝下存活下来有三个儿子（包括原主），两个女儿。
在原主上面还有个三皇子，但刚出生就夭折了。
三皇子的生母正是如今的谢皇后，谢皇后因此伤心欲绝，同时也伤了身子，很难再有身孕。
剩下的长公主和三公主，一个去了景国联姻，另一个是病秧子。
长公主是熙国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取名为顾静和，封号为永安公主。
当年熙国皇帝为了巩固政权，和景国建立友好关系，便将顾静和送去景国联姻。
而三公主顾清欢，今年十四岁，是宫中的舒妃所生，从小体弱多病，常年靠药物维持。
“朝代更迭是常见的现象？”
公子陌一震，眼中满是诧异，压根没想到顾云声会这样说。
“是啊，每个朝代都会经历兴盛到衰败，最后灭亡的过程，顺其自然便好。”
顾云声拿起水壶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淡然地说道。
公子陌闻言，陷入了思考，他从未想过这些。
顾云声看得如此透彻，仿佛熙国不是顾云声的国土一般。
但仔细想想，纵观这么多朝代，没有任何一个朝代可以存活几千年，最多也不超过三百年。
北疆国不也如此？其实有部分北疆人已经对复国不抱希望，只想好好过平淡的生活。
可他承载着北疆之人的希望，不能轻言放弃。
“时候不早了，赶紧教我轻功，不然又到了吃午膳的时间，走，我们去空旷的地方。”
顾云声边说边拉着公子陌离开了屋子，去了府上一处空旷的院子。
如今她会一点内力，对于学轻功也极为感兴趣。
公子陌见顾云声如此好学，便认真教顾云声打好基础，还施展轻功，示范给她看。
而此时的谢府和大王府皆是炸开了锅。
京都消息灵通，已经将谢晚凝和顾云声的事传开了。
谢二小姐遇刺掉下悬崖，四皇子顾云声喜欢谢二小姐，为了救谢二小姐不顾危险跳下悬崖。
两人侥幸活了下来，孤男寡女待了一夜，互生情愫，谢二小姐脚受伤，还是四皇子背回来的——
至于为何会说两人互生情愫，因为此事是谢二小姐亲口所说的，还叫四皇子为云声哥哥。
有谢二小姐的话佐证，哪还有假？
“凝儿，你怎可如此糊涂？就算是四皇子救了你，也不该公然说出口，现在外头流言四起，该如何收场？”
御史大夫看向谢晚凝，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
四皇子顾云声是个断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到底还是个男子。
他感激四皇子救了凝儿，但如今非常时期，他不希望凝儿和任何一个皇子扯上关系。
“爹爹，那女儿嫁给四皇子不就行了。”
谢晚凝撇撇嘴说道，何况外头说的是事实，不算流言蜚语。
她既然敢说出口，就已经想好要嫁给顾云声。
“胡闹，四皇子不学无术，还是个断袖，你嫁给他，能有什么好日子？”
御史大夫闻言，厉声说道，再说其中还涉及站队问题，岂是如此简单的事？
大皇子想求娶凝儿，被他以凝儿年纪还小，想留两年，暂时搪塞过去。
结果又出了这一档事，凝儿还对四皇子的态度转变得如此大，真是乱套了。
谢夫人劝说道，“是啊，凝儿，娘知道是四皇子救了你，但救命之恩并非要以身相许。”
“女儿才没有胡闹，四皇子并非传闻那般不堪，爹爹和娘亲不了解四皇子，怎知四皇子不值得女儿托付终身？”
谢晚凝振振有词地说道，她以前因为传闻，对顾云声有误解。
可哪怕面临危险和险境时，身为皇子的顾云声一直都没有抛下她。
经过此事，她觉得顾云声是性情中人，真实可靠，是她的良人，值得她赌上终身。
“你……此事太过蹊跷，你和夫人前脚遇到刺杀，四皇子后脚就出现在断崖山附近，谁知道是不是故意设计好的？”
御史大夫见谢晚凝为了顾云声，如此顶撞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此事发生得突然，让他很难不怀疑和多想。
小女儿谢晚凝从小被他和夫人娇生惯养，虽有些娇纵任性，但心思单纯。
就怕被有心之人自导自演，花言巧语给哄骗了。
“爹爹，这不可能，四皇子和我坠入悬崖前，明明可以松手放弃救我的，可他却没有，还紧紧护着我，哪有人设局，还赔上自己？”
谢晚凝立即反驳道，何况昨日谢府之人找到她时，顾云声为了保全她的名声，并未现身。
若是设局，肯定恨不得大肆宣扬，可顾云声压根没打算居功。
“老爷，凝儿所言极是，而且妾身觉得四皇子并非心机深沉之人，若不是四皇子出手相救，我们娘俩估计都见不到老爷了。”
谢夫人手里攥着手帕，一脸后怕地说道。
御史大夫闻言，摸了摸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默不语。
心里暗道，或许是他想多了，顾云声若有此等心机，也不至于干出那么多荒唐事，频频惹得陛下失望。
君臣有别，顾云声是尊贵的皇子，凝儿也不过是臣女，不可能为了设局，搭上自己的性命。
这次顾云声掉入悬崖，还惊动了陛下，陛下派了不少侍卫出宫去找人。
可见陛下还是在意四皇子的，只要没到最后，谁也无法保证哪位皇子登上皇位。
没准四皇子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并不是表面看到那样简单。
看来还得让妹妹多探探陛下的口风，不能过早将所有的赌注全押在大皇子身上。
“爹爹该不会还想把女儿嫁给大皇子吧？女儿如今心有所属，只想嫁给四皇子，不然宁愿终身不嫁。”
谢晚凝见御史大夫沉默不语，心里有些不安，连忙开口道。
“婚事由不得你做主，老夫自有定夺，你就好好待在府里养伤，别给老夫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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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大夫沉眸，看向谢晚凝，沉声说道，随后抬脚离开了谢晚凝的闺房。
谢晚凝眼神微闪，朝谢夫人撒娇道，“娘，你帮凝儿劝劝爹，好不好？凝儿真的不想嫁给大皇子。”
“傻孩子，不是娘说你，四皇子好男风，你若嫁给他，只怕要独守空房，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谢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谢晚凝的手，劝诫说道。
“我自己选择的路，绝不会后悔，再说女儿可是京都第一美人，有信心把四皇子掰直，娘最疼女儿了，会帮女儿的对不对？”
谢晚凝微怔，摇了摇头，自信满满地说道。
谢夫人犹豫了一下，“凝儿，娘也想帮你，但四皇子他……你可知昨日侍卫护送四皇子回京，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了？”谢晚凝有些不解地说道。
“这种事说出来，娘都觉得臊得慌，四皇子当众和男宠卿卿我我，回去的路上还和两个男宠在马车里厮混，简直荒唐至极。”
谢夫人低声说道，这种事搁在以前，她也就当作笑料，一笑而过便罢了。
可如今四皇子和自己女儿扯上关系，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男宠？肯定是南风馆那个不要脸的小倌公子陌，他长得跟个男狐狸精似的，肯定又是他勾搭四皇子，他还差点掐死女儿呢。”
谢晚凝摸了摸脖子，眼眸染上一丝怒意，气呼呼地说道。
谢夫人闻言，眼神一沉，“什么？一个小倌竟敢如此嚣张，凝儿，你放心，娘定会想办法给你报仇。”
“嗯，女儿就知道娘最好了。”谢晚凝轻声地说道。
她不会放过公子陌的，而且她一定要想办法让爹爹同意她嫁给四皇子。
夕阳的余晖倾洒在京都的青石板路上，熠熠生辉。
顾云声练了快一天的轻功，带着疲惫的身躯去朝溪阁泡了一会温泉。
没想到公子陌当起老师倒挺像那回事，不仅认真负责，还陪她练了一天。
回到寒水院，顾云声才收到千影阁的请帖，约她明日巳时去南风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