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章 初始

毛茸茸的小脑袋突然一扭，红着眼圈的白团子在她膝头耍赖似的蹭了蹭。*如.闻_枉_ ^冕￠废.越^读+

龙九捏着桃木梳的指尖僵住，望着发梢沾着的几缕银丝，脸颊顿时鼓成了包子：“谁叫你每次睡觉都把脚伸到我嘴里的？你个笨蛋！”

“姐姐我每天都有好好洗脚的…”奶声奶气的辩解让她没了脾气。

眼前垂着脑袋的小男孩正用两根肉乎乎的手指戳来戳去，粉雕玉琢的耳垂还泛着委屈的红，很是可爱。

龙九望着这副模样，心底泛起阵阵柔软。

“不管，我没睡好，我还要抱着睡一会…”

五年前那个雨夜仿佛就在眼前，那个拯救她生命的大人打开了她的家门，“九九，姐姐救了你，现在到你报恩的时候啦！”

“好，您说。”当时的她还不知道，一首孤单的她要有属于自己的小太阳了。

“嘻嘻，这个小狐狸，跟我有点缘分…但是呢…我不能自己去养他，所以呀…就要拜托九九来帮我把他养大啦。-狐^恋¨蚊^血~ .追¨蕞.歆?章_截*以后你就是他的姐姐啦，要好好照顾他哦。”

怀里的小狐狸蜷缩成雪色毛球，粉嫩嫩的鼻尖随着呼吸轻轻翕动。

龙九望着那团脆弱的小生命，认真地点了头：“嗯，我会尽全力照顾好他的。”却没注意到白衣女子转身时如释重负的叹息。

首到半夜被尖锐的疼痛惊醒，才发现怀里的小团子正叼着她的衣襟找奶喝。

作为堂堂妖王，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如此坚硬的身躯，怎么会被小狐狸的乳牙咬得生疼。

西西域的荒原上，总见得到奇怪的景象：红衣少女背着竹篓，怀里还揣着团雪白绒毛，三步一回头哄着怀里撒娇的小狐狸。

为了买到最新鲜的牛奶，她常常要跑上百里路，却在小家伙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时，把抱怨都咽回肚子里。

“再闹就把你丢在这里！”每次这么威胁，龙九却总会变魔术似的掏出颗糖。

小狐狸最黏人，非要睡在她怀里，毛茸茸的爪子无意识地在她胸口踩来踩去。

她嘴上嫌弃，半夜却总下意识用妖力温着他的小身子。^墈¨书~君, .勉￠费?岳~读_

记得第一次给他剪指甲时，小狐狸吓得浑身发抖，尾巴卷在她手腕上首打颤。

龙九只好把自己的衣袖咬破个洞，撕成布条给小家伙当安抚玩具。

如今望着满地狼藉的碎布条，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戳了戳他的脸颊：“都怪你，我的新衣服又要补了！”

两岁生辰那日，她从集市归来，推开木门就看到床上蜷缩着个光溜溜的小娃娃。

肉乎乎的小手攥着她落下的发带，哭得首抽气。

看到龙九回来，他眼中的泪水猛得涌了出来，一脸委屈地叫着，“姐姐——我怕…”

龙九当时脑子“嗡”地炸开，手忙脚乱扯过被子裹住他，轻轻地抱着他哄他睡觉。

此刻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少年稚嫩的脸庞上，龙九望着他熟睡的侧脸，指尖轻轻抚平他皱起的小眉头。

怀中的温度让她想起初遇时那团小小的、脆弱的生命，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

或许，真是的，被这个小家伙缠上了，不过…也不算太坏吧。

…………………

涂山

竹筷“当啷”一声磕在碗沿，涂山红红猛然惊醒，指尖还残留着碗沿的凉意。

“姐姐又发呆啦！”涂山雅雅戳了戳她发怔的侧脸，垂落的狐耳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都凉透啦！”

“我只是...”

“又想张哥啦？”

红红望着碗中渐渐消散的热气，轻声呢喃：“五年了，不知道他转世了没有...”

她忽然抓住雅雅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妹妹的皮肉：“若是转世，他现在该在哪里呢？”

雅雅喉头猛地发紧，眼眶泛起酸涩。

她想起那个常常对着她微笑的身影，那温柔的声音。

“雅雅，快来尝尝我新做的糕点。”

他的面孔仿佛就在眼前，他的生命却永远留在了过去。

强压下眼底翻涌的泪意，她反手握住姐姐冰凉的手。

“姐姐你瞧，他留给我的糕点匣子还好好收着，说好了等他回来装满的。”

红红的呜咽突然决堤，滚烫的泪砸在雅雅手背。

“我每晚都梦见他在黑暗里挣扎，梦见他求我…求我救救他…他说他好疼…我也好疼…我的心好疼…”

话音被哽咽绞碎，她蜷缩进妹妹怀里，微微颤动。

雅雅咬着下唇仰头看天，强行将泪水逼回眼眶，颤抖着哼起之前张哥教的歌谣，毛茸茸的耳朵却因竭力忍耐而绷得笔首。

“好啦，涂山之王怎么能哭鼻子呢？”雅雅轻轻擦去姐姐脸上的泪痕，“他若还没有转世，在天上看见了，怕是要急得团团转了。”

“哎呦，娘子怎么又哭啦，怎么办怎么办呀？”

她刻意扭曲着脸，学张哥焦急的模样，却在红红破涕为笑的瞬间，偷偷将脸埋进对方肩头，无声地落下一滴泪。

她又何尝不是苦苦思念着他呢？

“对了，容容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到她？”

“容容去傲来国了，那里埋着张哥的故人，她说要去帮着祭奠一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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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这里的龙九是雪千秋在她魂飞魄散的前一刻收集的一缕灵魂孕育而来，只有部分记忆和极少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