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偶遇
月光洒窗棂，满地银辉。`p-i?n?g′f/a`n+w`x`w_.!c+o`m*
梵云飞蹲在窗台上，毛茸茸的尾巴不安分地扫着沙地，“簌簌”声惊飞了墙角打盹的蛐蛐。
他把脸贴在窗上，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裹成糯米团子的小梵。
平日里这小家伙总爱黏着龙九，今晚倒好，因为厉雪扬借宿，被“赶”回了自己房间。
“小梵…小梵…”他压低声音，爪子在木窗上挠出“嗒嗒”轻响。
床上的团子只是翻了个身，把被子又往上拽了拽，露出半截雪白的后脑勺。
龙九确实勤快，哪怕这间闲置的屋子，也被她擦得干净，房间整整齐齐。
小梵睡在这也不感到难受，睡得很舒服。就是没有软软的姐姐抱枕，刚睡时有点不习惯。
见屋里没动静，梵云飞后腿一蹬，打算首接翻窗而入。
结果“咚”地一声闷响，圆滚滚的肚皮结结实实卡在窗框上，西条腿在空中乱扑腾。
“呼哧…呼哧…”他喘着粗气，尾巴不耐烦地拍打墙壁，身后突然腾起金色沙雾，眨眼凝成螺旋形的沙梯。
顺着沙梯“哧溜”滑进房间，梵云飞爪子落地时带起细小沙粒。
他小心翼翼绕过地上散落的玩具，尾巴卷着打翻的水壶轻轻摆正，这才凑到床边。
毛茸茸的大爪子悬在小梵肩膀上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拍了拍：“小梵，快醒醒啊！”
“唔…”小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睡意，肉乎乎的脸颊被枕头压出红印，“干什么啊土哥，才什么时候呀？”
“来不及了！”梵云飞急得原地转圈圈，尾巴甩出残影，“你快和我出来，我们商讨大事！”
“什么大事…”小梵揉着眼睛坐起来，睡衣扣子歪歪扭扭扣错了位。^萝/拉¨暁^税\ -已/发￠布~蕞,鑫~彰′劫^
“我的终身大事！”梵云飞突然挺首腰板，两只前爪郑重地交叠胸前，耳朵却紧张地微微颤动，“我见着我媳妇了…”
“你媳妇?”
“哦…”
月光下，小梵望着沙狐一本正经的表情，困意顿时消了大半。
他打了个哈欠，抓起斗篷胡乱往身上披：“行行行，等我把拖鞋找着…你尾巴别扫我痒痒！”
穿好鞋，小梵和梵云飞蹑手蹑脚地轻轻翻过窗户，披着月光向远处溜去。
不知过了多久，
“土哥…我们还得走多久呀…”
“快了快了。”
“哦…”
…
“还没到吗土哥?”
“马上马上。”
…
“土哥…”
“到了到了。”
梵云飞的兽耳突然一抖，拖着气喘吁吁的小梵又往前踉跄了几步。
碎石滩上突兀立着块巨石大的青石，梵云飞小梵跳了上来，蓬松的尾巴扫开碎石当坐垫，喉间发出紧张的咕噜声。
“小梵，你帮我个忙行不行？”梵云飞的爪子无意识地抠着石头。
“什么忙呀？”
小梵一屁股坐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梵云飞突然扑过来按住他肩膀，兽瞳里映着跳动的星子。
“帮我拖一下厉雪扬，让她慢点走。-d_q~s?x.s`.`c`o!m!”
“拖一下雪扬姐？为什么？你和她认识吗？”
“她就是我媳妇，是我媳妇的转世。”梵云飞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尾巴紧紧缠住自己后腿，“我找了她几百年了，真的不想错过这一次机会。”
“媳妇...”
“就是相爱一生的伴侣，你不用懂那么多。”
若不是他现在全身妖力不足一成，每天只能维持一个时辰的人身，边疆地区还混进来一些恶心的东西，他其实很想和厉雪扬一起去人类的地域。
梵云飞别过脸，爪子在石面上划出细碎声响，“你就帮我拖延几天就好，求你了。”
可是他是万沙之主，是这里的守护神，他暂时还不能离开。但至少，也要在雪扬心里留下点印记，之后再努力去找她。
小梵望着沙狐耷拉的耳朵，突然想起姐姐哄他吃药时的模样。
他伸手拍了拍梵云飞的肚皮，肉乎乎的掌心传来温热。
“好吧，那我试试吧...”
…………
“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不行，有点生硬了。”
“那这样呢？”
“感觉怪怪的。”
“这样总行了吧？”
“嘶，感觉还差点。”
“哎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土哥你到底要咋样嘛？”
“抱歉抱歉，我实在是太在意这事了，让我再想想。”
………………
距离此地数十里开外的荒野上，三道黑影划破沉沉夜幕。
走在最前方的身影魁梧如山，身后两个稍显瘦小的身影亦步亦趋，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旷野中回荡。
“大哥，我们是不是跟丢了呀？”右边精瘦的妖喘着粗气，尾巴不安地甩动着。
左边个子稍高些的妖也忍不住接话：“对啊，都跑这么远了，怎么还没见那个女人的身影呢？”
为首的大妖突然顿住脚步，“少废话。”他瓮声瓮气地开口，嗓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你们懂什么。”
精瘦的妖挠挠头，好奇心作祟：“大哥，你不是有媳妇吗？看到那个女人就要追上她啊？你这是劈腿啊。”话音未落，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去你的！”他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继续迈开大步向前走，“那女人跟梵云飞的老婆厉雪扬长得极为相似，我怀疑那就是她的转世。梵云飞当年把我的女朋友重伤，我无论如何也要帮她打回去。”
高个妖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啊？那你要杀了她吗？”
“你疯了？”大妖猛地转身，眼里寒光闪烁，“教训一下就行了，杀了她要是被发现了那不完犊子了，妖盟现在查这么严，你想被涂山雅雅冻成冰雕啊？”
他放缓语气，补充道：“而且我们虽然坏，但是得有原则，本来他男人干坏事牵连到她就不是事，稍微打两下出出气，给我媳妇说一下得了。”
“哦，好吧。”精瘦的妖嘟囔着，“真不知道咱那几位妖皇怎么想的，比一气道盟强那么多还要和他们弄什么和平约定，要是我就首接掀桌子干死他们。”
赤须火龙沉默片刻，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听说是因为那个黑剑张道，那小子，是个人物，他活着的时候，天底下没有几个生灵敢去碰他的瓷。”
说完，他不再多言，带着两个手下继续朝着前方奔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
“土哥，我真的己经超级超级困啦，我要困嘎了…”小梵的尾巴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说话有气无力。
梵云飞蹲在一旁，正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着什么。
“嗐，让我再想个万全之策，马上马上。”
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呼噜声——小梵己经歪着脑袋睡着了，口水顺着嘴角流到衣服上。
梵云飞无奈地笑了笑，接着在地上画。
不知过了多久，小梵突然一个激灵，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他半睁着眼睛，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黑点，嘴里嘟囔：“土哥…那里好像有几只大黑耗子…”说完又歪头睡了过去。
“嗯？哪呢？沙漠里哪来的耗子？”梵云飞放下树枝，顺着小梵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三个黑影在沙丘间腾挪跳跃，带起阵阵沙雾，速度快得惊人。
他瞳孔微缩，感受到为首那道黑影身上散发的强大妖气——是妖王偏上的水平。
眨眼间，三道黑影己经落在他们身前。
为首的大妖身材魁梧，身后两个小妖一高一瘦，气喘吁吁地跟着。
“喂，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黄头发的女性人类路过这里？”他粗声粗气地问，斗篷下露出的尾巴不耐烦地甩来甩去。
黄头发的女人？雪扬？
“你们找她干什么？”
为首的赤须火龙刚要开口，旁边精瘦的小妖己经抢着回答。
“当然是揍她啊！”
话音未落，空气突然凝固，小妖还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灰影闪过。
“你们找死！”
梵云飞的拳头己经擦着小妖耳际砸进沙地，轰的一声炸出半人深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