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蚀骨 危情
身侧的风景不断变化,阮清欢扮做的末度快步跑着,寻觅着一只粉毛狐狸的身影。
就在这时,三只步离狼卒从正面抄了过来。
“这个末度是假货!真正的末度大人不在这里!”
不好……
阮清欢立时去摸挂在腰口的阿阮袋,倏地,一道紫色暗影一闪而过,三只步离狼卒同时倒地。
阮清欢先是一愣,紧接着,身旁多了一个戴着紫色兜帽持刀男人的身影。
“夫人,快逃!椒丘我来救!”这人道。
“貊泽!”阮清欢惊喜出声。
旋即,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立刻把阿阮袋里唯一的可消耗型奇物——香涎干酪,递给他。
“把这个喂给椒丘,他中毒了!”
貊泽很有一会儿的怔愣。
在飞霄成为将军之后才成为她影卫,是以一首不怎么看得起在家吃软饭的夫人的貊泽终于在这一刻意识到。
阮清欢能当上将军的夫人,绝非偶然。
将军能成为恋爱脑,也非无迹可寻。
“拿着啊!”阮清欢催促他。
貊泽接过奇物,再次遁于无形。
“夫人,你也多加小心!”
阮清欢点头,检查了自己余下的奇物,做完这个工作,阮清欢立时加快速度,要做一个亡命之徒。^x~k¢a~n?s*h?u¨w¢u/.·c^o`m^
椒丘有貊泽相救,那就不会出太多问题,眼下最需关心的,是自己的安危。
阮清欢继续逃着,争分夺秒的逃着,想尽快找到没有被步离人封锁的逃生出口。
终于从一个小巷口,看到了一个无人看守的角落。
阮清欢眼眸一亮,迫不及待的冲进去,想要拥抱光明。
却在拐角处,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阮清欢谨慎的故技重施,从拐角探出一只小圆镜,充当自己的眼睛。
映入眼帘的,就是用遍地的鲜血,画成的一个血色祭坛。
祭坛西周,站着五只负伤的步离狼卒,一只狐人,中央是呼雷和末度,边角落里,一群丁大点的小狐人们瑟瑟发抖。
随即,呼雷用巨长无比的狼爪划开胸口,在血坛处持续性放血。
用粗犷的声音道:“末度,吃掉它们。”
一群丁点大的小狐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害怕的抱作一团,哭声嘤嘤。
呼雷和末度?
狗东西怎么会在这里,那些狐人小孩才和小停云差不多大,它们怎么能,怎么能……
阮清欢紧紧的贴着墙,小心翼翼的听着墙角。!二/叭.墈?书·旺/ *罪_歆+璋`节.更¨歆¨筷_
“呼雷大人,末度大人吃了我们,我真的能变强吗?”
一只负伤的步离狼卒道。
呼雷默然的点头,步离狼卒们纷纷说:“是。”
咯嘣咯嘣,血肉咀嚼的声音响起,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糜烂的肉味,和小狐人们的哭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首绝望的交响曲。
末度吃掉了自己的同胞……阮清欢才得出这个结论,就听到了小狐人们亲眼目睹血肉横飞,血肉模糊的画面,终于按捺不住的嚎啕大哭。
有小狐人在放声大哭,有小狐人在求饶,有小狐人在哭爹喊娘,要吵得紧。
这种程度的哭音阮清欢都受不了,可位于声源中心点的呼雷却浑然不觉,甚至笑出了声,就好像,它在以恐惧为食。
而就在幼狐的啼哭声中,末度接连完成了六个同胞的进食,正在啃噬第七个,接下来可能就是成年狐人,然后是小狐人们。
意识到这一点,阮清欢下意识就要冲过去解救他们,却被内心的自己叫停了脚步,僵在原地。
解救什么?你能解救谁?除了自己你还能解救谁?
别开玩笑了阮清欢,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一只普通的小朱凰。
平常的爱好就是唱歌,看小说和吃软饭,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偶尔客串热心市民。
除了小时候你阮娘给你放的凰翩会让长大的你偶尔言语上开一些车以外,平日里完全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仙舟民。
一个普通人,一个不能,也无能为力的普通人……阮清欢说服了自己,不能莽撞。
五分钟后,先前的五只狼卒几乎被末度吃干抹净。
随后,头狼和幼狼一同将视线移向了那只成年狐人。
呼雷迈开腿,扼住狐人的脖颈,朝那只狐人张开了爪牙。
狐人好似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软了双腿,大声求饶:
“不要,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啊!”
狐人试图反抗,却躲避不及,呼雷啃噬他的咽喉,鲜血喷涌出来,飞溅在地上。
随后,呼雷松开他,失去支撑的狐人自然倒地。
仅是在数秒内,身体长出厚重的毛发,被咬断的咽喉也复原,化作了步离狼卒的模样。
阮清欢就这么看着,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而更令她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一只狐人小女孩鼓起勇气,抹着眼泪。
强忍着狐人与生俱来的对步离人的恐惧,冲过去抱住了那新转化的大腿,泣不成声道:
“爹爹……爹爹……”
被称为爹爹的步离狼卒不理睬她,步离狼卒再度被末度咬住了咽喉,吞噬殆尽。
狐人小女孩被粗暴的一脚踢开,坐在地上,眼神满是茫然与无措。
阮清欢认出了那个小女孩,是之前在长乐天掉风筝的那只小狐人萝莉。
她本处于一个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无端被卷入这一场灾祸之中,目睹自己的血亲在自己眼前死去,被转化,甚至,接下来自己也会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一想到如此可爱的小狐人萝莉会变成丑陋不堪的狗东西,阮清欢幻视了前世的一部动漫。
“大哥哥……”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阮清欢闭上双眼,过往友人的话语,开始在脑海中激荡。
小雀子:“咱们的口号就是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嘛……”
符符:“记住,遇到麻烦找你阮娘或者将军谁都行,别一个人逞风头,到时候有你哭的……”
阮娘:“阮阮,自私一点,不要管他们,不要管他们。”
“生命里的每一片花瓣都有被风吹落的命运。”
“花园里的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花瓣,莫论千人万人走过身侧,或者重开千次万次,我们都要做自己,只为自己盛放。”
“盛放要为自己,活要为自己,死也要为自己……最爱的人必须只能是自己。”
“这才是花园,我说过无数次了。”
阮清欢捏紧了手中的阿阮袋,手中冷汗首冒。
三个呼吸后,她取出了一件奇物,站了出来。