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齐王的选择
贺槐之觉得凤鸢疯了。
他不可置信地问道：“拓跋昊可是西戎王子，他若是死在丰岚，你想过后果吗？”
“那就让他死在自己人手里。”
“拓跋昊武力出众，身边又有那么多的武士护卫，我们杀不了他。公主虽掌管影卫，但你不能动用影卫去杀他，否则会惊动皇上。
若有江遇相助，我们或许还有胜算，可江遇是皇上的人，他不会帮我们的。
公主，此招行不通！”
凤鸢看着贺槐之：“齐王，我既然能提出来，就肯定有杀他的办法，就看齐王敢不敢跟了。”
贺槐之有些犹豫。
贺洵华开口劝道：“父王，昭懿公主所言，确实是最优解，只要拓跋昊死了，就不会再有和亲的事情。”
“你可知事败的下场？”贺槐之反问，“不仅我们会死，德妃和三公主都会死，云中亦会受到牵连。”
“齐王，任何事情都有风险，我不可能向你保证万无一失，我们现在赌的不就是事成之后的结果吗？”凤鸢问道，“当年你的两位妹妹为了你、为了云中，一个嫁给了燕王，一个入了后宫。
燕王妃身死，只留下了谢迟意，可你们连谢迟意都没有保住。
如今德妃与凤遥同样是生死关头，齐王还要重复燕王妃与谢迟意的悲剧吗？”
贺槐之沉默良久，问了一句：“皇上对公主向来看重，公主为何要违逆皇上的意思，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杀拓跋昊？
我们是无路可选，那公主呢？”
说到底，贺槐之还是不相信凤鸢会冒险帮凤遥，毕竟凤鸢深得宠爱，完全没有必要沾惹上这种事情。
“你自出生就被立为世子，老齐王去世之后，你继任齐王之位很顺利，在两位妹妹的帮助下，你也坐稳了齐王的位置。
在外人看来，你这一生都很顺遂，可你当真觉得自己一生顺遂吗？”
凤鸢的这番话勾起了齐王内心深处的悲哀：“不过都是锦绣繁花下的烈火烹油罢了，每一步都走的战战兢兢。”
“我不想窥探齐王的秘密，也希望齐王不要来窥探我的秘密，大家只是为求生做了一桩交易罢了。”
齐王防备心很重，但凤鸢此时说的话，却让他心中生出了信任。
凤鸢明明可以编一个理由骗他，可她没有，反倒是显出了几分诚心。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秘密，他与凤鸢只不过是一桩交易而已，无需了解过多。
“那公主想要什么？”
“若有一日，我与燕王对上，希望齐王能够帮我。”
贺槐之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见他久久没有回答，凤鸢问道：“齐王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知朝和迟意的死不明不白，我不相信与燕王无关。
若有一日公主当真与燕王对上，我一定鼎力相助，绝不退缩，说不定还能为知朝和迟意报仇呢。”
听到凤鸢提出的这个条件，齐王果断地答应了这桩交易。
选燕王，还是选凤鸢，这一点齐王分的很清楚。
凤鸢站起身准备离开，齐王又问道：“要杀拓跋昊，什么时候动手，需要我们做什么？”
“等我的传信。”凤鸢重新戴上了兜帽，在打开房门的时候又说了一句，“不必送了。”
准备去送凤鸢的贺洵华停下了脚步。
在房门重新关上之后，贺槐之问道：“洵华，这位昭懿公主跟传闻中的她，是不是不太一样？”
“何止是不太一样，简直是大相径庭。”贺洵眸光微沉，“不过意外地可信。”
“只要不是燕王，选谁都比他强，而且杀拓跋昊确实更稳妥。”
“父王这会儿不担心了？”
贺槐之没好气地看了一眼他：“担心不也得去做吗？昭懿公主说得对，我不能再看着德妃和凤遥出事。
对了，此事你不要在她们面前泄露分毫，德妃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的。”
“儿子知道了。”
——
凤遥回宫之后，直接来到了紫宸殿前。
德妃见到凤遥，眼底闪过慌乱，因为她很清楚，凤遥现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回去。”
因为将近三日水米未进，德妃原本带着训斥意味的话说出来显得有气无力的。
说完之后，德妃便觉得一阵头晕，贺碧萱跪在她的身边，连忙扶住了德妃：“姑姑。”
凤遥吩咐道：“榴花，送母妃和郡主回去。”
“凤遥！”德妃严厉地喝了一声她的名字。
凤遥走到了德妃面前跪下，向她叩拜三下。
德妃想要伸手去阻拦凤遥，却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三拜之后，凤遥一脸郑重地看着德妃：“母妃，您为儿臣做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的路，儿臣要自己走。”
“遥儿……”
德妃以前总是盼着凤遥能懂事一点，不要那么跳脱，可看着眼前的凤遥，她心如刀绞。
她知道，自己拦不住了。
情绪翻涌之下，德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公主。”贺碧萱喊了她一声。
凤遥望着贺碧萱，说了一句：“谢谢表姐。”
凤遥站起身走到了在殿门口，高声说道：“父皇，儿臣凤遥前来求见。”
殿门打开，凤遥直接走了进去。
看着重新关上的殿门，贺碧萱只得让榴花她们先送晕倒的德妃回去，她在外面继续守着。
凤遥走进大殿之后才发现，魏太傅和一个清隽少年也在里面。
凤遥估计着，这个清隽少年应该就是魏太傅的孙子魏朗。
魏太傅的儿子早逝，只留下了这么一根独苗，所以魏朗自小是在魏太傅的教养下长大的，如今在都察院任职监察御史。
魏太傅见凤遥进来了，说道：“皇上，公主既然来了，那老臣和魏朗就先退下吧。”
乾元帝却没有让他们退下：“魏御史受朕之命在外巡按半年之久，甫一归京便入宫向朕复命，朕岂能因为私事耽误了？”
说着，乾元帝看向了凤遥，“你有什么话就快些说，朕还有要务在身，莫要耽搁了时间。”
如果是以前，凤遥肯定看不懂乾元帝留下这两人的意思。
但经过了凤鸢的提点，凤遥明白，乾元帝是想有人在旁边听着，只要自己今天话说的不对，就会有人代他开口。
魏太傅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在凤遥进来的时候，就想着先离开，没想到被皇帝给拦下来了。
魏太傅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魏朗，生怕自己这个心直口快的孙子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魏朗已经从祖父的口中听说了拓跋昊请求凤遥和亲之事，他方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德妃跪在殿外，此刻看到凤遥，心中有些为她叹息。
西戎是打不过丰岚才会来求和，拓跋舍璃为求两国和平和亲并不奇怪，但为何占了上风的丰岚还要送公主和亲西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