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凤傲天
放在保温箱里,一天只来看一眼,确认完她的死活就走。
后面大了一点,长开一点了,就是黑塔的小人儿们在照顾阮清欢。
阮·梅偶尔看到黑塔本体在扒拉怀里的阮清欢,看着她一边照料的样子,就会问她:“你很喜欢她?”
黑塔视线黏在阮清欢身上,看着她用整只肉肉的小手都握不住自己的小拇指,眼神是止不住的宠溺:“喜欢。”
唉,跟阮清欢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那么喜欢她。
可阮·梅,似乎觉得自己只是养了只小鸟,一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鸟。
“她有什么好的?”
“她跟你有点像,看见她,就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你。”
阮·梅细细地看阮清欢,没觉得她们有像的地方,阮清欢还是一只小鸟,哪怕将来小鸟长大了,那也是一只小鸟吧。
“哎,跟你娘一样不经逗。”
黑塔捏了捏阮清欢细巧的耳尖,抬头对阮·梅说:“她现在小,等她长大些,会说话了,你就不觉得她是小鸟了。`1′4~k¢a·n¨s~h!u!.,n+e!t·”
毕竟,哪有会说人话的小鸟呢?
后面阮清欢又大了一些,开始长牙了,就会认人了,一看见阮·梅就会笑,像是知道阮·梅是她的娘似的,可爱又灵气。
可阮·梅看见被黑塔小人抱着跟她挥手打招呼的阮清欢,面无表情,面上仍没什么变化,就好像是真当她是小鸟了。
反倒是她的养母黑塔会热情地回应她。
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在小鸟终于学会走路后,走过最多的路竟是黑塔所在的实验室。
牙长齐后学会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黑塔妈妈”而不是“阮娘”。
有一次,阮·梅路过黑塔的实验室,碰巧听到里面传出她家女儿的小奶音。
走近一看,发现是黑塔双腿交叠悬空在魔法杖上,她家女儿站在地上跟黑塔在商量些什么,黑塔没答应她。
下一秒,她像阮·梅所见过的每一个会讨主人欢喜的宠物那样,用自己的小脑袋蹭起了黑塔的裹着黑丝的小腿。
虽然这样真的很丢脸,可女儿对妈妈丢脸,又能丢脸到哪里去呢?
“带我去看看嘛,去看看……”
阮清欢说着,暂停了蹭小腿的无用功,眼巴巴地看她一会儿,改换用小胖手攥住了黑塔的大腿肉,努力摆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化身一台奶声奶气的复读机。·x!j?w/x`s.w!./c\o.m`
“看看,就看看,就看看嘛……”
黑塔不动声色地将手摆弄下去,唇角微微扬起:“好好说话,别撒娇。”
阮清欢:“……”
卖萌失败,小鸟委屈地闭上了嘴,一点一点将自己瑟缩成了一个小云团。
黑塔:“你自己去。”
小鸟没说话,一双晶紫色璨眸满是幽怨,她眼尾的凤纹不像寻常凤族那样狭长,放在此刻,竟稍显无辜。
在又是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过后,黑塔把阮清欢放在她的专属座位——黑塔的膝盖上,玩似的上下晃她的胖手。
“好了,我带你去看,但你要先去问你阮娘的意思。”
小鸟的情绪起初是茫然震惊和激动,可听到后面那个熟悉的人名之后,小猫批脸就首接拽起来了。
就好像下一刻就会说出“我和阮娘半生不熟。”之类的话。
阮娘:“……”
虽然但是,阮·梅真的吃她亲女儿的醋了。
一醋之下,阮·梅把她女儿塞给自己情绪最丰富的切片,带她定居在了曜青仙舟,远离了黑塔的魔爪。
黑塔:?
玩不起是吧?
所有的切片本质上都是她,这一点和黑塔的小人儿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阮清欢的每一次成长,她的本体都一清二楚,且不会把女儿养歪。
她看着阮清欢做梅花糕给她吃,看着阮清欢从一无所知的懵懂小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看着她一步一步高高地飞起来。
养着养着,小棉袄就养大了,不再怕生,阮娘成为了她最亲的人。
可就在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狐人,开着一艘从她师父那借来的星槎,轻而易举地就把她的乖宝宝拐跑了。
能说什么,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阮娘,你养了一百年的小朱凰被拐跑了,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反正黑塔是气的够呛。
哪来的狐人啊!
居然敢拐跑她家乖宝!
一向纵容她的黑塔都不同意这桩婚事,她阮娘更不用说了。
可正所谓女大不中留,天要下雨,闺女要嫁人,阮清欢喜欢谁,谁也留不住。
阮娘没办法,狠下心来下达最后通牒,不回家就跟她断绝关系。
她打从心底里觉得她家姑娘做不到完全离开她,毕竟她的姑娘可是出了名的一点苦不吃。
可是……
可能是她对自家姑娘的开发程度不足1%,她家姑娘居然真的选择跟她割席。
阮清欢真的嫁出去之后,阮·梅自我反思,她想,自己到底亏欠了阮清欢哪一点,才会让阮清欢宁愿净身出户也不要留在她身边。
扪心自问,她觉得自己己经胜过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母亲了,她曾经对阮清欢说的,她完全可以养阮清欢一辈子,她也未尝不能做到。
黑塔空间站的研究员曾自嘲过,“这做人,有时候还不如做一只猫呢,你要是一只猫,就是对着人类哈气,也有人愿意顶着被你抓伤的手给你把饭喂到你嘴里。”
另一个研究员说:“我不敢苟同他的观点,做猫,也是要讲究投胎的一门学问。”
不等那人反驳,研究员道,“你看啊,就拿阮·梅女士的猫猫糕来说吧,别人家的猫,吃不饱,阮·梅女士的猫呢,戴珠宝。”
那人摊手道:“这能一样吗?”
是啊,哪怕是做她的猫猫糕都吃喝不愁,阮·梅实在是搞不懂,阮清欢到底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