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连环计

朝堂之上，九武至尊坐在龙椅上威严肃穆，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康熙发出苍劲有力的声音，

九爷扫了一眼后面的人，

佟保从群臣中踏步而出，躬身抱拳道：“臣有事启奏，”

陛下沉声道：“讲”

“太子德行卑污，狂疾未除，贪污行贿，天怒人怨，不堪继承祖宗宏业，”

佟保陈词慷慨，大义凛然，

马尔齐哈闪身出列道：“臣也要参太子背地里结党营私，拉拢朝臣，意图不轨，”

“咸安宫中必有相关来往信件，账册名单等证据，”

“请陛下彻查，抄检东宫拿住实证。”

群臣纷纷出列道：“臣附议，抄检东宫拿住实证，”

声音此起彼伏，朝臣跪了一地，

龙椅上的人黑沉的面上透着悲痛，一而再再而三给太子机会，

仍旧令他大失所望，如今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他那边，替他辩解一句，

太子跪在地上默不作声，慌乱的眼神偷瞄着万岁爷，

四爷见时机成熟欲请旨前往咸安宫，被十三爷捷足先登，

“皇阿玛，儿臣愿带人抄检东宫，”

大势所趋

康熙没有理由拒绝，道：“准！”

随后一队人马冲进咸安宫胡乱翻着，几个侍卫在殿内翻出东西，

十三爷紧握住手中的账册，道：“撤退。”

回到养心殿他把东西呈给陛下，

康熙阅览过后，雷霆震怒，把东西兜头向太子摔过去，

骂道：“好一个大清未来的主子，当朕是死人吗？”

老人已过耳顺之年，身体大不如前，

脑袋一阵晕眩，身躯摇摇欲坠，

众位阿哥皆膝行几步道：“皇阿玛保重身体。”

陛下在李德全的搀扶下勉强站稳，喘息着说道：“将胤礽拘禁看守。”

太子惊愕，恸哭道：“皇阿玛恕罪，儿臣再也不敢了。”

押走胤礽的侍卫停住手中的动作，

康熙只是摆摆手，太子被拖出养心殿，

“你们都下去吧！”

万岁爷顷刻间老了好几岁，声音微微颤抖，似没有力气再受任何打击，

“陛下，奴才从咸安宫还搜出一物，”

说话的是方才抄检东宫的御前侍卫何太，

何侍卫从身后拿出一个白色绸面布娃娃，上面写着康熙的生辰八字，

一张黄符贴在布娃娃的面门上，身上插满了银针，

陛下见到此物骇然，

喇嘛的巫蛊之术，

何太把布娃娃举过头顶，说道：“四阿哥让奴才放进咸安宫栽赃给太子，这可是谋害陛下的大罪，”

“奴才怎么敢背叛万岁爷，冒死也要把此事揭发出来。”

康熙揉揉眉心，厉声道：“四阿哥可知此事，”

四爷跪地叩首道：“与儿臣无关，并不知晓什么布娃娃，望皇阿玛明察。”

他语气淡淡，面色如常，

康熙怒喝道：“那他为何指认是你所为，”

“皇阿玛，此物是儿臣让何侍卫放入东宫，坐实太子谋朝篡位的罪名，”

十三爷朗声说道，目光坚决，视死如归，

康熙气急，抓起桌上的砚台砸下去，

十三爷不闪不避，墨汁混着鲜血从额头上流下，继续说道：“这件事与四哥无关，是儿臣鬼迷心窍，妄图觊觎帝位，请皇阿玛严惩。”

万岁爷闭了闭眼，冷冷道：“拉出午门斩首，”

六阿哥跪地道：“皇阿玛不可，不能仅凭一个娃娃就论定十三弟的罪名，”

十四阿哥也跪在地上求情：“是啊，十三哥绝不会谋害皇阿玛，此事必有蹊跷。”

毕竟是亲兄弟，他没有想过要谁的命，只是没想到九哥手段如此毒辣，

陛下觉得好笑，说道：“他都承认了，有什么好调查，镇魇亲父，陷害兄弟，这等不孝之子留着只能是祸害。”

“求皇阿玛手下留情，”

诸位阿哥同时跪地求情，

康熙也恢复了一些理智，说道：“先关押进宗人府，择日再审，”

“都下去，别来烦朕。”

十三爷如蒙大赦，再次叩首道：“谢皇阿玛恩典，”

他脱下顶戴花翎，无怨无悔，

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年郎将不复存在。

待阿蘅听到消息赶到养心殿时，只有四爷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地上的墨迹还未擦去，那一方砚台碎成几片，如同二人破碎的心，

“爷——”

四爷形同没有情感的石刻雕塑，似乎被抽去灵魂，

“主子——”

高远也跟着喊了一声，

阿蘅端着一盆水，拧干毛巾擦拭地上的污迹，

拾起的碎片握在手心，尖锐之处戳进皮肉，鲜血顺着手指滑落，

“回去吧！跪在这里也没有用，”

“想办法补救，至少免去死罪，”

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着余音，

四爷的墨色眸子才动了动，泪水早就滴湿了摊在地上的朝服，

“高远”

阿蘅把站在殿外的人喊进来，

高公公搀扶着四爷起身，两条腿已经跪得麻木，颤颤巍巍的步伐像个耄耋老者，

把养心殿打扫干净后，阿蘅被康熙喊到跟前，

“你与太子之间是怎么回事，”

她跪在地上抬眸望了一眼万岁爷，风烛残年垂垂老矣，

这大清江山的担子压在他的身上已是不易，还要面对儿子之间的骨肉相残，

不禁心生怜悯，

把那日太子的行径娓娓道来，

“下去吧！”

陛下只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其他，

阿蘅欲起身，旋即握紧拳头，说道：“陛下，那个布娃娃是奴婢放进咸安宫的，”

“因太子对奴婢意图不轨，心中不愤，才出此下策。”

万岁爷不可思议地瞪着她，良久才说道：“你可想清楚了？”

服侍陛下这么长时间，她心中了然康熙知晓此事并非十三爷所为，

他们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到了这种地步，让他着实寒心，

这件事若是深入调查，只怕牵扯的人会更多，

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朝堂动荡，他就是大清的千古罪人，

如今证据确凿，必须得有一个人出来顶罪，

胤祥把整件事揽在身上，他也无可奈何，

望着眼前为爱牺牲的女子，康熙有点自残形愧，问道：“说说你与胤祥之间的故事，”

此刻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情感无比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