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0 太空航行的小插曲

钢铁与信仰铸就的巨型平台上,雷鹰炮艇的引擎喷吐出灼热的蓝焰,轰鸣声如雷霆般碾过甲板,连厚重的精金骨架都在震颤。_搜′嗖¢暁*说′蛧~ ~蕪.错/内′容.

伺服颅骨低空盘旋,吟诵着二进制祷文,机仆们拖着沉重的补给箱在油渍斑驳的地面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新任恶魔审判官阎罗·诺克斯静立如雕塑,黑底金纹的长袍在引擎的狂风中纹丝不动。

他冷冽的目光扫过机械神甫们装载的最后一批装备。

那些被祝福过的武器和圣物,每一件都刻满了驱魔符文,足以让任何混沌造物退避三舍。

“审判官大人,灰骑士第七兄弟会以及战斗修女小队己集结完毕。”

低沉而肃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阎罗微微侧首,灰骑士小队队长托伦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的终结者装甲在卡迪亚黯淡的恒星光芒下泛着冷冽的银辉,肩甲上的圣洁印记随着步伐微微晃动,面甲后的双眼如利刃般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与伪装。

“如此纯净的灵能辉光……”

阎罗眼中微光闪过,前两天在西玛办公室门前与他擦肩而过的原来就是此人。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右手在胸前划出天鹰徽记,声音沉稳如深潭:“愿帝皇庇佑我们。”

祷词刚落,雷鹰炮艇的舱门在液压系统的嘶鸣中缓缓闭合。′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

伴随着剧烈的震动,这架钢铁猛禽挣脱了重力束缚,向着外层空间那艘静候多时的巡洋舰钢铁信念号疾驰而去。

透过观察窗,卡迪亚要塞的轮廓逐渐缩小,最终化作黑暗虚空中一粒微弱的星光。

舰桥中央——

阎罗的脑海中回放着西玛的任务简报:恐惧之眼外围,废弃的机械教研究站,对抗混沌的神器。

“您看起来并不紧张,审判官。”

站立在一侧的托伦突然开口,声音透过终结者装甲的通讯器传出,带着一丝金属质感。

阎罗嘴角微勾:“紧张解决不了问题,队长,审判庭的第一课就是——恐惧是混沌最好的朋友。”

托伦的面甲微微倾斜,银色的头盔反射着舰桥的冷光。

灵能触须如手术刀般精准地延伸,带着灰骑士特有的、近乎偏执的谨慎。

这位身经百战的灰骑士队长不动声色地调整着灵能感知的强度,如同一位机械神甫校准精密的探测阵列。

要知道,审判庭与灰骑士的关系向来微妙,既互相依存,又彼此戒备。

双方都有着自己的使命与秘密,在合作的同时,也时刻保持着警惕。

对于眼前这位突然 “空降” 而来的审判官,他心中难免有些疑虑。

尽管有着西玛审判官亲笔签署的认证文书,但托伦的基因种子仍在隐隐躁动。+天+禧¨暁*说!王· ?首/发~

因此他必须亲自确认,这位被帝皇赐福的“圣人”,究竟是真正的天选者,还是又一个需要被动力剑净化的亵渎伪装。

毕竟在这个混沌肆虐的银河里,就连最神圣的玫瑰结也可能藏着最黑暗的秘密。

然而当他的灵能触须触及阎罗时,却如同撞上了一堵由黑曜石砌成的无形高墙。

更令他惊愕的是,这堵墙后面不是寻常灵能者的精神世界,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虚空。

阎罗缓缓转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幽光。

托伦的感知瞬间被拖入一个漆黑的漩涡,仿佛置身于亚空间最深邃的裂隙。

他看到无数扭曲的面孔在黑暗中沉浮,听到远古的低语在耳边呢喃。

这绝非普通审判官应有的灵能特征。

“冒昧了,审判官。”

托伦迅速收回灵能,终结者装甲的关节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但动力拳套的微颤暴露了他内心的震动。

“请原谅我的……职业习惯。”

阎罗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这些帝皇的银甲天使总是如此。

对混沌的警惕己经刻进了基因种子,以至于对任何异常灵能都条件反射般地戒备。

“无妨。”

阎罗声音平静的回道:“在混沌肆虐的银河里,多一分谨慎总是好的,不过建议下次……换个温和的打招呼方式。”

这个轻描淡写的警告让托伦的面甲显示器不自觉地调高了防护等级。

伺服系统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仿佛在提醒他: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审判官,恐怕比他们遭遇过的大多数恶魔还要深。

阎罗将这场试探性交锋很快抛诸脑后,转而将目光投向舰体外那片永不停歇的癫狂之舞,这才是值得全神贯注的剧目。

在他的超凡视界下,亚空间跃迁途中扭曲变形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五彩斑斓的能量乱流如活物般蠕动,偶尔形成可怖的人脸图案。

舰体周身的盖勒力场不断遭受无形撞击,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阎罗凝视着舰体外扭曲的亚空间风暴,指尖轻轻敲击着数据板边缘。

“按规程来说……”

他低语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讽刺。

“我们该老老实实走现实航线。”

数据板上闪烁的星图显示着令人绝望的距离。

五个星区的跨度,即使在最理想的情况下也需要整整六个泰拉月。

他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可惜,我那位可敬的导师从不在意规程,他只要结果。”

阎罗几乎能看见那个画面:若是任务失败,西玛那张老脸皱成一团的样子——花白的眉毛拧成死结,干瘪的嘴唇飞快开合,唾沫星子混着刻薄的训斥劈头盖脸砸来。

“也只能赌一把亚空间捷径了。”

阎罗暗自叹息,这决定让他后槽牙发酸。

亚空间这个混沌的游乐场向来不讲道理,天知道会从里面蹦出什么“惊喜”。

要是运气差点,撞上个把恶魔王子都算帝皇保佑,万一哪个吃饱撑着的混沌原体突然想来场即兴演出……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袍袖下的阎王印。

更麻烦的是,这艘船上还满载着灰骑士和战斗修女,这些狂信徒的眼睛比火星的探测阵列还尖。

既要应付混沌的幺蛾子,又要小心别在这些专业驱魔人面前露馅,这难度堪比在泰拉高领主会议上跳踢踏舞。

虽然他对那座破旧的孽镜台还算有点信心,这老古董在造假方面确实堪比奸奇的契约文书。

但万一它突然闹脾气来个“技术性调整”,那乐子可就大了。

“但愿这次航行能像机械教的祷告一样无聊。”

阎罗在心里默默祈祷。

随着呼吸逐渐平稳,他沉入冥想状态,意识深处,那个漆黑的漩涡开始缓慢旋转,贪婪地吮吸着整艘舰船上逸散的信仰。

这些来自船员们虔诚祷告的微弱灵光,灰骑士们坚定的意志波动,甚至是战斗修女们狂热的信念火花。

“既然来都来了……”

阎罗的意识在黑暗中狡黠地微笑。

“不多薅点羊毛怎么对得起这趟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