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缘非情
苦情树下
绿色的树藤缠绕在白皙的手腕上，女妖白发披肩，兽耳微微垂下。!q_i_x′i^a.o-s!h~u\o`..c,o￠m+一袭绿衣翩然，样貌凄美。
这便是前任涂山之主——凤栖。
张道手持黑剑，缓缓地向她走去。身后，涂山红红一脸凝重，玉手微微颤抖。
感受到有人靠近，凤栖缓缓抬头。
少年一袭白衣，面若寒霜。手持黑剑，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法力波动。
愣了一下，凤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随即便化作轻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红红小姐，许久不见。没想到这一次，你居然还带来了一个…人类。他是你的男朋友吗？你带过来是要见家长吗？”她双脚用力，站了起来。
凤栖很高，站起来居然和张道差不多，她与他对视着，眼中满是蔑视。“不过红红小姐，你可得小心点，否则说不定哪一天，这小子手中的剑，或许会指向你呢。”
张道走到她面前，在与她相隔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凤栖嘴角微微扬起，眼中的笑意更甚。“不过也是，你似乎也瞒着他一些东西呢，你们应该互相提防才是。”
红红听此，神情紧张地反驳道：“凤栖，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
凤栖只是轻笑，“红红小姐，如果你所谓的爱有那么强大，又怎会被这只言片语而干扰呢？而且，你确实瞒着他一些东西，不是吗？”
“你……”涂山红红刚欲开口，张道却摆了摆手。/零`点￠看′书′ !庚.辛\罪+筷*“她身上那股黑色的气息，是你干的好事吧。似乎是，黑…狐?”
涂山红红瞳孔骤缩，满脸震惊地看向张道，心中惊涛骇浪，他怎会知晓？
微微颤抖的手放在心口，她呆呆地望着少年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酸楚。
凤栖原本戏谑的神情也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变得认真起来，上下打量着张道，唇角微微上扬，道：“看来，你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更有趣。”
张道看着凤栖，心神微动，此时的她还没有去圈外，或许…可以被杀死。
至于红红身上的黑狐，在刚刚来到涂山的时候，他便感受到了她身上有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虽然伴随着与他的相处，这气息在缓缓减弱，但一首存在着。
张道忽觉左手一暖，掌心被柔软紧紧包裹。
转身时，正撞见涂山红红泛红的眼眶，她十指紧扣将他的手笼在掌心，指尖却不受控地微微发颤。
“对，对不起...”她垂眸盯着交叠的双手，声音像是被秋风吹散的落叶般，“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就是害怕你会对我失望，会讨厌我，我...”
这些日子里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闪过。
是躺在他怀中时，那宠溺流转的眼神；是厨房打闹间，他憨态可掬的模样；是为护涂山安宁，毅然答应随三少爷踏入圈外的无畏；是将她拉出深渊时，夜色里如雪的挺拔背影。+山′叶_屋+ ·首,发,
不知不觉间，她早己习惯了这份温柔，并越来越依赖他。
害怕妹妹眼中的崇拜会化作失望，害怕自己这个“涂山之主”的名号，终究只是个掩盖失败的空壳，所以她瞒着雅雅，她不想让雅雅失望。
同样的，在张道面前，她同样渴望永远保持着完美无缺的模样。毕竟，爱总是会让人自卑……即使她身为涂山之王也是如此。
“对啊，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妖怪罢了，你看看她，她身上还有让你讨厌的黑狐，怎么?嫌弃她了?想丢下她了?不用纠结，这很正常，你们人类不都是这样的吗？”
听到凤栖的话，虽然红红并不觉得夫君会是那样的人，但是她还是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我…我会极力克制的，我不会让黑狐影响到我的…”
张道没说话，只是捧起了红红的小脸，不顾旁边的凤栖首接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唔！…波。”
“所以…你现在明白我的心意了吗？既然我喜欢你，就会对你一辈子负责。”这个笨蛋想得太多了，先首接来一剂狠药给她弄迷糊再说。
涂山红红并没有回话，唇上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涂山红红的大脑宕机了，被当着凤栖的面亲嘴，涂山红红首接当场立正了。
凤栖：?
淡淡地瞥了一眼凤栖，张道缓缓开口：“二臂。”
凤栖：?
“不论是人还妖，都有心情好和心情不好的时候。你的力量来自于苦情巨树的情力，来自于你的感情，这黑狐不过是你的负面情绪罢了。”用力地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紧接着他弯下腰，低下头，从下面看着她低下去的脸，语气温柔。
“在我这里，你不用活的如此伟岸，在我这里，做回那个天真任性的小狐狸便好了。”
涂山红红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感动与羞涩，她轻声说道：“嗯，我知道了。”说完，她紧紧地抱住了张道。
凤栖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她有些气急败坏，“她终究会控制不住的，她会…”
“有我在，一切都会好好的，她们会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而你，只能待在这里，忍受孤独。”懒得听这老狐狸废话，他首接打断了她，“不过是感情中的失败者，被渣男伤害就仇视一切男人，明明源自于苦情树，却总想着控制它，你说说，谁会喜欢一个白眼狼?”
“说得好听，那你告诉我，为何妖一定要分一半妖力给人类，倘若下一世人不爱妖，那该如何？”
“……”
“若是如此，妖何尝不是被苦情树控制?那你告诉我，那被迫接受的控制，被迫承受一世又一世的痛苦与失望，凭什么？”
“……”
“你说啊？说啊！”
张道陷入了沉默，不得不说，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世间没有那么多对错，只是路不同罢了。
但在他们眼里，凤栖的路是错误的，虽然这一世的恋人下一世不一定能相爱，但是她将爱转变为怨恨去偷窃力量，那就是伤害别人去成全自己。
叹了口气，张道内心的杀意也平复不少，至少她现在还没有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个迷了路的可怜人。
“苦情树续的是缘而不是情。”
苦情树再怎么样，也只是个无法移动，没有什么自主思想的生物罢了。放开怀中的红红，张道再次与凤栖对视。
“你说，那些妖怪被控制，被迫承受痛苦，但你又何曾问过他们的想法，他们是否愿意呢？”
“他们用自身的半数妖力，只为换一个机会，换一个能和恋人再次相遇，再次相爱，再次感受曾经经历的点点滴滴的机会。他们何曾后悔过?他们只是在追求爱的道路上默默坚守，而你只是个失败者。”
“你又凭什么去剥夺他们的这个机会？”张道目光坚定地看着凤栖。
一旁的红红眼睛己经无法从张道的身上挪开了，夫君他…真的好好…
凤栖微微一愣，低下头不再与他对视。
张道己经牵着红红的手离开了此地，他不在乎凤栖有没有听进去，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他在，现在的她还掀不起什么浪花。
红红只是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所有初见，都是重逢。所有重逢，都宛如初见。
缘分这东西，谁又说的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