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另选驸马
得了凤鸢的命令，白芨才停了手。
崔嬷嬷直接无力地趴在了地上，嘴里往外吐着血，连一个模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崔嬷嬷，本宫记得裴延柯是大皇兄举荐的人，你回去之后替本宫提醒一下皇后娘娘，少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还是要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亲生儿子。
大皇兄连裴延柯这样私德败坏的人都敢举荐，本宫不敢想象，他再多举荐几个官员，这朝堂之上该是多么的乌烟瘴气。”
大皇子凤明弈是皇后娘娘的亲子，裴延柯是凤明弈举荐的人。
凤鸢在大庭广众之下撕下了裴延柯伪君子的真面目，其中有几分打压凤明弈和皇后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凤鸢的打压之举，多多少少也暗示着乾元帝的意思。
众人心中纷纷猜测，乾元帝是不是早就对凤明弈和皇后有所不满了？
就在众人暗自揣测的时候，凤鸢看向了江遇：“江督主，你带走了本宫的准驸马，是不是要赔给一个新郎官？”
饶是江遇，都没有想到凤鸢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但是他很快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公主想要让微臣怎么赔？”
“父皇为本宫的这场婚事操了不少心，总不能让今日的大婚变成京中的一场笑话。既然裴延柯不配当本宫的驸马，那本宫现在就换一个驸马，婚礼继续。”
听着这话，在场的人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转不过来了。
昭懿公主大婚，准驸马裴延柯被原配当街控诉抛妻弃子，真相大白之后直接被夜寂司的人带走。
眼看着婚事是成不了了，就在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昭懿公主要直接换驸马，继续成婚。
听着是挺荒唐的，但发生在昭懿公主身上，似乎都合理了起来。
江遇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不知公主看中了谁？”
凤鸢饶有兴致地问道：“不管本宫看中了谁，江督主都能保本宫今日的婚礼顺利进行下去吗？”
江遇躬身回禀：“当然。”
只是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黯淡之色。
他很清楚，在凤鸢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人选。
现在，只是需要他这位夜寂司的督主出面，让这个人“心甘情愿”地过来走完这场婚礼的流程。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落在周遭之人的耳中，众人不语，只一味地低着头，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但都在好奇，凤鸢会选谁？
丰岚国没有驸马不能参与朝政的规制，当上驸马反而会成为他们官途上的一大助力。
若是换成其他几位公主，他们都是满心的期待。
但是凤鸢，他们不敢。
莫说是平头老百姓，就算是王公贵族，也会担心自己不知何时得罪了凤鸢，悄无声息地死在公主府。
以乾元帝对凤鸢的宠爱，最后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凤鸢抬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江遇。
他一头长发用发冠束起高马尾，五官精致而又不失英气，皮肤白皙，如玉般无瑕，散发着一种雌雄莫辨的俊美。
穿着独属于夜寂司的朱红色官服，站在人群之中，尤显清绝。
“本宫觉得江督主就很适合。”
凤鸢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别人听来，是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
可落在江遇的耳中，不知为何，他听出了几分郑重。
好像，这句话，凤鸢已经想说了很久。
随行的人，还有周遭的百姓心中满是震惊和错愕，公主选一个宦官当驸马，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这不是给皇室蒙羞吗？
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众人在面上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生怕会触怒到凤鸢和江遇，各个看似老老实实地垂首站在那里，实则在默默地看好戏。
一个是乾元帝最宠爱的公主。
一个是乾元帝重用的权臣。
这一局，谁会赢呢？
江遇抬头望向了凤鸢，凤鸢的目光没有任何的闪躲，两人的视线是在空中交汇。
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针锋相对，反倒是格外的平静。
江遇声音微沉：“微臣残破卑贱之躯，配不上公主。”
“配不配得上本宫，不是你说了算，是本宫说了算。”凤鸢反问，“江督主此番推辞，难不成是不愿意当本宫的驸马？”
凤鸢眉眼微微上挑，愈发显得明艳惊人，眼眸流转之间似有潋滟水光。
江遇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公主看的上微臣，是微臣的福分。但微臣不能看着公主因一时意气做出让自己后悔的选择，还望公主三思。”
凤鸢突然起身，从车辇上走了下来，缓缓走到了江遇面前。
刹那间，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在江遇要跪下的那一瞬间，凤鸢伸手托住了他的胳膊，没有让他跪下去。
“就算本宫以后后悔了，也可以另择驸马。”凤鸢抬手，手指轻轻地划过了江遇的眉眼，“江督主该庆幸自己长了这么一副好颜色，否则本宫是万万看不上的。”
“公主若是喜欢微臣这张脸，微臣以后多去拜见公主，婚姻大事还望公主慎重。”
凤鸢收回手：“本宫最是看脸，若是江督主能够找出一个比你长得还要好看的人，本宫就选他当驸马。”
江遇抿了抿唇，他现在去哪里找？
凤鸢分明就是故意为难。
见江遇不回答，凤鸢继续说道：“江督主，你既然带走了本宫的准驸马，那把你自己赔给本宫，合情合理。
今日大婚，本宫可不想再出什么岔子了。”
“可皇上……”
江遇还想要说什么，就被凤鸢打断了：“督主虽然是父皇看重的臣子，可本宫的请求，父皇从来没有拒绝过。
你觉得本宫现在去父皇面前请旨，父皇这一次会拒绝吗？”
江遇默不作声。
乾元帝对凤鸢的纵容，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若是没有发生裴延柯的事情，凤鸢想选江遇为驸马，乾元帝或许不会让凤鸢如此胡闹。
但现在凤鸢受了委屈，以乾元帝的性子，不可能拒绝凤鸢的任何要求。
江遇很清楚这一点，其他人也同样清楚这一点。
江遇似乎是认命一般地跪了下来，这一次，凤鸢没有阻拦他跪下。
众人看到江遇的这一跪，只觉得他现在满心的屈辱。
纵然是乾元帝最信任的权臣，也抵不过昭懿公主的一时起意，最终只能屈服。
“微臣谨遵公主之意！”
很短的一句话，听不出江遇的任何情绪。
他垂头跪在凤鸢面前，低下的眼眸之中，好似有万千情绪将要溢出。
可转瞬之间，江遇眼底的情绪全部归于平静。
他终归是一直记得自己的身份的，今天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错误。
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个错误会被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