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真容

怜香姑娘一段琵琶秀后,下半阙词娓娓道来。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

怜香姑娘已经沉浸进去,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颤音,余音久久回味。

琵琶声渐渐停止,怜香姑娘依旧保持这个动作,又是一滴泪滑落,心里还在反复回味最后一句。

台下亦然,大家细细品味,半晌才有人说了句。

“好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道尽了执着与深情!”

钟承志也是品味了好久然后疑惑的问徐文俊。

“思齐,这是你写的?”

徐文俊醉眼朦胧。

“当然。”

“可你这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啊,为何会写的如此传神?”

钟承志认识徐文俊这么多年,几乎朝夕相处,两人也一直都洁身自好,他身边就没出现过女人。

徐文俊也觉得似乎解释不过去,辩解道。

“我虽然没接触过女人,但文人的创作都是基于想象,想都不敢想,何来创作?”

钟承志一怔,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台下有人又开始追问何人所作,怜香姑娘回过神来,嫣然一笑,虽然蒙着面纱,大家都能感觉到她的笑意。

“请问徐文俊徐公子坐在哪里?”

徐文俊也许是酒劲上涌,比平时放的开,站起身来大声回道。

“在下正是徐文俊。”

在场的众人少有见过徐文俊的,但基本都听过他在国子监作的《登高》,知道今年有这样一个考生。

此时终于见到真人,果然如同听到的一样年纪轻轻。

大家对他指指点点,即使还有不知道他的此刻也通过朋友的介绍了解了徐文俊。

怜香姑娘美目看过来,见徐文俊玉树临风一少年,也符合自己的想象中的形象。

“请徐公子入内一叙,奴家准备了茶点为公子解酒。”

说着转身走下了舞台。

大家投来羡慕的眼光,刘孝廉和吴培英两人羡慕中还带着几分骄傲,毕竟同坐一桌,也沾沾好运。

“快去快去,回来与我们说说。”

徐文俊点点头,随着侍女的指引走进了大厅后面。

出了大厅后面有座曲水流觞的园林,种满牡丹与海棠,像是经常举行宴会的场所,穿了过去就是后院的一片宅院。

侍女在一座院子前驻足,叩响院门,小鱼应是等在门口,立马开门说道。

“劳烦徐公子稍候,我家小姐正在更衣。”

于是徐文俊便站在院中等候,送他过来的侍女随即走了,怜香姑娘也不过在前脚刚到,也需要换下盛装的时间。

徐文俊有了八分醉,现在凉风一吹,清醒了些,问向旁边的小鱼。

“小娘子如何称呼?”

小鱼口称不敢。

“奴家是怜香姑娘的丫鬟,徐公子叫我小鱼即可。”

徐文俊还打算说些什么,屋内传来怜香姑娘清冷的声音。

“小鱼,将徐公子请进来。”

小鱼推开门,怜香姑娘早已经换好了一身藕色的常服,显得很是清纯。

徐文俊第一眼便落在怜香姑娘的脸上,欣赏中带着一丝丝疑惑。

怜香姑娘的眼睛大家都熟悉,但徐文俊是隔的比较远看的,此时零距离看到才觉得眼窝比一般人深邃。

她的鼻梁高高,嘴唇的唇线很明显,显得人有一点点刚毅,但柔和的下颌线又冲淡了这丝刚毅。

总体来说九十分美女,徐文俊觉得对方应该带有西域那边的血统,中原人很少有如此高耸的鼻梁。

也难怪虽然有些人见过了怜香姑娘,外面却很少有关于她相貌的描述,因为比较少能找到与她接近的容貌来打比方形容。

怜香姑娘似乎早已经习惯初次见面对方的眼神,温和的说道。

“徐公子请坐,待奴家为徐公子敬茶。”

徐文俊心里思考了这么多,实际也就一瞬间的事情,他回过神来开玩笑说道。

“怜香姑娘,实在抱歉,初次见面,见到你的绝世容颜有些失神了。”

怜香姑娘虽然已经成名很久,实际也不过十八九岁年龄,这些年形形色色的文人见过不少。

大部分初次见她装作一本正经,想是为了给他留个好印象,还有些孟浪之徒会当面夸赞她的容貌,明显是有着目的性,她一眼便知。

但像徐文俊这种小小年纪却当面夸赞,偏偏又说的情真意切,很是随意的倒有些出乎她的预料,对他印象又好了一点。

“奴家长的这副皮囊,为奴家带来不少烦恼,这才不得不戴着面纱,望公子宽恕怜香的失礼。”

徐文俊坐下,端起小鱼奉上的茶水,茶水微烫,抿了一口。

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吹了一阵冷风,此刻坐下徐文俊觉得有些不适,脑袋昏沉,说话也没了平时的稳重,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这容貌的确少见,应该是有西域血统吧?”

怜香姑娘一怔,没想到徐文俊问的如此随意又直接,想了一下回道。

“奴家母亲虽然一直住在华朝,但祖辈来自西突厥。”

似乎不愿意说这些事情,她将话题引走。

“久闻徐公子大名,在国子监留下《登高》一作,“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磅礴的气势令人佩服。”

“奴家以为徐公子定然是位胸怀大志的郎君,心慕不已,今日终于得以一见,令奴家更为高兴的是如此伟丈夫却不想还能写下“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等细腻的文字。”

徐文俊醉眼迷离。

“这些话把我捧的太高,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自古说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虽然不是英雄,但也过不了美人关。”

怜香姑娘见他说话有些随意,也不在意,反而觉得有些轻松,见多了道貌岸然,难得遇到真性情,她也放松了下来。

“徐公子,容奴家冒昧问一句,你今日这词是早有腹稿还是即兴而作?”

徐文俊本想吹是今日即兴而作,话到嘴边一想有些不妥,免得对方再追问,于是改口道。

“已经酝酿了挺长的时间,一直在斟酌,今日忽来灵感,便成了此词。”

说完将已经温热的茶水喝下一大口,脑中的昏沉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