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访旧

一番叙旧得知梁会觉如今早已放弃了科举,成家生子,如今也接手了家中的部分生意。

虽然没能走上仕途,托徐家的福,生意倒是经营的不错,不归楼在江南府一起开了四家,也算经营有道。

“我年后即将去山南府上任,山南府仅在汉阳有一家不归楼,你家中若有意,也可以山南府开不归楼。”

不归楼没想过做多大,一直也没放开给别人加盟,唯一授权的就是梁家,既然他家做的不错,没什么负面的消息,不妨让他家自由发挥。

梁会觉没想到今天还能有此收获,心中大喜。

“太好了!我也早想去外面试试,多谢文俊给我这样的机会,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损害不归楼的名声!”

梁家如今主要的收入就是不归楼,对于不归楼的名声,他比徐文俊更在乎。

这些年在不归楼上花了这么多心思,也有了丰富的经验,对于去外面发展早有了想法。

“我当然相信你,不过每到一地,饮食上总会有些许差异,你把握好这个度,菜品的安排上结合当地的实际情况效果会更好。”

徐文俊再叮嘱了几句。

“多谢提醒,我会先考察下再开始。”

“在山南府有什么事情,记得来府衙寻我。”

听到这话梁会觉更是激动的说不出话,徐文俊果然还是当初的少年,对于感情看的很重。

梁会觉和他父亲吃了顿酒宴就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毕竟还要赶回临水县,此行维系了下感情,更得到的徐文俊的承诺,总算不虚此行。

初四。

徐文俊一大早就带着重礼出门往河口集方向前去,先是来到范夫子的私塾。

如今的范夫子的私塾已经扩大了一倍,学堂也修的很是精致。

这也主要归功于徐文俊的名声,他可是在这里启蒙的,虽然才读了一月有余。

周边的乡村都挤着把子孙送来进学,反正哪里不是学,来这里还能沾沾文曲星的文气,即使范夫子提高了束修,也抵挡不住大家的热情,最后只得扩大教学规模。

一个人也教不过来,这小小的乡村私塾居然还请了一位年轻的夫子,范氏私塾如今也有了两位夫子。

私塾还没开学,徐文俊过来的时候冷冷清清。

范夫子正在院中伺候花草,院门处驶来马车,热闹起来,他正要出去看看,就见到院门处一翩翩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见他倒地就拜:“学生徐文俊拜见范夫子!”

范夫子待看清来人,精瘦的脸上也不禁哆嗦了一下,一把上前扶起徐文俊。

“文俊,你来了!”

徐文俊站起身来。

“这些年忙于在外求学任官,一直没能回来拜谢夫子,学生实在惭愧,请夫子谅解。”

范夫子激动的嘴唇有些哆嗦,说不清话。

“哪能怪你,你能有今日成就,乃是容县的骄傲,老夫甚是欣慰啊!”

当初来蒙学的少年天资卓绝,自己建议他到县城求学,虽然估计对方会有所作为,却没估计到对方短短几年就高中状元,如今更是身居高位。

而现在对方如此身份,还能来看自己,更是执学生之礼,怎不让他激动的满脸通红。

范夫子稍稍有些失态,忙将徐文俊请入屋内,待上齐茶水,徐文俊便以学生姿态向夫子简单的汇报这几年的简单经历,一副请教的姿势,态度谦逊。

猴子和秦方两人搬礼物进房间都搬了好几趟,小小的房间堆的到处都是,吃的、穿的、用的、花的应有尽有。

范夫子口上推辞,可哪说的过徐文俊。

礼物多少倒是其次,范夫子今日对于徐文俊的态度哪叫一个满意,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晕乎乎的,直到聊完徐文俊要告退了,他都没缓过神来。

最后徐文俊不得不再交待一声。

“范夫子,明日我叫人来请您到家中赴宴,您可别忘了!“

“哈哈!不会忘,指定不会忘!”

从私塾离开,徐文俊一行来到河口集,看着码头那处当初家中摆摊的地方,徐文俊和猴子对视一笑。

这里就是当初徐文俊见到猴子的地方,后来收留他到摊位上帮忙,才有了后来猴子一直跟着徐家。

猴子眼眶有些微红,想向徐文俊说些什么。

“文俊......”

徐文俊看着猴子动情了,立马扯过身子,装出嫌弃的样子。

“你干嘛!大过年的别说些肉麻的话。”

猴子一下被噎住了......看着往前走去的徐文俊笑了。

......

百草堂还是老样子,甚至更为破旧,门口的幡子都快看不出是个药店。

还是初四,药铺还未开张,但门半掩着,想是留门给过年期间需要看病的人。

徐文俊轻轻推开门,里面没有人,一切也都还是老样子,他熟悉的很,抬脚就往后面院子走去。

跨进院子正对的就是厅堂,一眼看去,徐文俊就呆住了,有些心酸。

只见厅堂中摆着一座牌位,正是曾老夫子的牌位。

那个满面笑容,看着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人家居然已经离世了,徐文俊心中着实不好受。

范老夫子帮他颇多,可以说第一桶金都是在范老夫子身上赚来的,才能让他读的起书。

他轻轻走进厅堂,点燃香火,恭敬的跪拜磕头。

待上完香继续跪在一旁,心中回忆起当初范老夫子对他的恩情,范老夫子确实是难得的好人,开个药店也不是为了赚钱,完全是为了本地的百姓。

可惜儿子在外遇难,他郁郁回乡带大孙子,或许也是因此一众郁结在心,才会早走。

等徐文俊总算收拾好心情起身,转身就看见曾行止浅笑着看着他。

“阿翁没看错人,一直都跟我说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又心思灵巧,还要我跟你学,你小小年纪,我当时是不服的,但今天,我觉得确实应该和你学学。”

徐文俊看着曾行止,虽然这些年过去,变化却不大,恍惚有几分当年的感觉。

“范老夫子是何时故去的?”

曾行止示意徐文俊坐下。

“去年,突来的一场病没有挺过去。”

“不过之前知道你考上状元后已经为官,很是替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