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以后（115）
离婚以后
第一章 离婚那天
民政局门口的风特别冷，林悦裹紧了自己的米色风衣，却依然感觉寒意刺骨。她看着手中那本暗红色的离婚证，上面的烫金字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八年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悦悦..."周明站在她身后，声音里带着犹豫和不舍。
"别说了。"林悦没有回头，她怕自己一转身就会崩溃，"你爸妈说得对，我不能生育，耽误你们周家传宗接代了。"
"我们可以再试试其他医院..."
"试了七年还不够吗？"林悦终于转过身，眼圈通红，"三次人工授精，两次试管婴儿，全都失败了。你妈说得对，我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周明伸手想拉住她，却被她躲开。林悦记得最后一次家庭聚餐，婆婆当着所有亲戚的面说："我们周家三代单传，不能断在你这儿。你要是真爱我儿子，就该主动离开。"
那天晚上，周明跪在她面前哭着道歉，说他顶不住父母的压力。林悦知道，这个孝顺的儿子最终会听从父母的安排。
"房子归你，存款我们平分。"周明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如果有什么需要..."
"不需要。"林悦打断他，"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路。"
她转身走向出租车，没让周明看见她夺眶而出的泪水。八年感情，抵不过一个孩子。坐进车里，林悦终于放声大哭，司机师傅体贴地递来纸巾，什么都没问。
第二章 意外的两条杠
离婚后的第三周，林悦发现自己已经迟到了近一个月的生理期。起初她以为只是情绪波动导致的紊乱，直到闺蜜苏晴强行把她拖到药店买了验孕棒。
"不可能的事。"林悦摇头，"七年都没怀上，离婚了反而能怀？"
但当那两条清晰的红色杠杠出现在验孕棒上时，林悦和苏晴都惊呆了。她们立刻去了市妇幼保健院，B超显示：宫内早孕，双活胎。
"双胞胎？"林悦摸着平坦的小腹，难以置信。
"根据孕囊大小，受孕时间大约在..."医生翻看检查单，"六周前。"
六周前，正是她和周明办离婚手续的前一周。那段时间他们虽然分居，但在离婚前夕有过一次情难自禁的亲密。
"老天爷真会开玩笑。"苏晴握着她的手，"你打算告诉他吗？"
林悦咬着嘴唇摇头："不，永远不。让他们周家以为断子绝孙去吧。"
第三章 八个月的秘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林悦已经怀孕八个月了。她的肚子比一般孕妇大得多，双胞胎的负担让她走路都困难。这天做完产检，苏晴扶着她慢慢走出医院大门。
"医生说再有两周就可以准备剖腹产了。"苏晴帮她拿着检查单，"你真的不打算联系周明？毕竟是他的孩子。"
"不。"林悦坚决地说，"他们周家不配有这两个孩子。"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医院转角处走来。周明穿着深蓝色西装，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显然也是来医院办事。当他抬头看到挺着巨大肚子的林悦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文件散落一地。
"悦...悦悦？"周明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肚子，脸色瞬间惨白，"你...这是..."
林悦本能地想躲，但八个月的孕肚让她行动不便。苏晴挡在她前面，冷声道："周先生，好巧啊。"
周明像是没听见，踉跄着上前两步："你怀孕了？什么时候...这不可能..."
"如你所见。"林悦深吸一口气，决定直面现实，"离婚后发现的，双胞胎。"
"离婚后？"周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悦悦，你怀孕至少七个月以上了！我是医生，我看得出来！"
林悦甩开他的手："放开我！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反正我们已经离婚了！"
周明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是离婚前！是我们最后一次...天啊，悦悦，这是我们的孩子！"
路过的行人已经开始侧目，林悦感到一阵眩晕。苏晴赶紧扶住她："悦悦，你脸色很差，我们回家吧。"
周明弯腰捡起散落的文件，手抖得厉害："我送你们回去。"
"不必了。"林悦转身要走，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她捂住肚子弯下腰，"啊..."
"怎么了？"周明和苏晴同时惊呼。
"肚子...好疼..."林悦额头上冒出冷汗，羊水顺着腿流下来，"可能要生了..."
第四章 医院的真相
市妇幼保健院的产房里，林悦经历了一场艰难的剖腹产手术。由于是早产，两个孩子出生后立刻被送进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
当林悦从麻醉中醒来时，看到周明红着眼睛守在床边，手里拿着两份dnA检测报告。
"悦悦，"他的声音哽咽，"孩子们是我的，百分百确定。而且...而且我查了当初的不孕检查记录..."
林悦虚弱地问："什么意思？"
周明突然跪在床前："对不起，悦悦，我们都被骗了！当初那份说你输卵管堵塞的报告是错的！真正有问题的是我...我的精子活性极低，理论上几乎不可能自然受孕..."
林悦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是医院的失误！他们把你的检查结果和另一个病人搞混了！"周明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妈昨天知道后，立刻联系了那家医院，查到了原始记录...悦悦，这些年你承受了不该承受的指责..."
林悦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所以，这两个孩子是奇迹？"
"是上天给我们的第二次机会。"周明握住她的手，"悦悦，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听父母的话和你离婚。这八个月我过得生不如死...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周明的父母走了进来。曾经趾高气扬的婆婆此刻满脸愧疚，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悦悦，"婆婆的声音前所未有地柔和，"妈给你带了些补品，还有..."她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套纯金的长命锁和手镯，"给孩子们的见面礼。"
公公则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在市中心新买的一套学区房，写的是你的名字。算是对这些年...对你亏欠的一点补偿。"
林悦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前公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苏晴在一旁冷笑："现在知道来讨好了？当初是谁说悦悦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周母突然跪了下来："悦悦，妈错了！妈老糊涂了！你原谅妈这一次，以后妈一定把你当亲闺女疼..."
林悦别过脸去，泪水浸湿了枕头。她想起这八年婚姻里，周明确实是个好丈夫，如果不是不孕的压力，他们本可以很幸福。
"孩子们怎么样？"她最终只问了这一句。
周明赶紧回答："虽然早产，但各项指标都很好，医生说再观察两周就能出院了。"他犹豫了一下，"悦悦，我能...能做他们的父亲吗？"
林悦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又看看跪在地上忏悔的前婆婆，心中百味杂陈。她想起自己孤独的童年，想起父母的重男轻女，想起这些年因为"不孕"遭受的白眼...
"我需要时间考虑。"她最终说道，"现在，我想看看我的孩子们。"
第五章 初春的阳光
新生儿监护室里，两个小小的生命躺在保温箱中，手脚偶尔轻轻抽动。林悦隔着玻璃看着他们，心中涌起无限柔情。
"男孩像你，女孩像我。"周明站在她身后轻声说，"悦悦，我知道我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孩子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我需要的不只是孩子们的父亲，"林悦没有回头，"我需要的是一个无论顺境逆境都能站在我身边的丈夫。"
"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任何困难。"周明的声音坚定起来，"我已经和父母谈过了，以后我们的生活他们绝不干涉。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们可以搬去任何你想住的城市重新开始。"
林悦转过身，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他的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显然这些天都没睡好。她想起来医院那天他散落的文件——是心理咨询的预约单。
"你去看心理医生了？"她突然问。
周明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离婚后我一直...很痛苦。医生说我得了抑郁症。"他苦笑，"真是讽刺，我作为医生却治不好自己的心病。"
林悦长叹一口气："我需要时间，周明。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而是...我是否还能相信你。"
"我理解。"周明点头，"我会用行动证明。这段时间，请让我照顾你和孩子们，好吗？"
林悦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当她回到病房时，发现婆婆正在整理她带来的补品，每一包都细心地标注了服用时间和方法。
"悦悦，"周母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去看看孙子孙女吗？"
林悦看着这个曾经强势的女人此刻卑微的样子，突然觉得可悲又可笑。她点点头："去吧，但别吵醒他们。"
周母如获大赦，连连道谢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苏晴翻了个白眼："这就原谅他们了？"
"不是为了他们，"林悦摸着剖腹产的伤口，"是为了我的孩子们。每个人...都值得有改过的机会。"
窗外，初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