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自卑敏感女孩×高贵优雅太子爷2
林软站在图书馆的落地窗前,手里握着一支铅笔,却迟迟不敢下笔。夏禹纪就站在她身后,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放松点,"他的声音温和地响起,"画画最重要的是感受,而不是技巧。"
林软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这是他们第三次"绘画课",每次都是在图书馆闭馆前的半小时。夏禹纪会教她一些基础的素描技巧,而她则要帮他整理一些特殊的书籍。
"你看那边的梧桐树,"夏禹纪指着窗外,"注意它的枝干走向,还有光影的变化。"
林软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突然注意到树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顾清欢,她正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神情激动。
"那是......"林软下意识地开口。
夏禹纪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他快步走到窗边,眉头紧锁:"清欢怎么会在这里?她今天不是应该去上钢琴课吗?"
林软注意到那个中年男人将一个信封递给顾清欢,然后匆匆离开。顾清欢站在原地,低头看着信封,肩膀微微发抖。
"我得去看看。"夏禹纪转身就要往外走,突然又停下来,回头看着林软,"你......要一起来吗?"
林软愣住了。这是夏禹纪第一次主动邀请她参与他的私事。她点点头,跟着他快步走出图书馆。
他们赶到梧桐树下时,顾清欢已经不见了。夏禹纪捡起地上掉落的一张纸,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怎么了?"林软小心翼翼地问。
夏禹纪将那张纸递给她。那是一张医院的检查报告,上面写着顾清欢的名字,诊断结果一栏赫然写着"白血病"三个字。
林软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
"难怪她最近总是请假,"夏禹纪的声音有些发抖,"我还以为她只是身体不舒服......"
就在这时,林软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打来的,说她妈妈在打工时晕倒了,现在正在急诊室。
"我、我得去医院......"林软慌乱地说。
夏禹纪立刻说:"我送你去。"
"不用了,"林软摇头,"我自己去就行......"
但夏禹纪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林软注意到他一直紧握着那张检查报告,指节发白。
到了医院,林软匆匆跑向急诊室。她妈妈已经醒了,正躺在病床上输液。
"妈,你没事吧?"林软握住妈妈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就是太累了......"妈妈虚弱地笑了笑,"这位是?"
林软这才想起夏禹纪还站在门口。她刚要介绍,就看到夏禹纪的脸色突然变了。
他快步走到病床前,仔细看着输液瓶上的标签:"这个药......和清欢用的是一样的......"
林软这才注意到,妈妈用的药确实和顾清欢检查报告上写的治疗方案相同。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检查报告。
"夏禹纪,"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你看这个......"
夏禹纪接过报告,脸色越来越凝重。他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爸,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件事......"
林软站在病房里,看着夏禹纪在走廊上来回踱步。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总是优雅从容的男孩,此刻却显得如此焦虑不安。
这一刻,她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没有那么遥远了。因为他们都在为重要的人担心,都在面对生活的重压。
夏禹纪打完电话,走回病房。他的目光落在林软妈妈苍白的脸上,又看向林软:"我爸爸说,这家医院最近收治了很多类似的病例。他们怀疑......"
"怀疑什么?"林软紧张地问。
"怀疑是某种环境污染导致的。"夏禹纪的声音很轻,"而清欢家的化工厂,就在这片区域......"
林软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她突然想起,顾清欢接过那个信封时颤抖的肩膀。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会不会就是来封口的?
就在这时,护士走了进来:"林女士的检查结果出来了,需要家属来一下。"
林软和夏禹纪对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这一刻,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和卑微的穷学生,而是两个共同面对困境的普通人。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惨白的日光灯将每个人的脸色都照得发青。林软跟着护士走向医生办公室,夏禹纪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林小姐,"医生推了推眼镜,"你母亲的检查结果有些异常。"
林软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抓住夏禹纪的袖子,发现他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什么异常?"夏禹纪先开口问道。
医生翻开病历本:"我们发现林女士的血液中有一种罕见的化学物质,这种物质会导致造血功能异常。最近我们医院收治了十几例类似病例,都是住在城东工业区附近的居民。"
林软感觉一阵晕眩。城东工业区,那里正是顾清欢家的化工厂所在地。
"这种化学物质,"夏禹纪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是不是叫二氯乙烷?"
医生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夏禹纪没有回答,而是掏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下。林软看到他的手指在发抖,屏幕上是顾氏化工最近的财务报表。
"顾氏化工上个月突然增加了一笔巨额环保支出,"他低声说,"但他们的排污许可证却在一个月前就到期了......"
林软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顾清欢她......"
"她也住在城东,"夏禹纪的声音很轻,"而且她父亲最近一直在逼她出国。"
就在这时,病房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林软和夏禹纪冲出去,看到顾清欢正站在林软妈妈的病床前,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
"清欢!"夏禹纪厉声喝道。
顾清欢转过身,林软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青黑。
"你们都知道了,对吗?"顾清欢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爸爸的工厂......那些有毒的废水......"
林软看到妈妈床头的监护仪开始发出警报,护士们冲了进来。顾清欢手中的注射器掉在地上,透明的液体洒了一地。
"那是解毒剂,"顾清欢瘫坐在地上,"我偷出来的......但是太晚了,他们已经......"
夏禹纪快步上前扶住她:"清欢,到底怎么回事?"
"我爸爸......"顾清欢泣不成声,"他知道工厂的废水有问题,但是为了省钱......他买通了环保局的人......那些得病的人,他都给了封口费......"
林软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想起妈妈最近总是说累,想起自己每天经过的那条发臭的河流,想起顾清欢在梧桐树下颤抖的肩膀。
"但是你为什么......"夏禹纪的声音突然停住了。他低头看着顾清欢手腕上的针眼,瞳孔猛地收缩。
"我也得了病,"顾清欢苦笑,"我爸爸想送我出国治疗,但是我不愿意......我不能看着那么多人因为我家的错而......"
监护仪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林软扑到妈妈床边,看到她正在艰难地呼吸。
"妈!"她哭喊着。
医生们冲了进来,开始紧急抢救。林软被推到一边,她看到夏禹纪正在打电话,声音冰冷而威严:"爸,我要顾氏化工所有的排污记录,现在就要。"
顾清欢蜷缩在角落里,像一片枯萎的落叶。林软走过去,轻轻抱住她。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顾清欢总是那么高傲,那么疏离——她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对不起......"顾清欢在她怀里啜泣,"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林软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她。她想起夏禹纪教她画画时说的话:画画最重要的是感受。此刻,她感受到了顾清欢的痛苦,感受到了夏禹纪的愤怒,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停止了。林软抬起头,看到医生摇了摇头。
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