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互殴

    沈元朗痛苦地闭上眼,开始断断续续地解释。

    原来,今天下午杜知知发现女儿失踪后,江州城部队、空军基地、武警、干休所等等单位全都轰动了。

    一个襁褓婴儿,在部队家属院被人抱走了。事发之后,部队保卫科的人地毯式搜索,都没能将孩子找到。

    这事儿影响太大了!

    沈元朗听到失踪的孩子是秦聿和杜知知的女儿秦冉时,心里咯噔一下,吓了一大跳。

    他承认,他恨秦聿,恨他抢走了杜知知,恨他拥有了本该属于他的幸福。

    自从杜知知跟秦聿结婚之后,他一直活在痛苦和不甘之中。

    可是,当他傍晚时分,鬼使神差地再次路过那个家属院,看到杜知知失魂落魄、悲痛欲绝、几乎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时,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痛得锥心刺骨。

    他从未见过杜知知那样绝望的神情,那比任何指责和谩骂都让他难受。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让他意外的是,沈晓光竟然比他回来得还晚,而且身上还有些泥土。

    他当时心情不好,便忍不住训斥了沈晓光几句,说他这么晚才回家,像什么样子。

    以往,沈晓光会委屈地哭。但今天,他却一反常态,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的笑容。

    沈元朗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沈晓光最近的情绪一直有些反常,总是沉默寡言,眼神里也藏着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于是放下了疲惫和怒火,开始追问儿子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在沈元朗的再三逼问下,沈晓光终于吐露了实情——秦冉,竟然是他抱走的!

    “你说什么?!”

    当时的沈元朗如同五雷轰顶,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一把抓住沈晓光的肩膀,使劲摇晃着,“你再说一遍?冉冉是你抱走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把她抱到哪里去了?!”

    沈晓光被父亲狰狞的样子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镇定下来,甚至带着一丝邀功的语气说道:“爸爸,我帮你把妹妹……把那个小丫头抱回来了呀!这样……这样妈妈(就不会只喜欢她,不喜欢我了!”

    “妹妹?妈妈?”

    沈元朗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晓光的鼻子,声音因为愤怒而变调,“沈晓光!那不是你妹妹!杜知知也不是你妈妈!你的妈妈是宋佳茵!你怎么能连自己的亲妈都忘了?!”

    “不!你骗人!”

    沈晓光激烈地反驳,小脸涨得通红,“妈妈就是知知阿姨!爸爸你说过的,她本来是我的妈妈!都是秦聿那个坏人,把她抢走了!那个小丫头也是坏人,抢走了妈妈对我的所有爱!我把她藏起来,妈妈就会重新爱我了!”

    “你……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沈元朗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知道,儿子这些扭曲的想法,很大程度上是他这些年潜移默化“洗脑”的结果。

    他恨秦聿,恨杜知知的“背叛”,这些情绪有意无意地传递给了沈晓光,让他在孩子心中种下了仇恨和偏执的种子。

    可他从没想过,沈晓光会做出如此极端可怕的事情!

    “我……我把她交给林伯伯了。”沈晓光低下头,小声说道。

    “林伯伯?什么林伯伯?!”沈元朗目眦欲裂,厉声怒吼,“哪来的林伯伯?!我认识吗?!”

    秦聿和杜知知赶到沈元朗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混乱而压抑的景象。

    沈元朗脸色灰败地坐在沙发上,沈晓光则低着头,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

    当秦聿听完沈元朗这番夹杂着愤怒、懊悔和恐惧的叙述后,只觉得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冲头顶。

    他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沈元朗,那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沈元朗!”秦聿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秦聿,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会……”沈元朗试图辩解。

    “解释?!”

    秦聿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沈元朗的衣领,将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你的解释就是你这个变态,整天给孩子灌输这些扭曲的思想?!你的解释就是你没看好你儿子,让他被别人当枪使,偷走了我的女儿?!沈元朗,你这个废物!你这个疯子!”

    “啪!”

    秦聿的话音未落,一记重拳已经狠狠砸在了沈元朗的脸上。

    “砰!”

    沈元朗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身后的茶几上,发出一声巨响,上面的玻璃杯摔落在地,碎裂开来。

    “呃……”

    沈元朗捂着被打疼的脸颊,嘴角渗出了血丝。他抬起头,眼中也燃起了怒火,怨怼不服地瞪着秦聿:“秦聿!你凭什么打我?!我也不想的!难道我希望她出事吗?!你以为我现在心里好受吗?!”

    “好受?”

    秦聿冷笑一声,再次冲上前,“我女儿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告诉我你不好受?沈元朗,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你!若不是你对知知死缠烂打,若不是你给你儿子洗脑,会有今天的事吗?!”

    说着,他又是一拳挥了过去。

    沈元朗这次有了防备,侧身躲过,同时也一拳打向秦聿:“秦聿,你少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杜知知本来就该是我的!是你抢走了她!我恨你!”

    “砰砰砰!”

    两个同样愤怒、同样焦虑、同样濒临崩溃的男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他们在客厅里翻滚、冲撞,家具被撞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沉闷的击打声、粗重的喘息声、愤怒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

    “都是你的错!”

    “你才是罪人!”

    “把冉冉还给我!”

    “我要是知道在哪,早就去救了!”

    杜知知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的女儿还不知所踪,这两个男人却在这里为了过去的恩怨大打出手!

    “够了!!!”

    杜知知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猛地抓起桌上一个还没来得及摔碎的花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