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伤害不大,侮辱极强
“才让这魔头如此肆无忌惮,竟敢如此残害我正道弟子!”
“现在废我徒儿修为,此乃赤裸裸的挑衅!”
赵青阳须发戟张,双目赤红,狂暴的剑气在他周身激荡,将殿内的空气都切割得嗤嗤作响。
“此等血仇,不共戴天!岂能因怕有诈而畏缩不前?!”
他的怒吼在殿内回荡,满是悲愤之色。
正当众长老争论不休,殿内气氛剑拔弩张之际——
异变突生!
“唔……呃啊——!!!”
石台上,原本只是微弱呻吟,气息奄奄的冷烨,此刻身体竟是猛地剧烈痉挛起来。
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凸,呈现出妖异诡谲的紫黑色。
缕缕漆黑魔气,众目睽睽之下,竟是毫无征兆地自他碎裂的丹田,口鼻眼耳等七窍中狂涌而出。
他那双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瞳孔却不再是失焦的涣散,而是被纯粹暴戾的漆黑所彻底占据!
“不好!”
“快退开!”
几位长老脸色剧变,厉声示警的同时,立刻掐诀,雄浑的灵力瞬间化作屏障护住自身和周围。
然而,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那狂暴的魔气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在冷烨体内积蓄到极限。
“轰——!!!”
沉闷巨响猛然爆发。
没有惊天动地的冲击波,只有浓稠到化不开,散发着刺鼻腥甜味道的血雾,骤然炸开!
瞬间弥漫了大半个殿宇。
血雾之中,夹杂着点点惨白的骨屑和破碎的衣物碎片……
石台上,空空如也。
冷烨,连同他残破的身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数位无极剑阁顶尖长老的面前——
被那源自体内的恐怖魔气,炸得尸骨无存,连尸首都未曾留下!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时间都仿佛于此刻凝结。
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里,粘稠得令人窒息。
所有长老都僵立在原地,脸上残留着惊骇表情,倒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一息,两息……
而赵青阳……
这位前一秒还如同暴怒的他,现在脸上的狂怒彻底僵住,凝聚成扭曲怪诞的面具。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赤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那片缓缓沉降的血雾,状若疯魔,目眦欲裂。
狂暴的剑气将身上的衣袍都割裂出道道口子,整个人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不将你挫骨扬灰!老夫誓不为人!!!”
殿内众长老默然。
似乎还想要劝阻些什么——眼下形势不明,冷烨的死状又太过诡异,贸然行动风险极大。
然而,看着赵青阳那副模样,所有劝诫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头。
谁都知道,此刻再说什么,都只会是徒劳。
“唉~只是……可惜了这好苗子……”
赵青阳显然听进了这句叹息,他布满血丝的赤红眼珠狠狠扫过众人,声音斩钉截铁:
“我这就去召集上次围攻那魔头的各派同道!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话音未落,赵青阳身形猛地一晃,整个人已然凭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原地未散尽的凛冽杀意。
殿内,落针可闻。
过了好半晌,几位长老才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深重的忧虑,以及丝丝不安。
执法长老面色凝重得如同铁铸:“召集上次围攻之人……”
“那魔头的实力,怕是更胜当年了……此去……”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空气里刺鼻的血腥味,似乎更浓几分。
……
与此同时,在远离凌霄殿肃杀血腥的玄音殿道场。
偌大的殿内,只稀稀拉拉坐了二十几名新入门的弟子。
殿中央的讲道高台上空空如也,唯有袅袅的檀香在寂静中盘旋上升。
楚悦和林灵瑶并排坐在靠近角落的蒲团上,两人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楚悦百无聊赖地用指尖卷着自已鬓角滑落的碎发,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憋住,小声嘟囔起来——
话音里尽是起床气累积的怨念。
“唔…搞什么嘛!我好不容易起这么早!结果人呢?长老呢?!”
“这道还讲不讲了?!”
林灵遥也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垂眸思索片刻:
“今日我记得,该是赵青阳长老的课吧?怎的就迟到…”
她话音未落,似乎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唉对了,方才在山道上不是出事儿了吗?闹哄哄的。”
楚悦心里那点因被放鸽子而莫名窜起的不安感再次微微浮现,但她立刻甩了甩脑袋,用力把那点感觉压下去。
故意打断林灵瑶的思考:
“出事?出什么事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的腰快坐断了。”
她调整坐姿,揉了揉确实有些酸胀的后腰。
林灵遥见她如此模样,顿时投去促狭的眼神,调笑道:
“你不也挺不情愿听这些枯燥道理的嘛?这下岂不正好~”
“浮生偷得半日闲~”
楚悦被她说得一噎:“……”
Σ(°△°|||)︴
好像…有些道理?呸!有个屁的道理啊!
我的神功还未大成!怎的回去揍老哥啊?!!
……
青禾邑,早市上——
晨光熹微,青石板铺就的长街已渐渐喧闹起来。
蒸笼掀开的白色水汽带着包子的香气弥散,油锅里滋啦作响炸着金黄的油条。
顾归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几乎是半闭着眼睛被沈弦悠从巷口拖拽出来。
晨风一激,他才勉强回神,有气无力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眼角噙着生理性的泪花,转瞬又被绸带所吸尽。
沈弦悠倒是精神十足,手里拿着仅剩两颗山楂的糖葫芦。
她定睛瞧着,发现上面还沾着些棉被上的灰尘,赫然皱起眉头。
将其递到顾归唇边:“瞧你那模样,喏~给你吃…”
顾归困得神志模糊,下意识就着她的手咬住糖葫芦,刚嚼两下忽然蹙眉:
“怎么……怪怪的?”
沈弦悠眨着眼凑近他鼻尖轻哼:“哪里怪了~不一直都这味道吗~”
说着,却悄悄拍着另一颗糖衣上的灰尘。
“唔,拍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