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任务完成

时间在无声地流逝。

沙漏般的倒计时,只剩下不足三个小时。

最后三个目标,却如同人间蒸发。

连日的奔袭,宋杨踏遍了数座城池,却始终寻不到“神明”的踪迹。

他们像是嗅到了死亡气息的鼠群,早已躲进了最深的地缝。

反倒是他自已,被甩不掉的鬣狗给盯上了。

无论宋杨如何变换方向与速度,都无法摆脱这附骨之蛆般的追踪。

枭洒下的天罗地网,远不止是悬赏那么简单。

前方,大陆中心的巨城已遥遥在望。

他别无选择,只能闯进去,在最危险的地方,寻找那一线生机。

当宋杨的身影刚刚越过城市的边界线,下方密集的建筑群中,骤然爆发出数十股强横的气息。

他们像是早已埋伏好的捕食者,瞬间封锁了所有退路。

十余道身影升空,将宋杨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三人。

左侧是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扛着一柄几乎与他等高的开山巨斧,裸露的臂膀上布满虬结的肌肉与狰狞的伤疤。

他咧嘴笑着,露出满口黄牙,眼神里满是嗜血的狂热:

“终于来了!我的大斧,早就迫不及待了!”

右侧是名身着祭司长袍,面容枯槁的男子。

居中的,则是一名眼神锐利如鹰的佣兵。

他没有多余的装备,只是一身便于活动的皮甲,腰间别着两把弯刀。

没有多余的废话,更没有战前的叫嚣。

那名壮汉发出一声震天怒吼,他脚下的空气猛然炸开,庞大的身躯化作炮弹,双手紧握巨斧,自上而下,挟万钧之势,朝着宋杨的头顶悍然劈落!

长枪,嗡鸣。

宋杨抬眼,望向那柄当头劈落的巨斧。

手中长枪化作一道笔直的黑线,向上直刺。

没有选择斧刃,而是刺向了那厚重的斧面。

壮汉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

他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道,从斧面上传来,他那足以开山裂石的臂膀,竟被震得骨骼欲裂,虎口鲜血迸现。

那柄沉重的巨斧,竟被那看似纤细的枪尖,硬生生顶在了半空,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怎么…可能……”

壮汉的惊骇,只持续了半秒。

因为那杆长枪,在挡住他全力一击后,枪身诡异地一弯,又猛然弹直。

一股巧劲,沿着斧面传导。

那股劲力并非蛮横的冲撞,而是一种阴柔诡异的震荡,沿着斧柄,瞬间窜遍壮汉的全身。

他臂膀的肌肉疯狂痉挛,双手的掌控力在刹那间土崩瓦解。

巨斧,脱手了。

也就在这失神的瞬间,那抵在斧面上的枪尖,如毒蛇吐信般滑开,枪身划出一道肉眼难辨的弧线,绕过了下坠的斧头。

壮汉脸上的惊骇彻底凝固,他的眉心处,多了一个血洞。

长枪抽回。

血线飙射,那庞大的身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轰然一声砸在地面,激起一片尘土。

从格挡到反杀,不过电光石火。

原本喧嚣的包围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得心头一寒,那十几道将宋杨围困的身影,竟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

一个照面,就宰了以力量著称的“开山鬼”?

“废物。”

居中的佣兵终于开口,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死的不是同伴,而是一只无关紧要的牲畜。

他只是更专注地盯着宋杨。

然而宋杨的目标,却不是他。

在长枪抽回的刹那,宋杨脚下发力,身形如鬼魅般横移而出,直接扑向右侧那名身着祭司长袍的枯槁男子!

那祭司显然没料到宋杨会选择他作为第二个目标。

距离太近,他没有机会了。

宋杨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几乎在他刚抬起手时,一只手掌便扼住了他脆弱的咽喉。

祭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张毫无表情的脸。

他想挣扎,但那只手上传来的力量比他更强。

咔嚓!

祭司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去。

宋杨随手一甩,将那具轻飘飘的尸体,如同丢垃圾般扔了下去。

短短数息之间,围杀的三名首领,已去其二。

“有意思。”

那名眼神锐利的佣兵终于动了,他缓缓抽出腰间的两把弯刀,“看来,悬赏是我的了。”

他没有急着进攻,一寸寸地审视着宋杨,从枪尖,到握枪的手,再到那张毫无波澜的脸。

然后,他看到宋杨笑了。

那不是胜利的狂笑,也不是解脱的轻笑。

那笑容很淡,带着一种长途跋涉后终于望见终点的疲惫与释然。

“你是最后一个了。”宋杨开口

“杀了你,我就能离开这里。”

这不是挑衅,更不是威胁。

这是一种陈述。

像是在说,天要黑了,我要回家了。

佣兵的眼神终于变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枭大人出的价码,看来还是低了。”

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壮汉那般石破天惊的声势,他的动作悄无声息,像是一阵贴地而行的风。

两把弯刀在他手中化作两道交错的银月,划出刁钻的弧线,分别削向宋杨的脖颈与手腕。

这是老练猎手的攻击方式,精准,高效,不浪费半分力气。

宋杨的枪快得像一道幻影,枪尖在瞬息之间点中了两柄弯刀的刀脊。

每一次碰撞,都精准地卸掉了刀锋上的力道,让那致命的弧线偏离分毫。

佣兵的攻势连绵不绝。

双刀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时而如毒蝎摆尾,时而如羽翼开合,将宋杨周身笼罩在一片森然的刀光之中。

而宋杨,则像是礁石。

任凭浪潮如何汹涌,他始终站在原地,手中长枪或点、或拨、或拦、或扫,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简洁到了极致。

很快,佣兵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发现,对方的防守并非密不透风,而是故意留出了一个个微小的破绽。

但每当他试图抓住这些破绽时,那杆长枪总会以后发先至的诡异姿态,封死他的后续变化,逼得他不得不回防。

佣兵刀势陡然变得狂暴,不再追求技巧,而是以命搏命,试图用最原始的疯狂压垮对方。

也就在这一刻,宋杨的枪势变了。

一直沉稳如山的枪身,忽然变得灵动飘忽,如同游龙。

长枪不再格挡,而是顺着一柄弯刀的刀背滑了上去,枪身猛地一压一旋。

佣兵只觉得手腕剧震,一股螺旋的暗劲让他右手的弯刀几乎脱手。

他心中警铃大作,急忙后撤。

晚了。

宋杨等的就是这个瞬间。

在他后撤的刹那,宋杨踏步跟进,两人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拉开,反而被瞬间拉近。

那杆长枪如影随形,枪尖放弃了佣兵的要害,而是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向上斜挑。

噗嗤。

枪尖精准地刺穿了佣兵持刀的右肩。

剧痛传来,佣兵闷哼一声,右手的弯刀当啷落地。

他左手的刀依旧在,可他失去了赖以成名的双刀流。

佣兵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他依旧没有放弃,左手刀横扫,要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宋杨左手松开枪身,闪电般探出,竟是直接迎向了那锋利的刀刃。

在刀锋及体的瞬间,他的手掌以毫厘之差,抓住了佣兵持刀的手腕。

佣兵看到宋杨的五指发力,听到了自已腕骨碎裂的哀鸣。

最后的武器,也失去了控制。

长枪,从他的肩头抽出。

然后,在佣兵难以置信的注视下,枪尖调转,自下而上,贯穿了他的下颚,从天灵盖透出。

宋杨松开手,任由那具尸体滑落。

长达一个月的试炼,终于在此刻全部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